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府广场,倒也够大,特别是廖府大殿也融入这方广场后,显得更加开阔。
蛛丝柔弱,却也坚韧,足以缚人。
也正因为坚韧,可以束在一起,化作尖刺,用来杀人。
现在的蛛丝,便不再缚人,而是化作一杆无限延伸的长枪,向李知焉戳来。
不过刺到半途,就被一巨大火龙迎上,两两相交,轰的一声,蛛丝被大火,烧了个干净。
在之前的战斗中,李知焉就已明白,自己的火系法术,对此人手段,天然克制,要不是投鼠忌器,早就将此人连同他的蛛丝,一起付之一炬。
因为不管是此人行事,还是此人相貌,都让他感到讨厌。
火龙余势未减,继续向前,向卢茂春扑来。
只见他食指朝左,一条蛛丝便随他手指方向,粘附在廖府围墙上,也顺势将他牵引了过去,进而避开掉火龙攻势。
卢茂春吸附在围墙上,六只手加上两条腿,实足一蜘蛛无疑。
不过李知焉却无心看这惟妙惟肖的蜘蛛,因为另一只啄木鸟,已然杀到,尖喙若削尖的宝剑,直直向李知焉刺来。
很快,快到眼睛都跟不上他,看来,这卓飞羽是以速度见长,瞬间刺到李知焉近前。
李知焉撤回赤霄剑格挡,剑喙相交,李知焉退出数十米,地上划出两道足迹。
而卓飞羽,也未讨到好果子吃,鸟喙上,一道剑痕,还冒着蓝烟,鸟眼中,泛着泪,极为心疼。
原来,李知焉早就在赤霄剑上,附了大量火元素,在卓飞羽那尖喙刺入李知焉身体时,便让他感受到了浓郁的金元素气息。
要不是卓飞羽抽回的快,定要让他为此付出代价。
想必经上次后,这些绣衣坊校尉也已知道,他怀有吞噬之法的秘密,所以每每一接触,就迅速抽身回去。
卓飞羽心疼,李知焉却有点骇然,他是知道赤霄之利的,且覆有大量火元素的赤霄剑,竟然只在其尖喙上,留下一道剑痕,不曾斩断,看来此人尖喙,也非凡物。
卢茂春向卓飞羽望来,亦见到了那道剑痕,这么些年,他们所遇的对手,可说五花八门,
但像李知焉这样奇怪的,还是第一次,五行相生相克,他们并非不知,掌握如此多元素的李知焉,要用哪种属性克制?
你说他用火,你用水吧,他马上又施展土属性功法,用金吧,他本就是火之一道的宠儿。
想到这,突然有种无力感,也让他感到恐惧,若让此子长成,以后在修行界,那还有自己等人的容身之地。
两人不敢再攻,毕竟场间除了他俩,还有其他三股势力,且通往天门教的空间通道,还如择人而噬的洪荒巨兽,矗立场中,这都不可怕,最可怕的是,你不知他会从其中,跳出什么怪物来。
张士环视一周,道:“恩公,我见这些鼠辈已然被你慑服,我们走吧。”
李知焉道:“我要在此地等人,你先走吧。”
张士道:“可是.....”
言犹未尽,便被李知焉提起,一跃,便闪到一边去。
就在李知焉两人所立处,青石地面上,冒出一根巨大石刺来。
李知焉看向一众苗疆女子,道:“终于准备出手了?”
那当首女子从人群中行出,将额前青丝挽到耳后,笑道:“让公子久等了,苗疆巫琳,领受圣女命,带你回去。”
李知焉点头,道:“如果可以,李某倒真想去苗疆看看,但不是被人掳去。”
巫琳道:“如果可以,定要让小女子做东,让公子试试我苗疆的五毒酒,公子可敢?”
李知焉道:“有何不敢,有生之年,定要试试,但这次不行。”
巫琳道:“正是,唯有这次不行,但今后不管公子到我苗疆哪里,都可报我苗琳之名。虽说不能让公子为所欲为,但足以讨得一杯五毒酒来喝。”
李知焉道:“为何对我如此?”
巫琳道:“只因这世间,像公子这样的人,不多了。”
语毕,掩嘴轻笑,若不是刚刚那余音,还犹在耳畔,场中男子定会被这抹风情,撩拨的心痒难耐。
李知焉不置可否,他不知这是在夸他,还是在贬损他。
对此,张士眼睛都看直了,也不知他什么品位,流着哈喇子,也不再骂人,呢喃道:“那就开始吧。”
同样不知他在期待什么,于李知焉而言,对方不出手,就尽量拖着,一定要拖着师父赶回这里,道:“开始什么?”
张士用袖口,拭去流下的哈喇子,收紧心神,道:“没什么。”
巫琳见他如此,嘴一撇,对这家伙也好似不太待见,同样也想不通李公子为何要这样护着他,转首向李知焉,含情脉脉,道:“公子可要小心喽,小女子....要施法了。”
在众人眼里,这哪是斗法,这简直就是调情。
李知焉点头,道:“姑娘放手施为便是。”
巫琳道:“得罪了。”
此话一出,廖府大殿那些残垣断壁,一下飞到半空。
在李知焉脚下,青石板也开始松动,缓缓向下沉去。
李知焉提着张士,欲避开,奈何沿他身周数十米的地面,都开始下陷。
他单腿一蹬,准备借势跃上半空,奈何势没借着,反而由于用力过猛,蹬地的右脚,已是先陷了下去。
此时只得将张士扔出这里,自己留在流沙坑内,这种情况,他并非第一次见,之前周玉郎就曾用过同样的手段,把他困于地底。
不过这次,亦有不同,他被困在了地表,胯部以下,没入地面,独留下上半身。
半空中,由廖府大殿残渣组成的土球,也已成型,沿着流沙坑向下,直直向他砸去。
说时迟,那时快,从用流沙缚住李知焉,再到巨大的土球落砸下,都发生在须臾之间。
轰!
烟尘四起,整个九湖城,皆为之颤动,土球很大,刚好填满地面,那数十米的流沙坑,既然刚好填满,自然也就再无李知焉身影。
张士看着土球砸下,再看向婀娜多姿的苗琳,一边流着眼泪,一边流着鼻血,骂道:“你这蛇蝎心肠的恶毒女人,你杀了我恩公,我要与你拼命。”
说完,一手擦着眼泪,一手擦着鼻血,若饿虎扑羊,张牙舞爪,向巫琳扑去。
巫琳见他奔来,不以为意,淡然道:“不成想,你还是一位重情重义之人。”
张士道:“那是自然。”
巫琳道:“你可知,继续如此,会死。”
张士边跑边道:“恩公与我非亲非故,都能做到如此,死又何妨。”
巫琳道:“要是你恩公没死呢?”
张士骤然停下脚步,道:“真的?”
巫琳道:“假的。”
这一上一下,一高一低的心潮起伏,着实让他受不了,本想与这群女子留下好印象的他,还是没有忍住,骂道:“你妈的,你这恶婆娘,你还我恩公。”
奇怪的是,离巫琳还有数十米,他脸上忽然一热,然后口中一咸,自个儿就飞了出去。
巫琳没有等他来,而是亲自迎了上去,与宾客相迎不同,她用的,是一巴掌,一道残影,重新落在原地,淡淡道:“你要想清楚,没了你恩公,这里至少有十人,恨不得将你这张臭嘴撕烂。”
张士被这一巴掌扇的够呛,半张脸肿胀起来,此时移动身子,依在墙角,似是激起了他的狠劲,道:“老子今日本就打算还命于恩公的,别说撕烂老子的嘴,就是要了老子的命,又能怎样,十八年后,老子又是一条好汉。”
说完,便从腰间掏出一柄短刀,向喉间刺去。
“是吗?卢某可不乐见你死,至少不能这么便宜的死去。”
说话者,正是卢茂春,只是不知何时,他已到了张士头顶,单手捏住他拿匕首的手。
另一只手,则捏住张士准备反抗的左手,笑道:“你要与我比手多吗?”
话音一落,卢茂春第三只手,就向张士另一边脸颊招呼过去,不过这手刚到半途,卢茂春就被顶了出去。
平整的围墙上,不知何时,已多了数根土刺,也正是这些土刺,让卢茂春离开了墙面。
卢茂春不再看张士,转首向巫琳,道:“巫首领,你这是何意?”
巫琳道:“我还要问阁下是为何意,这可是我苗疆的俘虏。”
卢茂春道:“真是好胆,欺我道盟无人吗?你要清楚,这里乃我道盟所辖之地。”
巫琳道:“此地被你道盟弄得民不聊生,怨声载道,你也好意思说所辖之地,你也见到,连九湖军镇都弃你等而去,还有脸说出这种话来,正如那厮说的,畜生都没你等这样的。”
进而指向张士。
随着这一指,众人将视线,再度聚于此。
张士半边脸通红的同时,还肿胀不已,已然看不出悲喜。
幸好,从另一边脸可判断,巫琳这句话,让他颇为得意,因为他的嘴角,已裂到耳根。
卢茂春也看了来,似是极度厌烦他如此,蛛丝化作的长矛,顺着众人的眼神,径直朝张士刺去。
刚到半途,一道土墙,平地而起,让这蛛丝长矛,无功而返,折返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