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给小豪拔掉银针,陈宇和邓阿姨再三感谢,抱着小豪离开。
林婉怡有些嗔怪道:“爸,怎么帮着外人说话?”
林远山正色道:“什么里人外人的,错就是错,幸亏你没扎那个小孩子的建里穴,否则要出大事!当年教你肛肠科的知识,你嫌脏不愿意学,整天三心二意,怎么样,被人揪住错误了吧?”
林婉怡感觉一阵羞愧,父亲说得对,要是她当初学习肛肠类知识认真一点,不至于分辨不出腹胀气和肠梗阻的区别。
问题是,当时正值妙龄的青春少女,整天被一个白胡子老头逼迫,必须熟记各种各样烂掉的肛肠形状,那画面不忍直视,谁愿意学!
林远山又语重心长的说道:“若名叫陈宇的青年,单靠眼睛看,就诊断出小男孩的病情,说明他‘望’和‘闻’的功力远在你之上,你可要努力,不能被超过呀。”
“什么,他怎么可能这么厉害?”林婉怡大吃一惊,她可是天之娇女,骨子里心性高傲,说什么都不能被一个无名小子超过。
从今天晚上开始,认真研究肛肠类知识,务必要把自身的不足之处补全。
林远山的嘴角露出老狐狸般的笑容,俗话说知女莫若父,他很清楚宝贝女儿表面心性恬淡,骨子里却高傲的很,正好借陈宇刺激一下她,让她的医术更进一步……
另一边,陈宇抱着小豪,一路听着邓阿姨的唠叨责备,返回孤儿院。
见小豪回来了,病情得到控制,不哭不闹了,孩子们都围拢上来,拉着他玩耍去了。
邓阿姨去忙活洗菜做饭,陈宇和高大奎则是收拾东西,准备明天搬家……
转眼第二天早上,陈宇抱着迷迷糊糊的小豪,再次来到济世堂复诊。
济世堂刚开门,因为时间尚早,暂时没有病人,药店的医护人员正在忙忙碌碌,有的打扫卫生,有的核对药品,迎接今天的病人。
他们看见陈宇上门,一个个面露不屑,从鼻子里发出冷哼,理都不理。
陈宇暗自苦笑,看来自己得罪了林婉怡,算是把整个济世堂连医生带病人都得罪了。
他扫视一圈,发现柜台里坐着一名年轻漂亮的女孩,正捧着一本金元时期著名的医学家李东垣,所著的《脾胃论》看得津津有味。
林婉怡,二十五岁,宁海医大毕业,神医林远山的小女儿……
若不是脑海中浮现的信息,陈宇都不敢认,这位美女居然就是昨天和自己吵架的女医生?
昨天从始至终,林婉怡都戴着口罩,当时生气的陈宇还恶意猜想,这女人一定长得奇丑无比,满脸麻子,所以才不敢以真面目示人。
可没想到,她长相格外出众,五官精致如同无可挑剔的艺术品。
黑色的长发扎成干练马尾,皮肤白皙胜雪吹弹可破,一双清澈如水的美眸,令人着迷心动。
她的气质脱俗,带着几分不食人间烟火的灵动,仿佛圣洁的白衣天使,静静看书的样子美如画卷,赏心悦目,让人不忍打扰。
“我找昨天的小姐姐看病!”小豪稚嫩的喊道。
林婉怡被惊动,秀色可餐的美好被打破,抬头看见是陈宇,无暇的俏脸上立即浮现怒容。
“哼!”她显然余怒未消,重重的合上书本,起身要走。
“林医生请留步,昨天是我不对,我也是为了小豪的健康着想。”陈宇急忙叫住,指着小豪说道:“林神医让我们复诊,这种小事不必劳烦他老人家,请林医生帮帮忙!”
为了无辜的小豪,林婉怡停下脚步,瞪着陈宇,冷冰冰的道:“我不是庸医嘛,你现在信得过我了?”
“误会,误会,我一时口无遮拦,错怪了你,请你原谅!”陈宇有些尴尬道。
林婉怡冷哼一声,出于医生的责任,还是让陈宇把小豪放在病床上,掀开衣服,露出小肚皮,进行针灸治疗。
因为知道了小豪的病症,对症施针对林婉怡来说毫无难度,神态专注认真,下针又稳又准。
陈宇为了救治昏迷不醒的周妈妈,最近晚上一直在研究针灸,从林婉怡的手法,以及准确无误的刺中穴位,就能看出确实有两下子,绝非庸医。
小豪放了几个毒气弹,又好转许多。
陈宇一阵欣喜,感谢道:“林医生,谢谢你不计前嫌,救治小豪,为了弥补昨天的错误,有机会我请你吃饭吧!”
见识到了林远山的医术后,陈宇觉得应该跟这对父女搞好关系,从他们身上学习一些针灸手法,早日救醒周妈妈。
他有一双神奇的眼睛,什么病都能看得出来,也知道治疗的方法,唯独不会亲手治疗,只能干着急。
自学针灸,进展实在缓慢,若有老神医在旁指点一二,他相信肯定能事半功倍,早日唤醒周妈妈。
然而,陈宇请吃饭的话,落在林婉怡的耳朵里却变了味,冷淡的拒绝道:“我没时间!”
昨天她戴着口罩,陈宇对自己凶巴巴的,今天露出本来的容貌,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弯,还邀请自己吃饭,肯定是起了色心。
之前她不遮掩容貌坐诊时,济世堂每天的生意都十分火爆,总有一些没病喊疼的青年男子来捣乱,以看病之名趁机搭讪搔扰,给她造成很大困扰。
所以在工作期间,她才会戴上口罩,遮掩容貌,杜绝那么狂蜂浪蝶。
就在这时,济世堂门前忽然传来一阵骚动。
一辆路虎揽胜,‘嘎吱’一声停在门口,从上面下来一名中年男子,焦急的喊道:“林老神医在嘛,我是文物局局长许明辉,有重病请他救治!”
闻言,林婉怡赶紧戴上口罩,迎了出去,说道:
“不好意思孔局长,家父已经收针隐退,不再给人治病。你有什么顽疾,可以告诉我和众位师兄,我们都深得家父真传。”
许明辉急得满头大汗,哀叹道:“既然如此,请你们看看犬子的怪病,可还有救?”
说着,晴天白日之下,他竟然从车里取出一把硕大的黑色遮阳伞,然后打开车后座,领出一个浑身包裹严严实实的纤瘦青年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