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一章 夜郎自大

听小姑娘如此说,再与脑中那位身影重合,知道小姑娘说的,多半不假,巨猿再次抱拳,道:“那日后定要穷花果山之力,管公子喝够。”

孙漫星准备再说,却被李知焉制止,道:“猿兄请便吧。”

巨猿深深一眼,看向九毒门弟子,一抹冷笑,人性化的挂在牠那张猿脸上,此举,也让九毒门弟子心中一咯噔,想着日后来这十万大山,定不会再如今日这般容易。

“哦哦哦哦.......”

巨猿一跃,抓住古树上一根藤蔓,吼出一长串音调,虽只“哦”一字,但声音起伏不平,听不出是欢愉,还是落寞,大概都有吧。

对巨猿而言,救出猴王,自是欢愉之事,若是落在这些人手中,猴王的名字,就只能写于某个中草药的书籍扉页上,而不是出现在花果山中。

说起花果山,巨猿又不得不落寞,只因现在的花果山,与昨日、前日的都不同,昨日的猴崽子还能荡来荡去,今日却有一多半躺在了地上,挂在了树上,一动不动。

他想不通,早已远离人族栖息之地的他们,在这么一个偏僻的地方繁衍生息,并没有与人类交恶,为何这些人还如此贪得无厌?难道要将大陆上所有的物种都清除出去,唯有剩下人类的一天,此事才算了结?

若是他问李知焉,李知焉定会说,其实人类自己也清除自己的,人类所有的修行功法,恶毒的手段,都是为人类自己准备的,所以他也不知道这个道理,在他看来,有时人类还不如一只野猪。

但若是问到孙漫星,兴许又是另一个答案。

在她看来,人类不会傻不拉几的冲撞比自己强大的狮群,但野猪会,不错,也不知哪儿来的勇气,一群野猪冲到了古迹内,还将九毒门弟子冲的七零八落,有甚者,更是被冲的跑出了众人视线外。

还有一只野猪不大走运,直接冲到了李知焉等人的烤架上。被范德龙架在篝火上,转来转去。

孙漫星脸色苍白,也不知是被野猪吓的,还是因为其他什么原因,只见她道:“这群蠢猪。”

听她如此忿忿不平,李知焉咬下一大块野猪肉,嘴上的油,便随着下巴上下移动,接着迅速落下,待阻绝完,不解道:“这些家伙为我们提供了不错的晚餐,你还骂他们,是不是有些忘恩负义。”

孙漫星眼泛谨慎,撇向范德龙,却向李知焉道:“大哥哥,我们可能有麻烦了。”

李知焉再次不解,道:“为何?”

孙漫星为之一叹,道:“若非刚才那群蠢猪一番冲撞,九毒门弟子也不会寻得机会逃脱,若不是逃脱了,我们大可以将他们留在这里,最好永远不要让他们离开这里,如今被他们逃脱了,那么麻烦就是我们的了。”

李知焉大条神经,孙漫星亦是位小姑娘,他们从未想过,这样的野猪,不会是九毒门弟子放进来的?

李知焉自然不会去想这么复杂的事,道:“他们逃脱就逃脱吧,我们怎会有麻烦?”

听此,烤着野猪的范德龙,一脸冷笑,火光耀映下,说不出的诡异。

不过在见到李知焉伸手来取肉时,又恢复到刚才那抹伤心欲绝之态。

当然,你不能说他这种悲伤欲绝是装的,它也是真实存在于心中,任谁被人三剑击碎了梦想,都不会高兴,任谁被人家俘虏了,都只会剩下伤心,特别是一众同伴都逃离了,只剩下自己的情况下。

孙漫星不曾转首,时刻盯着范德龙,却回应着李知焉的问话,只见她道:“大哥哥,今日的九毒门,已非前些年的九毒门,若在几年前,师父他老人家还能替你求个情,但今日之九毒门,却不会再卖师父这个情面。”

这些江湖秘辛,李知焉自然不会知道,不说昨日的九毒门,就是今日之九毒门,他也是不知道的,故问道:“为何?”

孙漫星道:“只因当下的九毒门,好似得了某个神秘势力的支持,让它在短短几年时间,迅速崛起,凭空多出许多高手来,且掌门金银花金门主,更是修为暴涨,瞬间压过西北其他宗门一头,”

李知焉道:“金银花?这名字好生奇怪。”

孙漫星撇嘴,也不知这大哥哥什么思维,老是避重就轻,接着说出一些无关痛痒之事,最后忘了一些更重要的信息。道:“不错,就是那寻常至极的金银花,但在西北一带,提到这个名字,没人敢说他寻常,只因他代表的,不是一味普通的中草药,他代表的,是一个宗门的势力。”

李知焉哦的一声,不以为意,也不知他明白没有,孙漫星望着范德龙,继续道:“以前西北一带,均知九毒门手段恶毒,好在还有宗门压他们一头,也因此,他们行事还会有所忌惮,不过自七八年前起,就发生了很大变化,与九毒门有过节的宗门,几乎一夜之间消失了个干净。”

李知焉道:“他们搬离了那里吗?”

孙漫星小嘴中,吁出一口气,有些无奈,道:“自是被人端了老窝,毁了道统,谁会无缘无故舍去几百年传承,迁徙他处,毕竟西北一带,虽非人间繁华地,却也是一块不错的修道之地。”

李知焉道:“那与我们的麻烦有什么关系呢?”

孙漫星敲下他脑袋,煞是可爱,笑道:“大哥哥,你不会装傻逗弄漫星吧。”

李知焉有些茫然,他是真不知道,自出道以来,得罪的人中,就是道盟六大执事和绣衣坊校尉那种大人物,哪里分得清这样的宗门,这样的门主,到底是一个怎样的东西,有道盟六大执事厉害吗?有绣衣坊校尉厉害吗?

想必没有吧,所以在他潜意识里,根本就没当回事儿,所谓虱子多了不怕痒,若被虱子咬惯了,一般的痒痒,还真如那隔靴搔痒般,拿他毫无办法。

摸着孙漫星的小脑袋,李知焉一笑,道:“是不是担心大哥哥连累到你,以及你的宗门。”

孙漫星不加掩饰道:“漫星自然有这个考量,但要将担心分成几半的话,漫星对大哥哥的担心,绝对是最大的那块。”

这个比喻很好,让李知焉又爱怜的摸摸她的小脑袋,没想到这个不大的姑娘,挺善解人意的,便道:“大哥哥向你保证好不好,大哥哥不会有事,你不会有事,你师门药王宗,也不会有事。”

两人说话间,有人似是没忍住,“切”的一声,响彻在寂静的夜空,若晴天霹雳。

不错,对忍了这么些时候的范德龙而言,这声情不自禁的“切”,不管从那个方面来看,都暴露了他的内心世界,让他在见到李知焉望来的面容时,就如那晴天霹雳。

不知所措的同时,还有些诚惶诚恐。

好在李知焉望他,并非要怪罪于他,而是觉得他奇怪而已,下一刻继续道:“是不是九毒门消失了,你们就没有这样的烦恼了?”

这话说得随意,就像饿了的时候,说自己要吃饭,困了的时候,说自己要睡觉一样。

只是这样随意的话语,让人听来,却是震撼莫名。

他们自然不会与李知焉一样,认为消失就是从一地搬到另一地,既然是消失,那么就是在世间,永久的消失。

在古迹外看热闹的修行弟子和猎户,也在李知焉赶走了九毒门弟子后,重新返回到了古迹内。

所谓伴君如伴虎,李知焉修为高,但绝不会如九毒门弟子一样,那么难以相伴。

不过在听到这样的话后,亦让他们如坐针毡,毕竟场中还有九毒门弟子,若是一个行差出错,这九毒门弟子再向金门主胡言乱语一通,他们的宗门,说不得也会如之前那些道统一样,断了传承。

但在这个九毒门弟子听来,却又是另外一回事儿,他竟噗嗤一声,笑出声来,也将众人的目光,带了过去。

火光耀映下,他的鼻青脸肿,倒有些狰狞意味,但那抹喜色,却是怎么也掩饰不了,就是眼角处,还残留着一丝悲伤,也无济于事。

李知焉这个笑话,着实让他忘却了悲伤,不仅忘却了悲伤,还忘却了当下的身份。

在李知焉看来后,才硬生生忍住那股子笑意,可怜巴巴道:“公子,是,也不错,范某是成了你的俘虏,但你能不能不要吹牛,因为范某对这个,着实有些受不了。所以请你忌一下口,好不好?”

就是李知焉这个大条神经,也听出了他话里浓浓的讽刺意味,亦有些无语,他自然不会与这样的人,计较这样的事,不然他就不是李知焉了。

他如此说,倒也不是吹牛,在他看来,一个宗门,还能与道盟相提并论不成?

故此,也不置可否,于他而言,别人不信,那就做给他看。靠说话来争辩此事,那才是真的吹牛。

听李知焉如此说,孙漫星倒是有那么一丝相信,毕竟她自己本身,就是证据,若是不信的话,她也不可能到得此间,早就被巨狼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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