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翊闻言,只是淡然一笑,“关于世家的事,在下自然也是知道一些的,史书上的东西,和民间的东西,自然是不同的,无数年以后,关于当下的一些境况,世家留下的这些记载,其价值自然是不消多说的!”
萧临风诧异地看了张翊一眼,“你可知道,朝廷有令,有些东西是不能成书的!”
“我自然是知道的!”张翊叹息一声,“规矩是规矩,但有些东西,并不是因为规矩而存在的,不是吗?”
萧临风闻言,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是好了。
张翊没理会,打开了书籍,这食心魔原本是有名字的,姓周名圆,曾经也算是个大户人家的人。
机缘巧合之下,得到了一门修炼功法,这门功法极为邪门,但开始的时候,并没有显露任何魔道气息。
随着修为的精进,周园终于感觉到不大对劲。
到后来,他逐渐死去理智,迷迷糊糊中杀人挖走心脏,而后吃掉。
最后,周园被朝廷派人围剿,掉下山崖,生死不知。
张翊将书籍合上,许久才回过神来,这是个不幸人的故事,他如果是世家名门之后,自然不会是这等结果。
甚至,张翊觉得功法本身是没问题的,只是他出了岔子。
而写书的人,乃是六大世家之一的萧家,如此一来,自然会有一些出入的地方。
不过这些都不重要,书籍上记载,食心魔周园是在失去心智的疯狂之下挖心吃心的,而詹御史,则是被有心人密谋杀死的。
所以,杀死他的人,肯定不是食心魔。
“多谢了!”张翊再次行礼。
“不必客气!”萧临风说了一句,亲自将张翊送出了萧家。
“公子应该知道,给他看这些,对我们萧家来说,存在一定的风险!”萧新说道。
萧临风淡然一笑,“如果是别人,的确如此,但他是张翊,那就不会!”
“公子了解张大人吗?”萧新问道。
萧临风摇头,“这世上,没有谁能完全了解谁的,张翊是个很有意思的人,就凭他适才的话,就可以证明他与众不同!”
萧新没说什么,他是金陵萧家的家主,有一定的身份地位,但与萧临风比,就差得多了。
不单单只是身份地位,不论是修为,还是学识智慧方面,萧临风都绝不是泛泛之辈。
崔浩然是出名了,但是萧新觉得,萧临风比起崔浩然,丝毫不差,甚至还有很多地方要在崔浩然之上。
张翊出来萧家,沿着来时的路走了一程,不多时便汇入热闹的主干道。
街上人来人往,有寻常人,也有修行中人。
而此时的张翊在人群里面,又有几个人去注意他是谁呢?
不论什么时候,人总是得有自己的路。
修行之路,不见得就是唯一的。
自古以来,又有几人能入半步合道准道之境长生的?
纵然是修行之道大盛的上古时代,准道之境,依旧是一道很难迈过去的门槛。
而菩提禅院的一念大师,大虞皇朝当今的国师,年纪轻轻,百年已经是半步合道之境。
想想,张翊对这个好看的和尚,心里面还是有几分佩服的。
思虑间,张翊忽然停下了步子。
因为此时街道的中心之处,规则五个人。
两个老人,两个中年人,还有一个七八岁的孩子。
此时此刻,这里瞬间便有人围上来。
张翊看了看那人,又看看其他的人,也不知道为何,他行踪忽然间多了几许莫名的烦躁。
却在这时,老人大声喊道:“请青天大老爷为草民做主,草民有天大的冤情!”
张翊还没有回过神来,吴锐已经赶来。
“大人,他就是那个盯着驿馆的老人!”吴锐指着坐边上的男老人说道。
张翊闻言,再次一怔。
这等境况,显然是在他意料之外的。
整理一下思绪,张翊走上前去,将老人扶起来。
吴锐也急忙上前帮忙。
此时看热闹的人,指指点点的,都在讨论着些什么。
“老人家有什么冤情,尽管说来,我张翊既然在这里,自然不会不管!”张翊知道,詹御史被刺杀一案极为重要,但是,平民百姓的案子,也不能不管。
曾经,张翊也是一个寻常人。
很多时候,迟来的公道或许没有多少用处,但不管如何,很多事情,是需要画上一个句号的。
也许,没法子改变什么,但该有的交代,自然还是要有的。
“大人,您真是张大人!”老人显得甚是激动,泪水不住从干杯的眼睛里面流出来。
张翊也明白了,为何他要去驿馆。
因为他有冤情,他是来喊冤的。
可是,他为什么没有去金陵府?
张翊眼底之处,藏着难以形容的寒芒。
“老人家慢慢说,我听着呢!”张翊扶着老人,往路边上走去。
围观看热闹的人,此时都主动让出一条路来。
张翊同老人坐在路沿上,没有丝毫官员的架子。
不论是原主人,还是当下的张翊,为寻常百姓办的案子都不少。
也正是因为如此,在寻常百姓心中,张翊的形象很高大,是真正的青天大老爷。
“请大人为草民的闺女和儿子做主,请大人为草民申冤!”老人哭声说道。
张翊闻言,眼睛微微一眯,这样的事,乔志成竟然没管吗?
以当下的境况来看,总不会是这老人在撒谎吧。
拦路喊冤,如果还撒谎的话,后果他们自己也是知道的。
思虑间,张翊看了老人一眼,“老人家叫什么名字?”
“草民刘根,这是草民老伴儿,这是我小儿子、小儿媳,那是我孙子!”老人一一说了。
他只是个寻常百姓,自然也不懂什么谦称礼数什么的。
张翊也不在乎这些,当即道:“那就当着大家的面,将你们家的事说说,我会为你做主的!”
“多谢大人!草民给你磕头了!”刘根老人甚是激动,就要起身,却是被张翊叫住,“老人家不用这般,还是快些说你们家的事吧!”
“好的,大人!”刘根整理一下思绪,道:“草民的大儿子刘大有是何家的仆人,一直在何家做事!”
“五天前,我的女儿刘小月去何家找她打个大有,不曾想遇上了何家的大少爷何明!”
“不曾想,何大少爷见色起意,竟然······”
“小月不堪受辱,撞死在柱子上面!”
“我儿子大有去找何大少爷要个说法,不曾想,何大少爷一怒之下,把草民的儿子大有给打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