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6 章 “请讲。”

在回忆中,慎斯年一遍一遍的确定,自己对她确实动了心。

直到夕阳西下,殷婉淑吃过饭她又找了一些时间偷偷摸摸的去了后院。

她偷偷的带了两个馒头,还有一些腊肉,当然她并不确定他是否醒了,可那个时候她只希望多为他做点事情。

还是同样的脚步声,慎斯年听的出来是她,所以这一次他并没有假装。

他依靠在干草垛上,像静等着她的出现一样。

殷婉淑打开门进来之前还是放松的,但进来之后,她的整个人都石化了。

她是懵的,整个人都愣住了。

她不确定他会醒来,但看见他真的醒来的一瞬间,确实有点手足无措。

他的眼神像是审视着她,但冥冥之中还带着点什么。

“你……你醒了?”

她有点紧张,此时并不是她救了他这么简单。

她的声音特别好听,轻柔的像小溪水,流淌到他的心里。

她救了他,所以这是他的救命恩人。

“你救了我。”

他说的是肯定句,但有点疑问句的意思,他的声音带着男人荷尔蒙的气息,也许军人出身自带混响。

殷婉淑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从手绢里拿出两个馒头和那些腊肉:

“我不知道你醒了,所以并没有给你准备什么。”

能活着已是天恩,在战乱的年代能吃上腊肉确实不像一般家庭。zuqi.org 葡萄小说网

她是女子学校的学生,看她的举止和这仓房里的构造就知道她家应该曾经是大户人家。

确实,殷家确实是大户人家,她的爷爷曾经是镇上最有名的商人,可她的父亲偏爱文学所以并没有接管家族生意。

后来爷爷去世,家道中落,他们才沦落到中产。

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也不至于穷到吃不上饭。

慎斯年接过馒头,看着她的眉眼低垂,脸颊绯红。

她的样子很迷人,像是蜻蜓点水又惊起的涟漪。

“这是哪?”

外面的局势并不知情,可能慎家军以为他被杀了,他要快些养好伤,回去手刃了那个内奸。

“我家仓房。”

她以为他问的是哪里,所以她第一反应回答的是地点。

确实,她有点简单。

“我问这个村子叫什么?”

她确定是女子学校的学生吗,怎么理解能力这么差?

怎么能怪她能呢,是他没有问清楚。

“石巴镇。”

石巴镇?

他从来没有听过这个名字,确定这是他曾经的管辖范围?

慎家军占领了很大的地盘,包括之前的那座山,可现在都是你争我夺的时期,是谁的也还没有定。

“你叫什么名字?”

他挑起眼皮看着她,然后一口馒头一口肉的吃着。

殷婉淑从来没有跟军人打过交道,当然也没和他这样的男人接触过。

“殷婉淑。”

这个名字跟她很配,温顺善良,流水潺潺的含义。

“慎斯年。”

他的名字现在很敏感,但他还是说了出来。

她很单纯,他也很坦然。

他知道她不会害他,因为凭她小小的力量救了他,都记在心里。

慎斯年这个名字并不陌生,现在外面都在找他,还有悬赏5000大洋的。

“我知道。”

她小声的回应,她知道是他意想不到的,但又想了想,应该也不算意外。

“外面有人在找我?”

傅斯年的心思缜密头脑清晰,他知道对方在没见到他的尸首之前,一定不会轻易放弃。

“他们是什么人?”

殷婉淑对现在的局势一点都不了解,她是只读四书五经根本就不操心国家大事,尤其现在都是你争我夺的时期,由不得她来管。

她算是乐的其中,当然她只是一个普通人,没必要管那么多。

傅斯年想了片刻:

“另一个军阀,要将我们吞并。”

“吞并?为什么?”

她真的好简单,弱肉强食这个规则她不懂?

可是她就是不懂,她不明白各自安好不行吗,为什么要争?

慎斯年与她对话永远都是,用最通俗易懂的方式,因为她太单纯了,完全听不出里面的玄妙。

“贪婪。”

是啊,说到底都是因为贪婪。

这个世界上绝大部分的人或事都是因为贪婪,贪婪让每个人都露出丑陋的嘴脸。

殷婉淑似懂非懂的好像明白了,外面的世界果真像大哥所说那样。

“你家里还有谁?”

“我和我父亲。”

“就你们两个?”

“还有两个哥哥和一个姐姐,但是他们很少回来,都在镇上做工。”

慎斯年吃完了,殷婉淑赶快倒了些水递给他。

她照顾的他好像很自然,就像她已经习惯了似的。

就好像从外面捡了一只流浪的小猫小狗,自然而然就变成你自己的了。

殷婉淑照顾了他好多天,所以她的那种关心都成了顺其自然。

她不经意的一个举动,慎斯年却感到了诧异。

他感觉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感觉,自然而然的把自己代入了她丈夫的角色。

他受伤她在照顾,甚至连婚后的生活都想好了。

她的皮肤细腻,像剥了壳的蛋清,吹弹可破。

慎斯年轻咳了一声,才从污糟的思绪中抽离出来:

“外面人还在吗?”

他说的是那些要杀他的人,殷婉淑回忆了一下:

“在村口有一些人把守,挨个排查。”

他们找不到慎斯年是不会罢休的,杀了他斩去慎家军阀的根脉。

现在慎忠义也深陷其中,四面楚歌,他得到了慎斯年生死未明的消息,如同晴天霹雳。

慎忠义现在已有六旬,带兵打仗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慎斯年曾是他最后的希望,可现在还下落不明,现在攻破慎家军唾手可得。

慎斯年虽然九死一生,但还没有能力出去,他要好好养伤,待有朝一日回到督军府,重整旗鼓。

他现在知道父亲的处境,也十分的担心:

“你能帮我办件事吗?”

殷婉淑愣了愣,她手无缚鸡之力没有什么能力帮助他。

“请讲。”

“你……算了。”

傅斯年想让她去传封书信给父亲,可现在的督军府谁是内奸都不知道,她去了会连累到她。

他不能让她有危险,保家卫国是男人的事,怎么能让她去替他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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