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古以来,贪官污吏始终都会是一个层出不穷的问题。
不论上位者的待遇给的多好,是不是真的需要银子,贪官始终都会出现。
就像雨后春笋,拔了一个,还会有另一个的出现。
云川设立鉴察院的目的,就是为了严抓贪官污吏,防止因为贪官污吏的出现而导致百姓遭受苦难。
云川小时候虽然一直都在山上,每天师傅对他的操练虽然非常非常累,可以用痛不欲生来形容,不过云川却并未亲身经历过吃不饱的那种感觉。
至于小时候的那几年的记忆,早就没剩下什么了。
不过从楚擎的口中,云川知道,自己的母亲是被活活饿死的。
从青云山上下来的时候,云川算是初步了解到了贪官污吏的恐怖之处,尤其是贫穷的凉州,民不聊生,易子而食。
尤其是易子而食,他是亲眼见到过的。
看到的虽然也并不多,不过从他看到的这点破事儿里,大概就能知道北辰末年天下的情况。
赵乾有自己的想法,可他同样是有错在身,自诩高贵,视百姓生死于无物,这就是他最大的问题。
除他之外,人性的贪婪,对于金银的渴望,由于法治的腐败,被无限放大。
横行的贪官污吏,亦或者说是贪婪,导致了庆祥诸侯后代的反抗,导致了北辰的覆灭。
一件事情,要么就不要去做,如果做了,就要做到最好,做到力所能及范围之内的最好。
这就是鉴察院存在的意义,严格治理贪官污吏。
刑部腐败了有鉴察院在,从某种角度来讲,两者相互制衡,但是鉴察院的权力要更高一些,因为黄水寒的手中,有大凉王云川御赐的龙纹金锏。
这金锏在手,就是黄水寒的底气,毫不夸张的说,在大凉王朝,就算是一人之下的陵王温子陵贪污腐败,哪怕他的地位没有温子陵高,哪怕两人是莫逆好友,黄水寒也敢抡起金锏制裁温子陵。
除了鉴察院和刑部,还有不良司这个机构,不过不良司的主要职责并不是惩治贪官污吏,但同样也有一部分这个权力。
现在大凉王朝十四州,其中二百余郡,每一郡都有鉴察院与不良司的分部。
全城覆盖不现实,但如此密集的分部覆盖,也足以说明云川对此的重视程度了。
现在,鉴察院,刑部,不良司,遇到了一个天大的难题。
也不能说是难题,只是这个人的身份很特殊,特殊到就连黄水寒也都不知道自己该不该从严处理。
北地侯夏景云,开国功臣之一,麾下北地营,每逢大战必定冲在最前一线。
同时北地侯夏景云,也是被尊称为国公的皇甫岳的弟子。
如果说这些都不重要,那么重要的是,北地侯夏景云,于神囚战场死战不退,最终战死沙场。
前面的一条条一件件,如果说能够让夏景云的独子能够轻易的平步青云,能轻易的得到其他人所得不到之物的话,那这最后一条,在寻常百姓眼里,这就是一块免死金牌。
谁敢动他?
如果他想从军,想在军中谋个职位,真就是一句话的事儿,不论军部还是兵部,都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连云川也会这样。
如果有一天,夏元林安安稳稳的,挨欺负了,这件事传到云川耳朵里,云川当天就能亲自率军队把欺负夏元林的人给抓了。
但是现在,夏元林不安分,垄断千里之外的平洲盐路,并且害死了七户百姓,共三十三人,两个专门以贩盐为生的商贾家族,也因为夏元林而家破人亡。
在大凉王朝,为了方便管理,也为了能够减轻一些压力负担,让百姓都增加一些收入,所以八成的盐路都交给在了指定的商贾手中,而这些商贾也都是值得信任的,不会做什么出格的事情。
事情发生之后,户部尚书杨万金是最先知道的。
杨万金虽然只管户部,但是他的地位同样很高,是百姓眼中的大凉双国公之一。
可是在知道这件事情后,他也不知道要该怎么处理了,只能如实把事情报给了检察院,让黄水寒想办法。
夏元林犯的事儿,惊动了鉴察院,惊动了刑部,同样也惊动了不良司。
因为,夏元林还涉及到了与王朝外山匪的勾结。
平州的盐路最长,因为平州手握盐路的两个商贾家族,郭韩两家,在南疆认识许多沿海大商。
盐路越长,赚的就越多,而越靠海的地方,民盐的品质也就越好。
这条盐路,必定是要顺着炎江经过大凉与南疆中间的那片狭长区域。
那片区域曾经土匪横行,几乎就是土匪和穷凶极恶之人的圣地,在大凉与南疆亲密合作之后,云川曾经派人去清剿过。
不过么,这些穷凶极恶的土匪,就跟山匪一样,似雨后春笋一般,根本就难以彻底根除,也就只能赶着杀赶着抓,而且当时云川也没有那么多的时间精力去管那些。
所以现在那片区域依旧是还有些占山为王的土匪,但是也有数千军队驻扎在那里,他们也不敢有什么动作,而且只要等到那片区域被彻底建设完成,那里的土匪也就会被彻底清剿干净。
只不过在此之前,却出事了。
凉州,凉王城外城东南侧。
鉴察院总部。
这处鉴察院虽然是总部,可占地面积并不大,仅有不足三十亩。
相对于其他部门来说,这已经很小了。
而且这鉴察院总部的人也不多,仅有四十多人,黄水寒筛选手下极其的严格,一般的人过不了他的眼。
在鉴察院的主楼,门口悬着一柄剑,天下十大名剑之一,庆祥楚王楚天行的佩剑,天阙。
这柄剑当初被楚嫣然在李家拿了回去,后来在大凉建朝之前,被楚嫣然送给了云川。
又因为天阙的寓意很好,后来云川便亲手把天阙给挂在了鉴察院,让检察院的人时时刻刻都警醒自己。
总院内,黄水寒可谓是愁容满面,这些日子,夏元林的事情,把他弄的可以说是焦头烂额。
事情倒是不难,因为他能调动蛛琊,调查了仅仅一个多月就已经水落石出了,不过让他头疼的是
到底该怎么处理夏元林?
毕竟他的身份太特殊了,夏景云的独子,如果北地侯夏景云还活着,那怎么都好说,可是现在夏景云战死了,一时间他也不知道到底该如何处理。
转头看向后面被摆放在玉台上的龙纹金锏,黄水寒叹了口气,而后叹息着呢喃道
“王上,我要是如此做了,你会怪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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