赏赐

赏赐

赏赐

滕王被王府侍卫捞上了岸,浑身湿透,接了侍卫递来的披风系在了身上。朝岑六娘招了招手。岑六娘就哭着奔了过去:“王爷,您怎样了?”

“侍候我沐浴更衣。”滕王简单的说着。头发湿漉漉的,水沿着鬓角滑落,丝毫看不出被杜燕绥一脚踹进湖里的狼狈。

听他开口,岑大老爷赶紧安排院子抬热水。让大夫瞧过老太太后赶紧过来侍候着。

岑六娘也带着王府的嬷嬷和侍女们进了院子,亲自在净房侍候滕王。

她解了披风,赶紧去解他的腰带,领间的系带。滕王低着头看她,突然伸手摘去了她头上的首饰。

岑六娘的背僵了僵,手指有点发颤,嘴里轻声解释道:“知道王爷爱洁,澡桶是新的……”

一头如瀑的长发已倾泄而下。她抬起了头,踮起脚尖去解他髻上的襥头。

滕王握住了她的手,眸子在灯光下越发显得幽深。

岑六娘心头惴惴不安,嚅嗫着:“妾身可是没有做好?”

手被送到他唇间轻轻厮磨着,岑六娘紧张的能听到自己急促的心跳。

滕王已抽开了她的衣带,扬手将那件银红色的大袖衫扔了出去。饶有意味的看着她露出胸肩,只系着白色高腰长裙的模样。

岑六娘哆嗦了下,脸渐渐的泛起了潮红。

滕王脱掉衣裳,跨进了澡桶,阖上了眼睛:“过来侍候。”

岑六娘眼里就有着雀跃,走过去解了他的襥头,拿起葫芦瓢慢慢往他头发上浇着水。澡豆在手里揉搓开再捧起他的头发轻轻揉着。

洗完头发,又拿着布巾擦着他的身体,触到他的肌肤,岑六娘或揉或按,心咚咚跳着,看着滕王起了反应。她却不敢。老老实实的不敢往下移动。

滕王捉住了她的手拉着往下按下。

岑六娘惊呼了声,腰抵在了澡桶边缘。水扑上了她的脸。

滕王伸手用力托起她,岑六娘就落进了澡桶里。窄窄的澡桶坐进两个人,他离她就一尺的距离,近得她能嗅到他呼吸间淡淡的酒香。

裙子湿透贴在她身上,岑六娘紧张的呼吸露出锁骨柔美的线条。

滕王粗暴的扯掉了她的裙子,手指在她颈间轻轻划动着,突然站起身将她抱了起来,大步走了出去。

房里已熏了香,床上已换过暂新的床单被褥。滕王抱着岑六娘将她扔上了床,丝绵织就的床单印下了深深的水渍,衬着岑六娘的身躯雪也似的洁白。

滕王慢条斯理的从屏风上取下干布擦拭着头发和身体,目不转晴的望着她。

岑六娘再也受不住他的目光,闭上了眼睛,手情不自禁的攥紧了床单。

身体蓦然一沉,滕王覆身而上,淡淡的说道:“这次聪明了一回,本王赏你。”

一颗心这才落到了实处,岑六娘惊喜的伸手绕住了他的脖子,腰往上一挺,娇声喊了他一声:“王爷!”

滕王眉头一皱,拉下她的手臂,将她翻了个身。

他的嘴唇落在后背,烫得岑六娘呻吟了声,滕王就冲了进来。他的手绕过她的胸紧紧握住了,肆意的揉捏着。

此时的他更像是在宣泄怒气,连一点缓冲的时候都没有。却让岑六娘感觉到另一种刺激,受不住的叫了起来。

他的手指就放进了她嘴里。岑六娘不敢咬,含着他的手指,发出唔唔的叫声,脑中渐渐的失去了思想。

岑大老爷和岑四老爷带着大夫站在院子外面巴巴的候着。侍卫守在门口,脸色像石雕般无情。两人伸长着脖子往里望,远远的看到廊下站满了嬷嬷侍女,房里的灯一直点着。

不知过了多久,有嬷嬷拍了拍手掌,侍女们鱼贯而入。

又等了半个时辰,两人脚都站麻了,看到房门打开,滕王已换了身宽袍,头发梳得整整齐齐,走了出来。

大老爷四老爷赶紧站直了身体。

滕王负手看着他们,淡淡说道:“老太太如何了?”

能开口询问老太太,看来滕王并没有恼怒岑家。岑大老爷惶恐的回道:“母亲只是年纪大了。心里担忧王爷,一时惊着了。大夫说没有大碍。王爷是否请大夫替您把下脉?”

“不用。本王回府了。明日再遣人来接侧妃。”滕王说完带着侍卫走了。

岑大老爷和四老爷赶紧陪在旁边将他送出了府。看着王府的马车离开,大老爷抹了把汗,听四老爷喃喃说道:“今晚咋像做梦一样……”

“赶紧回去让四弟妹去探望侧妃娘娘。”岑大老爷扯了把四老爷的衣袖,两人匆匆的返回了内院。

嬷嬷侍候着岑六娘重新沐浴后,平平板板的说道:“王爷吩咐了,侧妃不用喝避子汤。娘娘早些歇着吧。”

她行了曲膝礼,留了两名侍女在屋里侍候,转身走了出去。

岑六娘紧紧的攥着被子,猛的拉起蒙住头脸,又激动又伤心的哭了起来。

杜燕绥和岑三娘回了位于槐树巷的四房老宅。两人下了车,一路无语的进了后宅跨院。洗漱之后,杜燕绥闲适的躺在了床上。

岑三娘吩咐方妈妈和阿秋:“看好了岑家遣来的下人,都赶进厢房里呆着,一个也不许出去。我和爷有事商量,方妈妈年纪大了去歇着吧,阿秋你机灵点,睡梢间守夜。”

以前在国公府从不安排丫头守夜。院子里有岑家送来侍候的下人,岑三娘怕隔墙有耳。

她转身回了卧室,去净房洗了澡出来,上床躺在了杜燕绥身边。

灯没有熄,朦胧的透过帐子投进来。

岑三娘这才问杜燕绥:“究竟是什么意思?”

杜燕绥的手枕在脑后,问出一句她意想不到的话来:“……我那一脚利落不?潇洒不?”

岑三娘卟的笑出声来,捏着拳头打了他一下:“你还好意思说?不过滕王的表演也太拙劣了。我差点笑了。”

“他身份高贵,几时被挨过揍?拙劣就拙劣吧,我正好想踹他……”杜燕绥翻了个身搂住了岑三娘。

他笑着,眼里却有着恼怒。

这是真生气了。岑三娘抬起头认真的说道:“我看你俩挺有默契的。事先不通气就这么配合,你当时就想清楚滕王的目的了?”

杜燕绥苦笑:“毕竟在他身边侍候了**年。他一个眼神递过来,话又说的那么古怪。再不明白我就傻了。本来以为坐下后,他会发作。没想到他早指使了岑六娘来挑衅。”

岑三娘想了想,还是决定告诉杜燕绥,“六娘在我耳边轻声说,说他这么做是因为我。我不明白。”

“就像皇上想收回权力,就百般宠爱武昭仪,要替她升位份。滕王不过是依样画葫芦,岑六娘蠢的信以为真。以爱为名罢了。不过,滕王对你好像是挺上心的。”杜燕绥玩弄着岑三娘的一缕头发,慢吞吞的说道。

这是在吃醋?吃醋也吃的这么隐晦。岑三娘腹诽,伸长脖子在他脸上亲了口道:“只有六娘对滕王上了心,总会怕他不爱自己。我只是听着有些好笑。我看不出他喜欢我哪点。我最喜欢你了。”

杜燕绥被她最后一句话弄得哭笑不得,只能哼了声。

岑三娘就缠磨着他:“笑一笑嘛,你占了便宜还有什么好气的?皇室宗亲被你一脚踹进了湖里,拿着生死状,又是为了女人,最多被御史告了,皇上斥一声胡闹罢了。”

杜燕绥笑不出来,叹了口气道:“我讨厌被人牵着鼻子走的感觉。一步步都在他的算计中。滕王在下一盘很大的棋。高明的棋手走一步看到后面几十步的变化。他下棋从来都是因势利导。武昭仪好好的做他的王妃,他的棋路自会走的不同。进了宫做了宠妃,他的棋风就顺势而变。咱们不回隆州,他就会想出别的办法让皇帝知道,其实他心里是恨着我潜在他身边**年,恨着先帝对他的防范。回了隆州,就直接让我踹他进湖。以皇上对他的了解,高傲的滕王做不出这种被我踹下湖丢脸的事,会相信我和他翻了脸。毕竟我奉经先帝旨意在他身边**年,滕王不恨就奇怪了。”

岑三娘听的不太明白。

“很简单。他是为了武昭仪。他想让皇帝知道我和他真正的翻脸成仇。如果武昭仪和他还有来往,我对昭仪必不假辞色。如果我对昭仪依然恭敬,就证明昭仪对他再无半分情意。皇帝宠爱昭仪,一半为情,一半为了他的皇权。如果不彻底打消皇帝对昭仪的疑心,皇上就不会下定决心废后。”杜燕绥说的很清楚,他晒然一笑,“如果不是崔家和杜家有仇,我不能让崔皇后继续安坐在凤座上,我已经拿回了爵位,对祖父父亲有了交待。我不会入这个局。这些年,我已经累了。”

小小年纪就背负起沉重的包袱,隐忍算计挣扎,岑三娘把脸贴在他胸口,轻声说道:“你不用入局,崔皇后也斗不过武昭仪。咱们脱身出来吧。”

“我会安排。”杜燕绥宠溺的抚摸着她的长发,“只是滕王在下一盘很大的棋。也许助武昭仪打垮崔皇后,坐上皇后的宝座只是他的第一步。我怕脱身极难。”

岑三娘惊了:“他想谋反?”

杜燕绥苦笑道:“我不知道。他对武昭仪是我亲眼见着的。那么深的用情,那里会那么容易原谅,还鼎力相助。他做事不会没有目的。”

“他想谋反也不会成功的。”岑三娘说道。除非,这不是那个出了历史上唯一女皇帝的大唐。

杜燕绥阖上了眼睛:“走一步是一步吧。希望挨到年底,等咱们回去的时候,皇上已经不那么迫切的需要用我了。”亅亅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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