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葫起手一剑疾刺,迅若狂风。
任我行赞道:“很好,很快啊。”将手中长剑往姜葫臂膀斜斜一递,倘若姜葫再不收手,整条臂膀都要给他削下来。
姜葫的“岱宗如何”精于运算,岂会不知他这一招的厉害,手中长剑剑势陡转,瞬息间已变成一招“春风杨柳”,将任我行递来的一剑荡开。
然而,他手中长剑刚一触碰到任我行的长剑,顿觉一股极磅礴的气力自其上传来,忙运使紫霞神功抵御,这才勉强将这一剑化解。
任我行“哦?”了一声,显是极为惊讶,道:“年纪轻轻竟能有如此内功,厉害、厉害!”
姜葫内心的惊讶并不下于他,只觉这任我行内力雄浑,犹如汪洋大海一般深邃,单论功力之深湛,比那左冷禅又要强上不少。
俩人继续切磋剑术,你一剑来,我一剑去,顷刻间又拆解了数十招。
姜葫借助“岱宗如何”的运算,虽总能瞧出任我行剑术中的破绽,但那任我行将诸多上乘剑术无缝衔接,变幻繁复,令姜葫无法攻其罅隙,一时之间,依旧是斗得难分难解。
如此又斗了三百多回合,任我行数百招上乘剑术皆为姜葫所看透,并复制拷贝下来,反用来对抗他。
任我行心中惊骇越来越深,道:“狗老四当真没有骗我,果然是‘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他虽掌握多种上乘剑术,但与姜葫斗了数百招,招式终有穷尽,眼见姜葫的招式层出不穷,甚至能在比拼中学会他的剑术,越斗越强,脸色越发凝重。
旁观的“江南四友”早已惊掉了下巴,他们虽言语上吹捧姜葫,激任我行与姜葫相斗,但心里总归是认为姜葫年纪轻轻,绝斗不过任我行这昔年的日月神教第一高手。
那知数百回合下来,任我行竟都拿不下姜葫,甚至反现颓势。
任盈盈此时已悄悄自包袱拿出两团棉花塞住了自己双耳,并默默退开,“江南四友”全身贯注地看着姜葫与任我行相斗,全然未曾注意她已退到数十步外了。
“怎么回事,我爹怎么还未运用他的‘狮子吼’神功,难道姜葫这小子没有将纸团给他?”任盈盈心下甚为焦急……
任我行眼见单凭剑术绝拿不下姜葫,不得已只好潜运自己的一身真气,将之慢慢运到长剑之上,竟隐隐有风雷之声。
如此一来,凭借内力的优势,任我行又逐渐扳回一城,姜葫纵然运使紫霞神功,内力终究不及任我行,唯在内力的精纯上稍胜于他。
俩人一强在“技”,一强在“力”,再度陷入难解难分的局势,一百余回合下来,不见任何一方陷入颓势,竟是势均力敌。
姜葫暗暗思忖道:“是时候了,他的几门上乘剑术已悉数被我学到,没有打下去的必要了,再打下去,两败俱伤,可不好出去了!”
言念及此,他飞身而起,凌空下击,腰间寒芒一闪,出鞘的“无双剑”已到他手上,朝任我行疾刺而去,剑影如深秋枝叶,在风中起舞。
剑三·无边落木萧萧下!
刃丛笼罩之下,任我行手中的寻常铁剑全然抵挡不住锋芒毕露的“无双剑”,顷刻间碎成了飞叶般的残刃,簌簌而落。
“任……任我行,输……输了?”江南四友一时难以接受,最后的一下豪赌竟都没能赢,便在此时,任我行骤然化作一团黑影,眨眼间竟已掠出地牢,来到黄钟公身前。
一切都在电光火石之间,江南四友根本未能反应过来。
原来,方才姜葫使那一招“无边落木萧萧下”时,表面上依旧在与任我行切磋剑术,实则瞬息间换下了手中的寻常铁剑,以足以断金裂石的“无双剑”,在那一招中穿插四剑,将束缚任我行双手双足的铁圈一一削断。
任我行也不愧为当世绝顶高手,察觉到姜葫削断了禁锢他四肢的铁圈,立时反应过来,掠出地牢,攻向黄钟公。
黄钟公眼见黑影袭来,下意识双掌击出。
“哈哈哈哈,老夫出来了!”
任我行大笑一声,双掌迎上,“砰”地一声巨响,涌出的磅礴真气将黄钟公击得倒飞出去,口喷鲜血。
“大哥!”江南四友的其他三友心中骇极,忙一齐杀向任我行,欲将其制服,倘若教东方不败知道他们四人放走了任我行,那梅庄上下可一个人都活不了了。
姜葫身影一闪,已掠出地牢,出指疾点,将他们一一点倒,道:“别犯傻了,任教主都出来了,还不赶紧宣誓效忠任教主?东方不败可不会放过你们,没得选啦!”
任我行大笑道:“说得对,说得对啊!”说着,就要上前教训教训这江南四友,他被关在地牢十二年,胸中仇恨总要找几个人发泄发泄,这可怜的江南四友怕是要首当其冲承受他的怒火了。
姜葫道:“任教主,这里的事后面再说,咱现在可得赶紧去救向右使,若不是他孤身一人带着东方不败的人兜圈子,咱们恐怕没这么容易救您!”
他想着向问天要是一不小心死在了那些追杀来的教众手里,那可麻烦得很,这位“天王老子”算是一股不小的战力,若没了他,那之后斗东方不败怕是要难上不少。
任我行道:“向问天吗?唉,这些年可苦了他了,走,咱们这就去救他!”说着,踹了黄钟公一脚,旋即沿着地道往外奔去。
“风小友,这小姑娘谁啊,你媳妇儿么?哭这么厉害,担心你嘞!嘿嘿,老夫可没本事杀你!”任我行奔出几十步,瞧见双眸湿润的任盈盈,疑惑道。
姜葫苦笑道:“任教主,这位姑娘是您千金。”
任我行听罢,心中一震,再看那哭成泪人的姑娘,模样倒还真有昔年小女儿的轮廓,道:“盈盈?”
任盈盈哽咽道:“爹!”奔上来抱住他。
任我行心中情绪激荡,道:“好闺女!”将她紧紧抱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