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了!徐公子得马上风死了!”
一名衣衫不整的窑姐冲出房间,双手抱着衣襟往楼下跑。
一不留神,滑落楼梯,连人带衣襟甩在一楼的扶梯旁边。
“唉吆!我的妈!”窑姐坐在地上哭啼。
门口招呼客人的老鸨子,瞪着眼睛走了过来。
一边指挥龟奴去请郎中,一边带着几个人上了楼。
“啪”,徐子凡脸上挨了重重一巴掌。
“醒了醒了!徐无能醒了!”站在床边的龟公兴奋地大叫起来。
“我在哪……”徐子凡一睁眼,心里一顿。
一张古朴的方床,床幔高卷。
床前立着一群不三不四的人,一身长衫,瞪大了眼望着他。
“徐无……公子,好些了没?能起来走路不?”
老鸨子见他醒来,脸上挂起了媚笑。
她一招手:“备车,送徐公子回家。”
徐子凡掀开锦被,挣扎起身,擦去了嘴角的白沫。
“哎呀!徐公子!好活儿!”老鸨子和众人惊呼。
徐子凡一起身,才发现自己赤条条的。
他一拉床幔,把自己遮了起来。
抓起床角的衣服急忙套在了身上。
掀开床幔,众人还没散去。
跟随众人出了门,他的脑袋一片懵。
门口停着一辆小小的篷布马车。
一条青石铺成的大街,又宽又长。
稀里糊涂被众人塞进了马车。
“驾”一声,马蹄呱嗒。
“徐无能今日怎了?真猛!”
“猛个屁!还没开始就倒了!”
“王大夫的天竺神药果有奇效!”
……
身后传来一片议论声,毫不避讳。
徐子凡坐在车中,脑袋刺疼,下腹灼热。
自己这是在……做梦?
更像是……穿越了?
隐约记得,自己正在大学讲堂讲解《振动与频率》。
讲到激动处,一脚踏空,脑袋撞到了前排校花的身上。
那女生不知穿的什么衣服,胸前一个大钢圈,一下就砸晕了他。
这一睁眼,恐怕是穿越了。
穿得太不正经,居然在青楼里边,还衣不遮体。
唉,这……徐子凡?
他的脑袋渐渐清晰,心里却慢慢阴沉。
徐子凡……是一个赘婿!
因为各方面都无能,被人喊做“徐无能”。
艹!这外号就是从他夫人嘴里传出来的!
徐子凡拉开衣衫,低头望着里面。
又伸出右手往里一抓,老天爷啊!大!
无能?不应该啊?
他抬起头,嘴巴一歪,回忆起来。
记忆有点模糊。
这家伙……好像有个美极却高冷的夫人。
她家没有男丁。
十八岁那年,她被父母强迫,招了一个同龄赘婿。
徐子凡家道中落,衣食堪忧,被迫签了卖身契,成了赘婿。
为什么选他?
用他夫人的话说,选了一副好看的皮囊,但中看不中用。
因为不中用,他倍受冷落。
唉,今天他在王大夫那儿,抓了一包天竺神药,去“枕霞阁”里边治疗。
没想到,还没来得及激动,人死了。
这……
徐子凡皱眉,探手又伸入裤中。
大是真大,却跟棉花一样,软!
《振动与频率》这一课,他还历历在目。
不出两分钟,摩擦即生热,热胀能……蓬勃。
好像……那病……好了?
“嗯,就这样,日后看她还敢说我无能不!”
不过,今日偷偷逛青楼这事……
不好!
“停!停车!吁——”马车停在了路边。
徐子凡跳出车子,站在一旁。
车夫瞪眼看着他:“徐公子,你不坐车,车钱却要照付。”
徐子凡抓起腰间的钱袋,倒出一些铜钱。
仰头问道:“多少?”
“二十文。”
徐子凡没有犹豫,交给他二十个铜币。
车夫狡黠一笑:“还有五个,封口费。”
徐子凡眉头一皱,刚要发作,心中却顿了一下。
又掏出五个铜子交给他,却一把抓住他伸过来的手臂。
用力一拽,车夫跌倒在路边。
徐子凡一脚踩在他的肚子上,呵斥道:“你要敢胡说半个字,我就阉了你!”
说罢一把拉起他,交给他五个铜子。
车夫拍了拍身上的土,跳上马车,拱一拱手说道:“徐爷仗义!告辞。”
马车原地掉头,飞驰而去,扬起了一片尘土。
徐子凡嘴里嘀咕:“他奈奈的诈骗犯,我一个新时代青年,居然被古人敲了一笔!”
一边沿着记忆中的土路向前走,一边掏出钱袋中的铜币细看。
这玩意,做工实在粗糙。
对于物理专业的理工老师来说,这不是跟玩一样吗?
心中窃笑。
翻过铜币,上面的几个字却引起了他的注意。
“大乾通宝?这是……”徐子凡一阵眩晕。
二十四史里面,哪里有个大乾?
唉,算了……回家去问夫人。
虽是午后,初秋的太阳依旧火辣辣。
热!
出了城,一条大白土路,通向远方。
回家还有十来里路。
早知道再坐会儿马车。
徐子凡解开衣襟,敞开胸膛赶路。
正走得辛苦,忽然“吁”一声,一只黑驴停在他的身后。
一回头,黑驴喷了他一脸唾沫。
“徐无……公子,又去抓药了?”驴车上坐着一个黑脸汉子。
此人正是柳家村的佃户王小三。
徐子凡用袖子擦了一下脸,脱口骂道:“田舍奴!你不看好你的驴,我就宰了它!”
王小三憨憨笑着,手中猛拉绳索,驴嘴一扬,嘶吼嘶吼地叫了两声。
“徐公子,小人知道一个偏方儿,能治‘天阉’。你上来我说与你听。”
徐子凡脸一红,一屁股坐上驴车,喝道:“少啰嗦!开车!”
王小三一愣:“开什么?”
“回柳集镇!”
“驾!徐公子,那方儿是……”王小三刚要说,就被徐子凡打断:
“再啰嗦回去涨你租子!本公子病已痊愈。”
王小三闭嘴,闷笑。
驴车真慢,十多里路,走了个把时辰。
回到柳集镇,天已黄昏。
柳集镇就在柳家村北边。
树木茂盛,炊烟袅袅。
太阳还没下山,各家各户都已经在吃晚饭。
古时的乡下,日落而息。
徐子凡回到家中。
一座高大的三进四合大院。
习惯性地跨入二进大门,走入东厢房靠南一间屋子,也不想吃饭,倒在床上沉思。
“得赶紧进入状态,决不能露出马脚。毕竟,老婆是人家的,也是自己的……这事闹的……”
刚躺下,门外来了一个十五六岁的丫鬟,喊道:“姑爷!夫人唤你!”
徐子凡蹦起来,心脏不自觉地剧烈跳动。
出了门,青砖大院中站着一个青衣丫头。
暮霭中,脸皮白里透红,煞是好看。
身材也正含苞待放,小荷已露尖尖角。
“小青,夫人唤我做甚?我在城里吃过饭了。”
“哎呀姑爷!你快随我走罢,夫人正生着气呢!”
徐子凡心中一沉,治病之事,传得这么快?
心中忐忑,跟在小青身后,走路还不忘盯着她的臀部。
一入正堂,一个精壮老者坐在正中,高冠锦衣。
应该是他的岳父柳振宗。
旁边的红椅上坐着一个娇美女子,一脸怒容。
估计是他的夫人柳熙月。
“父亲,娘子,我……”徐子凡躬身行礼,低头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