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凝露眨了眨眼,要把眼泪吞回去,但是并没有作用,最后只得是流着泪冲江凝竹笑道:“小竹,多得的这些时日,我已是很满足了。”
“姐姐!”江凝竹猛地抓住江凝露的手,“你还没有见过我们的表哥!”
“我已经见到了。”
“但,但是他没有见过你!”
“……反正是以前也没有见过。”江凝露似是无所谓地耸了耸肩。
“你!”江凝竹气得急,把江凝露的手攥得紧紧的。
江凝露忽略江凝竹的眼神,看向从天边开始消散的环境,轻声喃道:“其实的确是有一点很是遗憾啊……”
“什么?姐姐!你看,你还有遗憾,所以就……”
“但是。”江凝露打断江凝竹,转头温柔地看着她,“这件事我不做也没什么,毕竟这件事你是有数的。”
“……我的事?”江凝竹不解。
江凝露忽然笑得灿烂,只是配上那眼泪让人觉得有些怪异。
“是啊,是你的事,我还没有好好考验过西风元呢!”
江凝竹一怔,抓着江凝露的手又紧了紧。
“姐姐!你都是在说些什么啊!”江凝竹哭着,似是在叹,又似是在埋怨。
江凝露没有再说话,将江凝竹扶正,双手放在秋千的双绳上,又低头伏在江凝竹耳边问道:“小竹,准备好了吗?”
“……没有。”江凝竹哽咽道。
江凝露一笑,双手一动,开始摇起了秋千。
在秋千动得同时,周边的场景也开始消散。江凝竹猛地抓紧两侧的绳子,紧抿着嘴,不敢回头看。
她怕,怕看到江凝露消逝的瞬间。
江凝露嘴角仍旧是带着微笑,仰头看着已是消减过半的蓝天,留下了最后一滴泪。
“小竹,再见了。”
轻轻的一句话,再次引了江凝竹的眼泪。
秋千渐渐停了,周围的场景也已是消失殆尽。
最后,江凝竹双脚着了地,晃晃悠悠地站了起来。
她最后还是没有忍住,回了头,看着那秋千在空白的虚空中消散。
攥紧了手中刚刚江凝露扔给她的牌子,江凝竹咬咬牙,狠狠地将那牌子扔了出去。
“骗子!”
但是还没等江凝竹收回手,那牌子便在空中被一水球包裹,又飞回了她的身边。
江凝竹苦笑一声,看了半天后还是收着了那牌子。
……
江凝竹失魂落魄地走出灵湖,走到小紫身边,一下子就栽到了小紫柔软的毛发之中。
小紫可以感受到江凝竹悲伤的情绪,于是也没有乱动,只是巨大的尾巴一下一下地轻抚着江凝竹的背部,似是安抚。
江凝竹勉强笑了两声,扶开小紫的尾巴:“小紫,谢谢你,但是现在我想休息一会可以吗?”
小紫低声“呜”了一声,放下尾巴。
江凝竹看着湛蓝的天空,抬起了自己的右手,那里陪她近二十年的凤凰此时已是没了踪影。
这次……你是真的离开我了……
江凝竹闭住双眼,她现在想让自己睡着。她已是很久没有睡过觉了,但是她依旧得那什么都可以实现的梦境,她现在只想是睡着,然后做梦。
可是,她又是如何入睡啊!
江凝竹又睁开了眼,愣愣地看着天空。
……
宫宇紧闭着双眼坐在空地上,身下还压着些许并没有清理干净的杂草,身旁的地上放着一把已是有着破损的木剑。
小南一进院门看到这一幕第一反应便是皱眉让宫宇进去,但是怕宫宇正在运气修练于是便只是张了张嘴,叹了口气,摇着头进了屋子。
待小南进了屋,宫宇却是睁开了眼,眼神复杂地看着屋子。
“咦?怎么在这种地方打坐?”突然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宫宇一惊,连忙站起,皱眉看着进门的宫凛谷。
宫凛谷轻笑一声:“怎么这么警惕我?我都说过我和宫然不是一队的了。”
宫然,便是宫家家主。
“那可说不准。”宫宇警惕地看着宫凛谷,“好歹也是百余年的父子情份了。”
“父子情份?”宫凛谷冷笑一声,眼中染上了残忍,“就他那杂驳的血脉能有我?那可是我的杀父仇人啊。”
宫宇一怔,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愣愣地看着宫凛谷,有震惊也有意外。
“咦?大宇哥你没在修炼啊......”听到院子中的动静,小南从屋子中探出头来,但是看到宫凛谷后又是一惊,“谷,谷少爷?”
宫凛谷冲着小南一笑,却是把小南吓进了屋子。
“竹含大师不在这里。”宫宇冷声道,明显是要赶客了。
“我不是来找她的。”
“......那你是来干什么的?”宫宇一怔。
宫凛谷有些诧异地看了他一眼,道:“我就不能来我自己的院子了?”
“你自己......”宫宇愣了一瞬,随即转头去看小南,却只是见着个匆忙躲藏的头顶。
他只是听小南说有家院子可以躲也可以养伤,因为小南父母修炼不行去做了生意,前些年走的时候也是留给了小南不少财富,虽然都是凡俗之物,但是买个院子还是可以的,所以他便以为这间院子是小南的,结果......
“我不会打扰你们的,就是来会个人......啊,他来了。”
宫宇顺着宫凛谷的目光看去,见着门外站着位陌生人,这人脸上有一道从贯穿左右脸的疤痕,但是从眉眼之中可以看出一些原来的俊秀。宫宇在那丝俊秀之中看出了些熟悉。
“你找我来干什么?”白慕山抱着胳膊倚在门框上,似是没有进来的意思。
“不要紧张嘛。”宫凛谷笑了,“这里还是你表妹病人住的地方呢!”
白慕山微微皱眉,扫了眼还是有些荒乱的院子,似是不信。
“你到底是有什么事吧!我还有着急事呢。”
“急事?拿下白家?”宫凛谷挑眉问道。
白慕山盯了宫凛谷一瞬,冷声道:“你什么意思?”
宫凛谷没有在意白慕山的态度,依旧是笑着,就是笑得不怎么友善就是了。
“我要和你谈的事已经和江凝竹说过了,你要是感兴趣可以去问一问。”
白慕山皱起了眉毛,看着宫凛谷:“那你是还有什么别的事吗?”
宫凛谷笑了笑,接着又冷下了脸认真地说道:“我有别的事想和你商量一下,有关于......咒术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