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凝竹无法想象，一群有着不俗修为的人会住在这种没修为的凡人都不愿居住的地方。
灾？什么灾？
江凝竹这才开始真正的想象所谓的灾难。
就在江凝竹走神的时候，为首之人身前的那些白石开始漂浮在空中，散发着耀眼的光芒。为首之人见着大喜，一边流着泪，一边哭着磕头。
江凝竹沉默了，她能看得见，那些白石上散发的光芒满是灵力，满是力量，正在向南方飘去。
从这极北之地飘向遥远的南方，带着这些人的期望与诚心。
待白石光芒落尽，变成一块又一块的废石落到地上，陷入雪中。
这些人都是满怀期待地相互看着，眼中满是对于未来的喜悦。
【这些不够就你的全族。】
一个声音出现在江凝竹耳畔，这不是那浑厚的声音，而是一个沙哑的女声。而且这句话并不是对她说的。
只见是为首的那人突然身形一顿，停止了叩拜的动作，也停止了哭泣，眼神空洞地看向天空，无神地轻声呢喃道：“不够......怎么会不够呢......”
“族，族长？”他身侧一位瘦弱的女子担忧地看着他。
“不够啊！怎么会不够！”族长身子颤抖着，泪又流了出来，声音越来越大0近似于嘶吼，“这已经是我们全族的积蓄了！怎么会不够！我们还能怎么办！神灵啊！求您大发慈悲救救我们吧！”
听自己族长这么一说，本来脸上有了些笑容的族人都是愣住了。
【你知道该怎么办的。】
沙哑的女声再次出现。
族长停下了嘶吼，没有理会族人的慌乱自个自的愣了半响，随后缓慢地站起了身，转身看着皆是跪拜的族人们，高声问道：“你们可愿意为了自己的后代放弃自己的生命？”
有的族人立即高声应和道“愿意”，有的族人却是露出了犹豫。
族长看了一圈跟着自己已是受了多年苦的族人，红着眼眶再一次高声道：“想想你们还没有长大的孩子！你们忍心让他们就这么......再想想我们已是持续千万年的传承！你们真的可以看着它断了吗？”
族人们沉默了，眼中皆是含着泪。
族长抿了抿嘴，像是做出了什么决定一般，转身又是向着南方跪下，声泪俱下：“我，伊尔族现任族长左宁，愿意将我之躯献于朱雀神灵大人，以保我伊尔族平安！”
左宁话音刚落，一阵红光便从他身上发出，也就是霎那间，光芒便消失了。左宁含着泪，对着南方又是一次叩拜。
“族长？”
“族长！”
周围的族人皆是围了上来，有震惊，有悲伤，有痛苦。
一族之长都是如此了，这些族人又该如何。
但是江凝竹没能等到所有人都开口，眼前就又换了一个地儿。
依旧是极北之地，依旧是向着南方祭献，依旧是以保全族永安。
江凝竹一连换了几个地，皆是如此，最后，她又回到了那个小石室当中。
石炉完好的在石室之中，发着微弱的光。
石室窗外没有了面无表情的人群。
江凝竹扶着石壁，慢慢地坐到了地上，看着窗外发呆，半响后轻声问道：“你想说什么？”
【他们皆是自愿献身于你，你，可还拒绝？】
听此言，江凝竹侧头轻笑一声，小声呢喃道：“真的是这个问题啊......”
【你，可还拒绝？】
大抵是江凝竹没有回答，浑厚的声音再一次问道，可是这一次，江凝竹依旧是没有回答，只是看着窗外。
【你可还拒绝？】
这次的语气有些急了，还带着一丝怒意。
江凝竹微微一笑，道：“你果然是有意识的啊......”
沉默片刻后，浑厚的声音再次问道。
【他们皆是自愿献身于你，你，可还拒绝？】
“那我可是有能力完成他们的心愿？”江凝竹反问道。
大抵是没有想到江凝竹还会反问一个问题，浑厚声音怔了半响后才有回答。
【你......你若是竭尽全力，可以完成他们的心愿。】
江凝竹微微点了点头，慢慢起身：“那我是拯救他们之前知道这一点，还是之后知道的？”
浑厚的声音没有做出回答。
江凝竹轻轻笑了，双手撑着窗子的边缘，半个身子探向窗子外面：“这个‘竭尽全力’中的‘全力’是指的他们祭祀前的还是祭祀后的？还有这个‘竭尽’......是指的我会死吗？”
窗外没有一丝东西，只有空白，包括是这间石室下面，也是只有空白一片。
【是你要回答我的问题，并不是......】
“我知道！”江凝竹趴在窗户上，厉声打断，“但我若是不知道这些......我还如何是‘我’？什么都不知道我怎么做决定？”
浑厚的声音再一次沉默了，半响，它才缓缓出声。
【你是要散尽自身和他们祭献的力量，才可以救得下他们。】
“是嘛......那就是说我是救玩才知道自己会死啊......”江凝竹微微点头，“那我肯定就是不拒绝了，但是我会提前告诉他们说，我也不能保证自己可以完全救下他们，让他们自己做选择。”
江凝竹转了个身，背靠在窗户上，继续说道：“我若是救下他们后还有些力量的残余，我就将这些力量主动散尽，散到极北之地，然后我要在自己死之前，告知他们所有人；‘是我救了你们，是我保住了你们族，你们要永远记得我！’”
江凝竹说道最后笑得张狂。
这个问题让她想起了很早之前江念老老祖问过她的一个问题：若是你有一天救了九霄，你会怎么办？
浑厚的声音没有再会话。
江凝竹盯了那石炉半响，又看了看四周，最后笑问道：“那你当时是怎么做的？”
这下，浑厚的声音终于是有了反应。
【你是什么意思？】
江凝竹咧了咧嘴，笑得放肆：“别装了，我就是问问你当年是怎么做的而已，神兽朱雀。”
江凝竹话音刚落，这方时间便开始了剧烈地颤动，江凝竹眼见着周围的一切化成了碎片，回归空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