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有人来过。”秋瑶的后脑仍被代勒握在手中,额头贴着额头。
刚刚的温存让她感到一阵热,直到现在脸还是发烫的,她不敢想自己的脸已经红成了什么样。
“嗯,我知道。”代勒头慢慢抬起,睁眼看着秋瑶,“怕什么,我们谈恋爱又没犯法。”
代勒说着,扶在秋瑶脑后的右手拿开,到了秋瑶面前,在她鼻子上刮了下。
“你要是不喜欢,以后我注意。”代勒见着秋瑶只盯着他看没有回话,便拉起她的手,握在了自己手里,“送你回去。”
又是一个晴朗的夜晚,漫天星曜,月弯如钩。
秋瑶被代勒牵着走出胡同,回到北街上,被路灯照亮了路途时,代勒侧头看了秋瑶一眼。
秋瑶脸颊绯红未褪,眼角也有些润泽,在和代勒对视上的那一刻微微笑了下,并躲开了目光,扭头看向另一侧。
代勒笑出了声,握着秋瑶的手用了用力,然后向前继续走着。
他们在胡同里耽搁了些时间,此时学生放学的大部队已经散去了,路上偶有车辆驶过,行走的人也不算多。
两人牵着手在路上走着,然后进入秋瑶所住的繁华里小区,走到5号楼楼下。
“回去早点睡,别学太晚,有不会的题就问我。”代勒转身对着秋瑶,交代着。
“嗯,你回去吧。”
“晚安。”代勒抿嘴微笑着,向后退了两步,装作准备要走的样子,可手却舍不得松开。
“晚安。”秋瑶知道他是在等自己的回复,便顺了他的心思,也跟着回了他一句。
“明天见。”
“明天见。”秋瑶将手从代勒手里抽出来,看着他。
“真走了?”
“走吧。”
“要不,我看着你上去我再走吧。”
“……又不是明天见不到,可以不这么难舍难分吗?”
“啊……”代勒张了张嘴,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那我,走了。”
“拜拜。”
“嗯。”代勒点点头,转过身去。
“代勒。”代勒走了两步,秋瑶唤了他一声,并跑了两步,在代勒闻声回头时,一个吻轻轻落在了他的脸颊上。
代勒愣了下,缓过神来的时候,秋瑶已经跑到了门口,打开了大门,钻了进去。
第二天中午秋瑶依然和董然走,代勒则去了七里街,找赵铭。
他去味儿居打包了两个菜,然后和赵铭在蓝光网吧的休息室里支着桌子一起吃。
这种场景以前经常出现,但这次代勒却有点兴奋又沉重。
赵铭之前说过他有个妹妹,和代勒年龄一样,后来父母离婚,判给了妈妈,之后就再也没见过了。
但代勒总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所以此次来,就是找赵铭要答案的。
“我这个妹妹小时候挺不容易的,她爸……就是我舅舅之前都挺好的,瑶瑶四岁时候吧,他生意赔了钱,之后不知道抽什么风,酗酒……家暴。”
“家暴?”代勒手里握着筷子,刚夹起的菜又掉回到了盘子里,咬着牙调高了音量重复了一遍这两个字。
“嗯。”赵铭点点头。
代勒给他买了酒,他已经喝完了一杯,然后从桌子上拿起了酒瓶,对着杯子又倒满了一杯,拿起来喝了两口。
“很严重吗?”代勒看着赵铭,问到。
“嗯,算是……严重吧。”赵铭还拿着酒杯,对上了代勒那双品不出滋味的眼睛。
“秋瑶呢?”
赵铭被代勒盯的莫名心慌了下,认识他算是八年了,走动频繁也有五年时间,第一次见到代勒这种神情,说不出是气愤还是懊恼。
“她……在家时候肯定逃不过。”赵铭将那杯剩下的酒一饮而尽。
秋瑶当年到底经历过些什么,赵铭也不知道,他只能凭着她身上的伤去猜测,他不能问,不能让秋瑶自揭伤疤。所以他每次能装作没看见,让秋瑶觉得一切正常,带着她去玩耍,让她暂时忘却那些不开心。
“她是八岁离开北安的吗?”
“是。”
赵铭想起他第一次赶过去时候,秋曼躺在地上,浑身是血,沙发变了方向,桌子和椅子倒在了地上,地上的血和酒瓶子碎渣混在一起,有两道明显拖拉过什么东西的痕迹。
林源海正抓着秋瑶的胳膊向上提着她,嘴上骂着:“野种。”
然后使劲一甩,秋瑶便被摔在了地上,腿撞到了倒着的椅子上。
秋瑶吓够呛,一直在哭。
秋曼爬起来将她抱在了怀里,胳膊上的血染红了秋瑶白色的裙子。
林源海未罢休,嘴上骂着,抬脚要踹过去时,秋曼身子向后一转,将秋瑶护了起来。
“我报警了!”赵铭是跑上楼的,还喘着粗气,便见到了这一幕。他一把推开了站在门口的邹明朗的母亲孙霞,对着林源海喊着话的同时,上前用力将他推开。
“小兔崽子你TM也找抽是吧!”林源海被推开时,身子正好撞到了沙发上,说着话时顺手拿起了搭在沙发靠背上的皮带,冲着赵铭身上抽了过去。
赵铭没来得及躲闪,吃痛一下,冲着林源海去了。
赵铭的个子是高中时候长起来的,那个时候只有一米七,又瘦,面对林源海一米八四的身高,有些吃力,但他那个时候也管不了那么多,已经有了动手打亲舅舅的念头了,别的还重要吗?
一拳挥了过去,林源海像个没事人,只是头歪了一下,但他的酒已经完全醒了,看着赵铭的眼神明显恍惚了下,又扭头看了看倒在地上的秋曼和秋瑶。
此时孙霞也上了前,扶着秋曼询问她有没有怎么样。
然后赵铭的母亲林源园也上了楼,看了秋曼和秋瑶一眼,便冲着林源海去了。
“姐,你向着她们是吗?你知道她对我做了什么吗?”林源海冷笑一声,扔下了皮带走出了家门。
赵铭的父亲赵牧当时在公司,直接从公司赶过去的,他到的时候正好邹明朗的父亲邹平华也从公司赶了过去。赵牧开了车,拉着秋曼母女二人去了医院。
那是第一次。
赵铭的父母赶了过去,邹家也跟着忙前忙后。
秋曼和秋瑶都是皮外伤,处理了伤口之后,又听医生的建议住了一天院。
赵铭要上学,不能时刻在医院,他后来听他的母亲林源园说,林源海去了医院道歉,还下了跪。
至于秋曼是什么态度,又说了什么,林源园没有细说,赵铭也没有追问,他只知道,反正秋曼和秋瑶还是回了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