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江凝竹大惊，一时间不知道自己该作何反应。
在九霄大陆的记载之上，距离现在最近的一次修士化神飞升便是万余年前的江家老老祖夫妇，但是这个飞升......江凝竹已经是知道是假的了。那么再向前推进，便是几十万年前了......
九霄大陆确实是已经很久很久没有人飞升了。
但是江凝竹对此并没有感觉到有什么太大的不妥，毕竟修练到化神本身就是难之又难，再加上下仙界的资源和灵气不足，比起上古时代少上很多化神修士倒也是情理之中。
可是如今，莫睨却说是因为邪修的阻挠......
江凝竹立马想到了一直发展至今的飞仙教，想到了苏素嬛关于这个名字“只有他们可以飞升”的解释，也想到了五宗甚至是整个大陆高阶修士对于邪修，对于飞仙教的隐瞒......
那么老店家和莫前辈所说的追杀......是因为两人修为还是因为......
江凝竹下意识地就抚上了耳坠，冰凉的触感让她微微清醒了一下。
“莫前辈......”江凝竹的声音竟是有些沙哑，“那也就是说现在......一直以来都有着邪修在追杀着九霄的高阶修士？”
“......还有着有天分的年轻人。”莫睨这句话说得迟疑，甚至是有些不忍心。
江凝竹身子一震，随后沉默了。
老店家放下手中的酒杯，似有些责备般看了莫睨一眼。莫睨撇了撇嘴，别过头，不去看老店家。
看着沉默着江凝竹，老店家顿了顿，还是决定说些宽慰的话：“江家丫头，你......”
“老店家！莫前辈！”江凝竹低着头，突然低声说道，“你们觉得......现在出现涵月宫的殿主令牌......意味着什么......”
老店家和莫睨皆是一惊，相识一眼，看到对方眼中的诧异后，又不约而同地看向江凝竹。
“凝竹丫头，你这话何意？”莫睨沉声问道。
“字面意思。”江凝竹抬起头，带着些坚定地看着莫睨，“若我说......现在九霄大陆上出现了涵月宫殿主的令牌，意味着什么？”
莫睨抿抿嘴，看向了老店家，这件事他是真的不知道了。
老店家深深地看了江凝竹一眼，问道：“你可是见着了？”
“是，偶然中见到过......就是不知道真假。”江凝竹感觉自己现在的心跳如停止一般，手上都是冰冷的汗，握在酒杯上丝毫没有知觉。
她在撒谎，在接近半步化神的前辈面前撒谎。
老店家又多看了江凝竹两眼才收回目光，抵着桌子皱眉低声嘀咕着：“寒月宫的殿主令牌......嘶......殿主令牌啊......”
“或许......”莫睨也是拧着眉毛，“是涵月宫有了动静要惩治那些邪修？”
“......不一定，涵月宫已经近百万年没有动静了，不可能突然就......”老店家摇了摇头。
江凝竹一听，立刻明白了“江家是第十一代火斩殿殿主和十一代水柔殿殿主的后代”这件事他们并不知道，那么也就是不一定知道那两柄剑的真正来历......
“不管怎样，既然令牌现世，那么我们九霄可能就多了些希望。”老店家说着眼中有了丝丝期盼。
“嗯......”莫睨点点头，眉头松了松，又看向江凝竹，“你现在应是知道了那两柄剑的用处，想必你告诉苏婆子的可以辨别邪修的法宝，就是那两柄剑吧。”
“是。”江凝竹点头。
“那你可是......察觉到了什么不对的地方？”莫睨深吸一口气，“......关于最近的事。”
江凝竹迟疑了一瞬，说道：“......关于飞仙教......大陆上的前辈应是知道的，但是......为什么却是放任他们？”
“呵......”莫睨笑了笑，“刚才说了，邪修在追杀大陆的修士，包括高阶修士也有低阶修士。那么有些人为了保命自然会和邪修签一些合约。比如说......我不进阶你不杀我......之类的。”
莫睨的声音中充满了嘲讽与不屑。
江凝竹抿了抿嘴，她想到过这一点，但是怎么都不敢往深里想。
“当然，也不是所有人都是这样，但不是这样的要么被杀，要么被废，要么......被邪修同化。”
“唉......”老店家此时叹了口气，“要不是我当年被伤无法继续祖上的任务......小莫睨也就不用去云泉宗......也不用......”
“老店家！”莫睨皱着眉出声制止道。
“我怎么着也不能让小辈误会你不是？”老店家冲着莫睨笑了笑，又转看江凝竹，声音有些悲悯，“当年邪修不知道小莫睨是我这边的人，为了可以完成任务，我便让小莫睨进了云泉宗，最后签了那个合约......这样就好将任务办成了......我曾经假死过一次，那此后邪修就放弃了对我的监视，我也成了凡人，但是小莫睨倒是可以和我的来往稍稍自由些了......”
江凝竹没有说话，这件事是沉重的，她听得心里格外的不是滋味。她的鼻子有些发酸，但是最先涌出的却不是徘徊在眼中的泪水，而是心中的愤怒和不解。
为什么？
为什么那些邪修要这样做？
明明他们在做一些伤天害理的事，可是为什么......
那些前辈们又为什么签订那样的合约？为什么要这样残害同胞？
三人就这样沉默半响，最后是莫睨最先打破了这个沉默。
“凝竹丫头，今日你说给苏婆子的话是真的有底气吗？”
江凝竹一愣，随后反应过来莫睨说得是有关敢不敢杀她的事。
“说实话......没怎么有底气，只是有一些小猜测......”
“说来听听。”
“......其实之前我也想过为什么苏前辈不直接抢了我的法宝......后来，黄宏前辈和我提了句，说是江家有一个老邪修，再加上......我听说四大家族正在寻找一件在我手上的东西。所以我就在想，会不会是因为那件东西是那位老邪修留下的，而苏前辈觉得我手中法宝便是那件东西，所以......会有些顾忌？”
江凝竹说得很是不确定，因为她一开始的想法是，这些前辈因为那位江家的老邪修知道了江家有着邪修的血脉，所以才用她吊着——这也是江凝竹今日在敲门前突然产生的想法，但是在刚刚莫睨的话语中，江凝竹听出了对方并不知道这件事，于是改了措辞，但是也变得不那么符合逻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