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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
不知是谁打了谁。
两个男人同时别过脸去。
又同时扭了回来,眼底阴厉一片。
哗!
正值上下班高峰期的办公楼下,立马如炸开了锅一般,围观议论者纷涌而至。
高级办公楼下打架已算稀奇,何况两个打架的男人都是如此俊逸无双的,她们纷纷想要知道,能让两个这般优秀的男人打架的女人,是何模样?
车内,安沁怔怔盯着两人,在瞥见云越嘴角的血丝后,无论如何都按耐不住,她冲下车来,扶住了他,“没事吧?”
急切关心,溢于言表。
南门尊勾起青紫的嘴角,冷冷一哼!
他会记住!
安沁,你现在有多疼他,我就要你以后有多痛!
“忘恩负义的女人!”他啐了一句,嫌弃与伤痛写满了整张脸,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能让围了一圈的人听得仔细。
一想到他的目的,安沁的脸已白了。
可此刻想走晚了,围观的人将道路堵得水泄不通,她、他、云越,三人早已暴露在人前,闻讯赶来的记者拼命往里面挤,想拿到第一手消息,有人已认出两个男人的身份。
“啊,是安沁,还有南门总裁,居然还有云大少爷!”唐娟捂着嘴尖叫,瞪着大圆眼睛,这个看看那个看看。
一句话,暴露了各人身份。zuqi.org 葡萄小说网
安沁怨恨一眼,又实在恨不起来,她手指蜷缩起来,捏成了一个大大的拳头。
一声惊叫后,尽管有议论却忍着,因为他们都在等待南门尊接下来的话,安沁软下眼神,巴巴望着他,眼底流露出最卑微的祈求。
她的工作好不容易到了一定程度,她与云越也好不容易到了一定程度,别在人前瞬间给她毁了干净,她怕那颗心会碎掉。
她的哀求,跟她受到的伤害一般,他向来视而不见。
“我给了你工作,给了你大客户,你却还不甘心,还想攀高枝,太过分了吧?”他伤痛,他怨恨,他可怜可悯。
反之,她成了最不要脸的女人。
“南门尊,你闭嘴!”云越厉了声音,手指点上他,杀气暴涨。
他反而笑得开怀,“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了?不敢让我说!”到了,人人闻到腥味时,他却什么都不挑破,猜测臆想足以将安沁打入十八层地狱。
她周身冰冷,一次次的坠入冰窖,以为那已经是最冷最刺骨的地方了,可又一次次尝到了更冷更刺骨的感觉。
有大胆的记者插了进来,“尊少,你能给我们说说是怎么回事吗?”
“不能,我不想伤害我喜欢的女人!”他甩袖离开,伤痛染了整张脸,只有那双深沉的眸子底下,写满了算计。
天啦,南门尊喜欢这个女人?这个女人竟然不知餍足地去勾搭其他男人,一次次的贪心,怎么这样啊?
安沁捂住耳朵,拼命挤出了人群,云越被记者团团围住,一大堆的犀利话题都在挑战着他愤怒的最低限,这些问题句句刺骨,辱人至深,都是冲着安沁去的。
温润尔雅,谦恭柔和的云家大少爷,第一次在众目睽睽之下发了大脾气,出手打伤了一名男记者,冲出重围拉起女人飙车离去,带起的风还刮伤了好几名女记者。
高雅的办公大楼下,成了喧闹的菜市场,有鲜血淋淋,据说那天场面极为惨烈。
丑闻,是世上传播最快的消息,一夜的时间天下皆知。
电视上,报纸上,络上,云越那张标志性的俊脸清晰可见,却不再是柔和而温润的,他青筋暴起双目赤红,挥舞地拳头暴躁而粗狂。
鲜血,不多,却被剪辑得极为刺目,夹杂着云越动手打人的瞬间,一遍遍的播放,触目惊心!一条条的评论,铺天盖地而来,都被片面的报道误导,势要将人逼入绝境。
南门尊的愤怒若隐若现,而安沁的脸干脆被打了马赛克,迷离而模糊,惹来的只是更多的猜测议论。
云越早已是云氏习惯了多年的面脸,这张脸代表着上流社会最高贵优雅的修养,代表着云氏一贯谦和诚恳的作风,忽然这张脸被撕破,片面的言词取代了以往所有的好感,欺骗虚伪等形容词毫不吝啬。
漫天而飞的丑闻,冲着云越与云氏击打过去,云氏股票大跌,高层紧急召开各项会议,公司发言人避而不见,云越的手机连续两天无法接通。
安沁两天没去公司了。
流言蜚语肯定比想象中的还要汹涌得多。
好不容易得来的成绩,全部被抹灭,刻画成了一个因出卖**而换取的龌蹉事件。
手机,一遍遍响起,是公司的,她通通不接,直到一个陌生号码响起,她才默然接起,也不说话。
“安沁?”对方试探性地问。
声音有些熟悉,在混沌的脑海中一时间辨别不出,她张了张干裂的嘴,道:“谁?”
“莫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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咖啡厅。
安沁绞着手指,低头喝了口苦涩的拿铁。
搅拌着,莫辰时不时抬眼看看她,末了,终于放下调羹,“策划案在如期进行,你这样不负责任地丢开不管,像什么话?”
“对不起,我……”她闪烁了下目光,将泪水咽了下去,“谢谢!”
谢谢他,不问是非黑白只问工作,谢谢他,是第一个找她的人,即便没有关心没有慰问,这一句责备似的提醒已经是最好的礼物。
“谢什么?”他语气毫不领情,“我什么都不想知道,什么都不想管,我只在乎我手下的员工是不是真的有能力,时间与实践才是证明一切最好的办法!懂吗?”
“我懂了,总监!”她吸了口气,咽下哽咽,展眉一笑。
将咖啡饮尽,莫辰看了看时间,都耽误工作这么久了,“懂就好,明天公司见!”他起身,付了钱就走了,背影僵硬而冷漠。
安沁笑了笑,世上总有些这样的人,从来不会好言好语,可他的冷言冷语却可以是最珍贵的箴言,这样的人,算不算贵人?
她起身,追了出去。
他已经上了车,安沁朝他一笑,眉目间重拾了神采与自信,“我会用时间和实践证明自己,我入公司,我拿单子,我写策划,与他毫无关系!”
说到激动处,竟落下泪来,本来准备开车就走的莫辰只得停下,看着她将泪水擦去,又倔强地笑了笑,才踩了油门。
后视镜里,她一直仰着头,高高扬着。
莫辰歪了歪嘴角,“也算没浪费我半小时工作时间!”
豪言壮语出去,剩下的是满腔的委屈,南门尊他凭什么?
凭什么,三言两语的诬陷,就毁去她所有努力得来的东西?
凭什么,一场刻意而为的绯闻就折断了她与云越好不容易建立起的那份无隔阂的联系?
忍了好久的泪,在想通后,在找到下一个方向时,噼里啪啦地落了下来,她无声痛哭,哭到激动处,软倒在地,抱着膝盖将脸狠狠深埋。
街边,消瘦的肩膀耸动,她俨然像个无人疼爱的孩子。
“嘿!”
“小沁儿!”
“我的宝贝,要不要想我想成这样?”
一声一断的三句轻佻调笑,打破那苦苦压抑的疼痛,她抬起纵横着眼泪的脸,盯着那张阴柔绝美的人妖脸,许久不知言语。
萧傲纳闷,这是什么情况?
意料中,她要么扑上来,像是抱着久别重逢的旧相好一样,一通狂哭;要么,她就发疯似的起身,将所有愤怒郁闷发泄在他身上,这样看着不言不语,什么意思?
弯腰,灼灼打量她,那百思不得其解的郁闷表情,丝毫不减他的魅力,皱起的眉很好看,只是……
安沁,扑哧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