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呦呵,醒了啊江大人。”
经过医师检查,江淮并非是因为伤势严重而昏迷的,只是因为这段时间太累了,滴米未进,再加上还被追杀,所以才会昏过去。
江淮躺在床上,四下看去,见云川不在,便有些焦急的说道:“凉王呢?我有急事要告诉凉王!”
话音刚落,云川便是推门走了进来。
“江大人,千里迢迢从兖州赶来凉州,到底是有什么事情要告诉我?还有这兖州边侧布防图,你是从何得来的?”
在看到云川的一瞬间,江淮就好像见到了主心骨一般,眼泪一下就崩出来了。
嚎啕大哭,像一个受了天大委屈的孩子一样。
云川和温子陵两人面面相觑,现在不知道在江淮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能够让这个曾经的户部尚书,北辰暗阁首领哭的像一个孩子一样。
“凉……凉王,求求你救救兖州和幽州的百姓吧!乌兀骨他疯了!在兖州和幽州大肆屠杀,现在幽州的百姓,已经不足从前的五成了!”
闻言,云川和温子陵两人瞳孔一缩,北域在兖州和幽州大肆屠杀?他们怎么一点消息都没收到?!
这种屠杀,他们不应该没有任何消息啊,并且他们在北域,可是有一颗地位相当之高的棋子啊!
况且,幽州和兖州这两个地方加一起,足足有六千多万百姓,算上因战争而死的,被抓去北域的,在算上迁移到中原西南这些地方的,至少应该也还有四千余万百姓,按照江淮的说法,有两千多万百姓,在过去几个月的时间里,被北域屠杀了?这怎么可能?!
见云川和温子陵不信,江淮立刻从床榻上翻身下来跪在云川的身前,不住的磕着头说道:“凉王,江淮说的句句属实,绝无半点虚言,我
在离开兖州的时候,乌兀骨就已经开始大肆屠城,人多的直接放火焚烧,并且整个边境线都被严密的封锁,所以这才没有消息传出来啊!”
云川皱着眉头看向温子陵,温子陵的脸上也同样满是不可置信,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现在北域跟东岭打的不可开交,乌兀骨这么做,不是在逼着他们中原剩余的那些人终止内战,跟东岭合作先干掉北域吗?这跟找死有什么区别?
况且开启战争的目的,不就是为了获得资源与青壮人口吗?把人都杀了,还焚城,这有什么意义?除非北域开启战争是单纯的为了过杀戮之瘾。
“江淮,我很怀疑你所说之话的真实性,实不相瞒,我西凉在北域那边有着地位相当高的棋子,他是北域二领主金兀貉,如果北域真的在屠城,他们有这个想法,甚至还未开始实行的时候,我们西凉绝对是第一个知道的!”
听了云川的话,江淮立刻震惊的说道:“北域二领主金兀貉?他早在屠城开始之前就已经失踪了啊!北域的通告是二领主金兀貉被中原人掳走失踪!”
“我靠!”
听得江淮说的这一消息,一向温文尔雅的温子陵都是忍不住的爆了粗口。
如果真是江淮说的,金兀貉早就失踪了,那屠城的事情多半就是真的了,可是这段时间与他们传递信息的是什么人?!
“小海,把这段时间北域传来的所有信件都给我拿过来,我要再看一遍!”
很快,自云川把这枚棋子给放回北域,至今为止所有的信件,全都被拿了过来,足足三十一封。
也顾不得江淮还在,在一旁的桌子上就查阅了起来。
越往后看,温子陵的面色越难看。
将两封信件摆放在一起,仔细比对着字
迹与鬼谷一脉独有的九宫印。
这九宫印除了温子陵和蛛琊之人外,普天之下都没有几个人能够认识,因为温子陵要确保每一封信件都是从蛛琊之人手中发出来的,所以就以九宫印作为保险,以防蛛琊之人身死,别人能够利用这个来向西凉传递虚假情报。
而这九宫印,极其的复杂,仅有小拇指肚大小,内部却有上千划,若是不懂的人,就算是给他几十上百年的时间,都绝对是仿造不出来的!
越比对到后面,温子陵的面色越阴沉。
从今年三月开始,每一封信件上面的九宫印,与之前相比都是有些差异,所以这些信件,不是他们在北域之人传递过来的!
温子陵之所以敢如此确认,是因为这些个九宫印,都是他亲手画的,他写了数百张九宫印,后来干脆就自己刻写了一个小印,每一名蛛琊之人的手中,都有这种信纸!
可温子陵随即又察觉到一些不对,此前他已经让人给“金兀貉”送过信纸,怎么还是会出现这种情况?
要么是哪个环节出现了纰漏,要么就是金兀貉真的没了!
“什么情况?”
“从今年三月开始,所有的九宫印都不对,我要比对所有北域传递来的信件!”
“不用比对了,鼠办事从来不会出错,如果你说的这个九宫印不对,多半是已经出事了。”
“子陵哥,我这段时间有过猜想,庆祥百年乱战,现在中原的混乱,都是有人在后面操控。”
温子陵看了一眼江淮,道:“我爹在临终之前曾告诉过我,昆仑上山,鬼谷外裘,他当年怀疑过自己被当做棋子,只不过老云你知道的,到了我爹他那种高度,不可能承认自己被人利用的。”
“当时我爹告诉我说,他当时所有的
计策,全都是被人推动,不得不那么做的。”
云川点了点头说道:“我去南疆的时候,楚嫣然与我同行,她也曾给我讲了一些庆祥百年乱战的事情,说是有个人名为凌一统,他当时就怀疑,他们这些人都是棋子。”
“直到第二块玉玺出现在我面前的时候,我才彻底相信这个说法,我不相信巧合,我所看到的,都是别人想让我看到的,所以那把子午他们留在了南疆,与羌王萧影合作,甚至龙兔虎三人也都被我派去了。”
“我要把隐藏在后面的人挖出来,我倒要看看,到底是什么人有这么大的能力,竟把我云川当做棋子,我要探明白,他们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听着云川和温子陵的话,江淮只感觉一阵迷糊,他们两个所聊的东西,已经超出了他所理解的范畴。
“江淮,你是如何活下来的?”
见云川提问,江淮就把自己在金古城战斗,侥幸活了下来,而后收拢残兵败将的事情全都给云川讲了出来。
“你是说,你在兖州和幽州这两个地方,收拢了几千人,想等着我们打兖州幽州的时候里应外合?”
江淮苦笑着答道:“是啊,原本是这么想的,只是可惜,我在离开之前,内部出现了叛徒,山上的几千兄弟全都死了,我想幽州的那些兄弟也不会幸存。”
“从兖州逃出来的过程中,我侥幸遇到了乌兀骨的军营,我就潜入到了里面,偷偷的描摹了一幅这个布防图。”
“但是凉王,我不知道这个布防图的真假,因为北域现在太可怕了!”
“嗯,你说的这件事情我知道了,你现留在西凉吧,我会先想办法探明事情的真伪,如果是真的,我会想办法的。”
“凉王,中原可就靠你了啊!”
云川看了江淮一眼,并未回应这句话,刚要转身离开,突然想到了什么,道:“追杀你的那些是什么人?”
“是燕王手下的人,我和燕王是算得上是有仇,可我带着兖州布防图,并且现在中原几王也算是处于联盟的状态,我就想着先把东西和信息传给燕王,哪知我刚入燕州不过三日,便是被燕王的人追杀,万般无奈之下,只得逃来了西凉。”
“嗯,你先休息吧。”
云川没告诉江淮现在秦楚燕魏这几个地方,已经是随时都会打起来,先前的联盟早已荡然无存。
北域和东岭已经开打,他们的内战也不远了。
自这个房间离开后,云川两人没有任何犹豫,直奔蛛琊地牢而去。
蛛琊的第二层,现在只有一个人被关在这里,平时除了水滴的声音外,没有任何的声音。
再加上无尽的黑暗,这是最让人感到恐惧的。
半空中那个孤零零的牢笼内,一人正颓然的坐在里面,目光之中有着些许呆滞。
在听到传来的脚步声后,他的情绪突然激动了起来。
“我是北域二领主,将来北域就是我金兀貉的!如果有一天让我逃出去了,我定要领着我蛮族铁骑,踏平你们西凉!”
“放我出去!!”
“啊!!”
听着金兀貉的咆哮声,云川和温子陵停下脚步,而后整个蛛琊的第二层,突然变的明亮起来。
面对这种突如其来的火把亮光,金兀貉直接吓的缩到了笼子的角落。
他已经很久没见过光芒了……
金兀貉被董莽抓了之后,一直都被关在这里,之前被放回北域的人,只不过是温子陵手下的一名蛛琊顶尖密者罢了。
“啧啧,堂堂北域二领主,竟是落魄到了这种程度,当真是可惜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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