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柚面色凝重看着戴泽,心里暗暗可惜。
近几日这位固昌伯世子倒是没再遇到什么倒霉事。
不过看对方狂热的眼神,已经够了。
我只会看,观星占卜那些都不会。
你看,你看,随便看。戴泽说着,把一张脸凑了过来。
辛柚默默往后拉开距离。
从戴公子面上看,你近来的不顺,是接触了南来之气。
南来之气?戴泽听得茫然。
辛柚深深看他一眼,终于说出忽悠他这么久真正想说的话:直白来说,戴公子家中春夏之际是不是有南行之人?
南行之人?戴泽想了想,摇头,没留意啊。
那就没办法了,要想化解戴公子的不顺,就要从根源处着手,找出南行之人。
找出去过南边的人就行了?
辛柚颔首。
戴泽松口气:这好办,回去我就问问。
这可不行。
怎么不行?
一个人身上沾染的气受情绪影响,随时都会变化。戴公子若是大张旗鼓,让那人知道你近来不顺是被他影响,那人心生忧惧影响了气息,再想对症下药就难了。
那怎么办?戴泽着急了。
戴公子是福泽深厚之人,虽然近来运势受了南行之气影响,但暂时不会有大碍。你悄悄查就是,花些时间不要紧,关键是别惊动人。
辛柚也不想装神棍,奈何想要进一步确认固昌伯府与娘亲出事的关联,只能剑走偏锋。
【鉴于大环境如此,
戴泽第一次来书局,她就看出这人不怎么机灵,从他身上着手或许会有意外收获。
戴泽一口应下,颇有几分跃跃欲试的样子:我一定要把这个害我倒霉的王八蛋找出来。
那***板可疼死他了!
还是寇姑娘有本事,那清风道长只会忽悠。
辛柚默了默,为素未谋面的清风道长解释一句:清风道长名声远扬,定然有过人之处。
呵。戴泽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也就是哄我娘那些人吧,比寇姑娘差远了。
辛柚听着有些危险,忙道:戴公子可不要到处宣扬我会看相。
怎么了?戴泽不解。
就清风道长那样的,算一卦要许多钱呢,寇姑娘有这样的本事为何还不让人知道?
对了,还没给钱。
寇姑娘,你为我看相多少钱?
辛柚抖抖唇:不必了。
这怎么行,哪有不收钱的。戴泽一副非收不可的样子。
辛柚按按眉心:因为我不是算命先生。今日为戴公子看相,也是机缘巧合。
戴泽抚掌:我明白了,寇姑娘给人看相讲究缘分。
有大能之人是这样的。
辛柚窒了窒,点头:算是吧。
戴泽倒不是黏黏湖湖的性子,把茶杯一放站起身来:那我回去了。
我送戴公子。
不用,不用。原本戴泽对辛柚有那么一些兴趣,实则还是高高在上的心态,现在这种好感一下子没了,只剩对高人的好奇敬重。
戴泽大步走出待客室,一眼望见了从书局门口走进来的贺清宵。
是你?
贺清宵视线越过戴泽,落在待客室门口,见辛柚神色平静走出来,才收回了目光
戴泽自从那日挨了板子就把贺清宵记恨上了,一见到人登时火冒三丈。
姓贺的,你来干什么?
贺清宵眼神微凉,看着一脸戾气的戴泽:戴世子在与本侯说话吗?
戴泽没想到对方如此不客气,越发恼了:你以为你是侯爷就了不起了?呵,有什么好嚣张的,谁不知道你那侯爵之位怎么来的,以为能与追随今上打天下的有功之臣相提并论?
戴泽的看法其实就是京中许多人的看法。
长乐侯的侯爵之位不过就是今上顾及昔日的兄弟情分才给的,甚至还不一定真有什么情分,而是做给人们看的。
就这样的人,也配和他叫嚣?
戴泽估量了一下双方实力,他这边有两个会功夫的小厮,但对方也有两名手下,真打起来不占优势,只能改日再算账。
让开!
戴泽伸出的手被一只手捏住。
那手修长有力,戴泽立刻感觉到了吃痛:快放开我!贺清宵,你好大胆子!
两个小厮肩负着保护戴泽安全的责任,立刻围过来拔出佩刀:放开我们世子!
锦麟卫腰刀抽出,挡在贺清宵面前。
一时间书厅中剑拔弩张,吓得一脚踏进书局的客人转身就跑。
辛柚走过来。
贺大人。
贺清宵看向她,歉然一笑:惊扰寇姑娘了。带走!
两名锦麟卫立刻一左一右按住戴泽。
戴泽都懵了:什么带走?带走谁?
发现两个锦麟卫把他往外拖,戴泽后知后觉反应过来:贺清宵,你竟敢抓我?你知不知道我是谁?
贺清宵冷澹的脸出现一丝裂缝:我应该知道。毕竟那日在固昌伯府门前戴世子被脱下裤子打板子,还是我下的令。
两个想解救世子的小厮听了这话,都臊得动作一缓。
那你凭什么抓我?
贺清宵微微扬眉:戴世子可能忘了,我除了是长乐侯,还是锦麟卫镇抚使。
那又怎么样?我又没犯事!
哦,刚刚戴世子在街头纵马疾奔,碰到了我。
你这是公报私仇!戴泽气得眼睛通红,恨不得扑过去把那张冷澹的脸剁烂。
从来都是他仗着身份肆意行事,今日居然反过来了!
贺清宵平静反问:我与戴世子有何私仇?
对戴泽来说,那日打板子结下的仇可大了,但这话不能说。
你自己刚刚说的,因为碰了你就要把我抓去锦麟卫!你明明一点事没有,不是公报私仇是什么?
哦,我虽没事,但关乎一个桉子的重要物证被损坏了,戴公子需要随我回衙门说清楚。
你信口雌黄!胡说八道!栽赃陷害!抵不过被锦麟卫拖走的力道,戴泽愤怒中看到了辛柚,脱口喊道,寇姑娘,这和你说的不一样啊!
不是说他暂时不会倒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