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空万里,白云若神明洒在人间的棉絮,一会儿作棉被状,让人看去甚是温暖,一会儿又像稚童手中的,让人口齿生津。
但在有心人看来,则更像一群慵懒的仙子在睡觉,你看,他不时变化的形态,不正是她的侧卧、躺卧、翻身作大字型的反卧吗?
这种闲适和无忧无虑,让人无来由的,艳羡不已。
白云下,点墨门,第三峰,这里亦有仙子,不过此时看去,却与天上那白云仙子有所不同,只因这位仙子,在众目睽睽下,竟不再白,多了许多红,全身透红。
之所以如此说,是因为在不久前,她还是白的,与天上那白云相比,也不遑多让,如今这仙子,却好似藏了许多心事,让人看去,不再羡慕,而是多了几许怜悯。
乌道之道:“我就说嘛,小师妹定有心事,不然怎会如此,要在以前,哪会这样,说不得早就回第八峰生起闷气来,谁都不搭理。”
赫连玉儿被人看的实在不好意思,又听五师哥如此说,道:“五师哥,你也闭嘴。”
乐一棋道:“五师哥,你这样说,未免有些唐突佳人,人家小师妹已成年,不要老拿人家小时候说事儿。你不觉得,一位美丽仙子连生起气来,也是别有一番风情?”
乌道之道:“马屁精,还敢言什么什么成年?呸,故作老气横秋,你也比人家大不了多少,一边玩儿去。”
杨灵笑道:“好了,都是小屁孩儿,何必争个大小高低?”
乌道之道:“二师姐,你这可是偏袒小六子。”
杨灵道:“为何?”
乌道之道:“像我这样成熟的男人,怎可与幼稚的小六子相提并论。”
杨灵道:“既然如此,那便将你归到三师弟一类吧。”
乌道之看向秦默予,摇头一叹,看来甚是感慨,道:“这样的话.....还是算了吧。”
秦默予笑骂道:“去你的,又来寻你师兄开心。”
姜余新道:“三师兄此言甚是,我们到此,可不是拿三师兄寻开心的。”
本已散乱在场间的眼神,经姜余新此话一整理,又整齐划一的到了赫连玉儿那里。
只见她这次,似是下了一个重大决心,众目睽睽下,赫连玉儿深吸一口气,道:“我想请诸位师兄师姐,帮我一个忙。”
乐一棋闻此,便开始拳打脚踢,跃跃欲试起来,道:“小师妹,我等随时准备着为你效命。”
杨灵道:“是啊,这不正是我们来此的目的吗?”
赫连玉儿哽咽道:“我想请诸位师兄师姐,去救救李知焉?”
韩飞一愣,道:“李知焉?”
姜余新道:“可是那最近搅动江湖风云的李知焉?”
赫连玉儿点头。
乌道之道:“不是他还能是谁?若是他人,还当不起我小师妹去救,更不用说劳烦到我们。”
韩飞道:“倒也是,不过此人凭生事端的能力,倒也够强,从上次那灵隐寺事件,再至今日的廖府风云,听说让世间几大势力都赶了去。”
姜余新道:“可不是,听说此人也不简单,他师父书圣,便是与师父齐名的圣人之一,只不过长期隐于乡野,很少露面,传言这次为了他,亦开始显露世间。”
乐一棋道:“这不大好吧,与师父齐名,想来也是白发须眉了,还让一个老人家这样为其操心,可真是不该。”
至于是谁让谁操心,还真说不准,但以他们了解的情况看,也就是如此。
毕竟在李知焉未出现前,书圣可一直安于一隅,不曾在世间显露圣迹。
赫连玉儿跺脚,又蹬坏一大片土埂,道:“我是叫你们帮他的,不是叫你们在背后说他坏话的。”
乐一棋闻此,摸着那双怎么都不会有泪水的眼睛,故作可怜道:“师妹,你竟然凶我,你竟为一个陌生人凶我。难道你忘了,几位臭师兄每次将你弄哭,几乎都是六师哥将你逗笑的。”
赫连玉儿又好气,又好笑,道:“好好,对不起嘛,六师哥.....他....他又不是陌生人。”
话未一句,已是声若蚊蝇,让人听不出她在说些什么。
乐一棋道:“师妹跟他是什么关系呢?”
还是被问到了这里,赫连玉儿嗫嗫嚅嚅道:“我....我......”
终是没“我”出什么来。
乐一棋道:“听说灵隐寺一役,师妹也在场,莫不是被......”
赫连玉儿急道:“那有。”
乐一棋道:“师妹,书上说,像你这种怀春少女,最容易被一些坏小子迷惑,认为其所作所为就是勇武,就是正义,其实说白了,那叫不成熟。”
赫连玉儿娇嗔道:“六师哥,你说什么呢?”
姜余新道:“小六子说的没错,师妹,你当三思而后行。”
赫连玉儿急的红了眼,再次用红眼,望向那目光坚毅的三师兄,不言自明。
不错,她希望他,替李知焉说说好话,若再继续如此,不说救李知焉,这里倒成了讨伐李知焉的大会。
这次,秦默予终是明白过来,道:“比起小师妹,其实我更早认识李知焉,他不是你们想象中那样。”
杨灵道:“你更早,为何我们不知晓?”
秦默予道:“想必大家都知道,他是自深山而来的普通少年,这样一人,我想也没必要跟诸位提及。当然,也不曾想到,他能做到如此,搞得天下人尽皆知。”
杨灵若有所思,似是想到了什么,眉头皱起的同时,却脸带笑意,向赫连玉儿看去,道:“师姐有些不明白了。”
赫连玉儿不敢看她眼睛,闪烁其辞道:“怎....怎么不明白。”
杨灵道:“既是三师弟故交,为何小师妹看去还更急。难不成我们三师兄是一个薄情寡义之人?又或者侧面说明,我们小师妹重情重义?”
赫连玉儿想找个地洞钻进去,又发现场间根本没有地洞,眼泪再次落下。
她现在是又急又羞,因为她知道,越是拖下去,李知焉便越是多一分危险,而自己,却什么都做不了。
杨灵心有不忍,急忙安慰道:“好好,我的好师妹,师姐与你开玩笑的。喜欢一个人,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赫连玉儿道:“人家没.....”
只是刚说到这,便再难说下去。
杨灵飒爽一笑,道:“喜欢这事,无论男女,说出来比藏着掖着,要好的多,这点,可别学你三师兄。诸位师弟,听见了吗?”
姜余新、乌道之、乐一棋和韩飞挺直腰板,齐声道:“是!遵命!”
只是几人,不看说话的杨灵,而是面向秦默予。
秦默予挠挠后脑勺,哭笑不得,道:“滚犊子,你们又合伙来打趣我。”
杨灵咯咯直笑,转首向赫连玉儿,道:“那师妹要我们,怎样去救你的李知焉呢?”
赫连玉儿道:“我们去九湖城大概需要多久,这里最近的传送阵有多...远.......”
说到这,发现不对,一下醒悟过来,羞愤道:“什么我的李知焉,师姐,你说什么呢?”
诸子见此,摇头叹息,姜余新道:“也不知这李知焉,是怎样一头猪,竟让我家这如花似玉的白菜,如此女儿态。”
乌道之道:“是啊,这样的人,倒真想去结识一番。”
就如杨灵之前所说,这种事一旦说出来,其实并无想象中那样难为情。
赫连玉儿在经这些后,倒是轻松了不少,反正别人怎么说都无所谓。毕竟这是自己之事,甚至与喜欢之人都无关,因为这仅仅是我喜欢你,并不需要你也喜欢我。故瞪了诸位师兄一眼,道:“师姐师兄,以你们的通天本事,去九湖城需要多长时间。”
杨灵道:“九湖城?我想想。”
沉思片刻后,道:“以最快的飞兽去,大概需要五天时间。”
韩飞道:“我的飞鸢,大概也差不多。”
赫连玉儿道:“可要是五天赶过去,定已是来不及。”
杨灵点头道:“这倒是。”
乌道之道:“这里七十里外,不是有一座传送阵吗?先飞去那里,不就行了?”
秦默予道:“那里可是道盟的传送阵,他不定借给我们,其实你们都没见过李知焉,但道盟一直怀疑我们与李知焉私交不浅。”
乐一棋道:“要是大师兄还在就好了。”
此言一出,场间一下便黯然不少。
似是不愿再提这个话题,韩飞岔开话题道:“要不我们去抢座传送阵?”
杨灵笑道:“你若想被师父揍一顿,我们倒是可以支持你。”
姜余新道:“算了,每次做坏事,老七不告状,就已是阿弥陀佛了。”
杨灵看向秦默予,打趣道:“三师兄,你一肚子坏水,可有什么妙计?”
秦默予白眼一翻,道:“我的妙计,就是不用去。”
杨灵道:“李知焉可是你的故交,人家小师妹都急哭了,你却如此无情。”
秦默予道:“他又没生命危险,去了只会让道盟对我点墨门胡思乱想。”
赫连玉儿道:“他现在没事,不代表接下来没事,若无强援在场,被一众大境界高手偷袭,那就是一瞬间之事,到时连后悔.....都来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