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想要到殷城久居的白家夫妻二人,不可能一直接受城主府的帮助,自然是要寻一份谋生的事情做。白公子抱玉握珠,在城主夫人的引荐下进入了殷城唯一的学堂,成为了学堂中最年轻的夫子。
听闻此事江凝竹沉默,心想着这应该是全学堂年纪最大的夫子才对,而且还拖着一个好孩子几十年不认人家当徒弟,哪里是什么好夫子。
江凝竹也有心寻一份事情,虽然说并不是真的要常住殷城的白夫人,但面上要做的还是要做的。结果她这个想法一说出来,就看到了城主夫人晶儿洁儿三人怪异的眼神。
“......可是有什么不妥?”江凝竹疑惑的问道。
“凝儿妹妹,我看你和白公子......也不像是贫穷之人啊?”晶儿说话小心,“为何你会有想去赚钱的想法?莫不是白公子对你不好?”
江凝竹一顿,好像有些明白了晶儿的意思。凡俗普遍理念男性赚钱女性相夫教子,除非家境贫寒一般女子不会出门寻事情去做。可江凝竹怎么会有这个概念,修真界以实力为尊,又有宗派之争,男女这一区别反而是很次要的了。
城主夫人沉吟片刻,忽然笑道,“你看我,倒是忘了,南临城的修士也不在少数,雪域虽也养着凡人,但左右是个修真势力。白夫人自小定是见多了实力高强的女子,自然没有受过女子养在深闺的教育。”
“城主夫人所言极是,我父母没有太过拘束我什么。”既然有了台阶,江凝竹自然是要下的,只是她不清楚城主夫人是真的这样想,还是特地给她找了个借口。
“哎呀原来是这样......”晶儿捏着手帕轻遮嘴角,语气中多了不少羡慕,“我自小还没见过几位仙人呢。”
“白夫人不必多想,学堂月俸不低,仅白公子一人赚钱便可了,你若是闲得慌就来找我们姐妹说说话。”城主夫人轻轻摇着手中的团扇笑道。
江凝竹笑笑,余光却见洁儿一脸思考地打量着自己。
“说起来......夫人,这学堂的孩子们出来后是要在这城中管事吗?今日一早送夫君过去的时候,我见还不少孩子呢。”江凝竹如此问道,但她更好奇这些八九岁的孩子从哪里来的。殷城人多,但面积小,又是生活着好几代人,如果说年龄相仿的孩子有百十人她是不信的......但也有可能,就是在七八年前城中适龄妇人在几个月内同时怀上孩子。
七八年前......
江凝竹皱眉,那应该是江老怪受伤且还没有去万兽林的时候。
“虽然咱城中皆是无灵根的凡人,但是学堂里的孩子到了一定年龄都要测灵根的,有灵根的孩子啊就送去雪域,没有灵根的就继续学习。”说着夫人笑了,“白夫人怕是见白公子那样的人见得多了,怎么会所有孩子都喜欢读书还读得好呢,他们大多十来岁就去学手艺了。真有学习好的也是送去雪域,那里专供凡人的学堂可是好得很。咱这殷城属于雪域,那自然是要雪域的人来管着了。”
“原来如此。”江凝竹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心里却很清楚这城主夫人在撒谎。
那雪域的资料写得明明白白,这殷城近百年都没写向雪域送过什么人才,雪域的人也好多年没有来过,这殷城四五十年来都是自治。
“凝儿妹妹很喜欢孩子?”一直很少开口的洁儿忽然问道。
“之前孩子见得少,没有什么感觉,倒是昨日见到大朗二丫,今日又见学堂中活泼的孩童,忽然觉得有孩子热闹热闹也还挺好。”
“大郎那不是热闹,那是天天上房揭瓦!”晶儿撇嘴,“他爹那么沉稳的人,怎么儿子那么调皮!”
“那就要看他娘是个什么样的了。”城主夫人手中团扇微微遮面,眼睛看向洁儿,笑道,“你看人家二丫就随洁儿,文静得很!”
晶儿闻言涨红了脸,大声道,“那,那更不该怪我了,我也是随我娘!”
几人相视一眼,紧接着一齐笑了起来。
“说起来今日我还没有看到大郎和二丫呢,他们去哪了?”江凝竹环视一圈内院,问道。
“小孩子贪玩又嘴馋,今日让几个婆子陪着去城中心的铺子买东西吃了。”城主夫人依旧是笑呵呵的。
“是这样啊,说起来我还没好好逛过呢,等一会儿我家夫君下了学和他一起逛。”
江凝竹说着,眼睛却飘到了洁儿身上——她可没错过刚才提到大郎和二丫时,洁儿那一下变得难看的脸色。
刚走出城主府不远,一位府中的婢女便赶了上来,拦下江凝竹。
“可是城主夫人还有事要说?”江凝竹笑问道。
“不是,是我家二夫人。”小婢女向着江凝竹行礼,抬手递上了一个手帕,,“我家二夫人发现了夫人您遗落下的帕子,特让奴婢来归还。”
“二夫人?可是洁儿姐姐?”江凝竹挑眉看着那块浅色的帕子,她可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有了带帕子的习惯。
“正是二夫人。”婢女再一次低头,将手中帕子向前送了送。
“好。”江凝竹笑了,接过帕子,“替我谢谢你家二夫人。”
洁二夫人的帕子上带着些许血珠,江凝竹仔细一看,发现其上沾染着丝丝邪气。她顿了顿,面色如常地将这方帕子细细收好放在耳坠之中,随后便像没事人一般,自在地逛起了这繁华殷城。
然而还没看几家店铺,江凝竹就发现自己被人盯上了。碍于城中监管的神识,她并不好用神识去探寻身后之人的身份,也不知其来意好坏。
江凝竹第一反应是将人引到无人处询问并解决掉,可转念一想,万一是城主夫人派来的人,那自己岂不是前功尽弃。于是最终她选择老老实实去找西风元。
若真还是城主夫人不放心自己,那自己这么做也无碍。若那尾随之人对自己有恶意,那绝不可能在城中重要的学堂内动手,那之后等他二人从学堂出来……就指不定是谁对谁有恶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