刨除这些倒霉鬼,其他骑士的遭遇也并不是很好。
那些杀伤力稍小的长弓弓矢他们或许能够挡住,但是那些来自正面的弩矢就没这么好抵挡了,弩矢的杀伤力与破甲能力,可是比长弓要强很多的。
即使骑士几乎将整个人伏在马背上,但是战马却没办法进行任何规避动作,战马所披挂的链甲可以抵挡一些杀伤力不强的流矢,或者刀剑,但是在面对诺曼人精心制造的重型弩机时,就显得有些力不从心了。
从四面八方射过来的上千支弩箭,直接放到所有人的战马,在一阵人类惨叫和战马的哀鸣声中,这票四十几名骑士扑通扑通全部倒下,但是仍旧有至少二十名骑士站起来,举着已经千疮百孔的盾牌,或者单纯的拿着剑,甚至一些人连配剑都丢掉,但是他们仍然在冲锋着,保持进攻的姿态,在面对数千长弓手,千余名弩手,以及数以万计的诺曼预备队时,这不足二十人的骑士,仍旧保持进攻姿态。
此刻正面战场胜负已分,尘埃落定,诺曼军队大获全胜,两万一千七百人的日耳曼军队如同受惊的野兔,拼尽全力四散奔逃。
然而在战场另一侧,二十二名日耳曼骑士却仍旧在进攻,以自己生命中的最后一点力量,向诺曼皇帝证明,日耳曼人中也有英雄,你并没有获得完美的胜利。zuqi.org 葡萄小说网
然而诺曼士兵却不为所动,为节省弩箭,两翼的弩兵停止射击,只剩下最前排的两百名弩手一丝不苟,如同机器一般按照最为标准的姿势弯下腰、踩踏上弦,将弩矢放入弩匣内,瞄准,扣动扳机……
“陛下!”
日耳曼骑士放弃手中的兵器,握紧盾牌或者张开双手组成人墙,将他们的皇帝腓特烈保护在最后,虽然这近乎毫无意义,但是作为骑士的坚持和信仰所在,他们是不会让自己的君主先自己一步阵亡的。
一轮弩箭后,最后一名日耳曼骑士倒在诺曼大军阵地前,只剩下苍老的,满身血污与伤痕,浑身上下精力似乎被全部抽走的,老皇帝一个人。
“陛下!是否要生擒?”
“不用,让他死好了!朕觉得这样更能体现朕对他的尊重。”
“弩兵,射击!”
诺曼最前列的弩兵开始再次上弦……
风呜咽着,阴沉的天空开始传来沉闷的雷声,老皇帝腓特烈双手杵着剑柄,艰难的保持着站立的姿态,转头望向四周,似乎在寻找他的军队。
结果当然是一个都没有!
“呵呵,哈哈,哈哈哈哈……”
看着一片狼藉的战场,全军覆没的己方军队,神圣罗马帝国老皇帝爆发出一阵狂笑。
他高举起他的佩剑,发起人生当中最后一次冲锋!
“神圣罗马帝国军队,前进!”
“发射!”
上百弩兵同时瞄准这只受伤的狮子,扣动了扳机。
这位老皇帝的身体一下子变得如同刺猬一样,晃悠两下,不甘心的倒在诺曼阵列前。
结束了!
兰迪看着最后那一批,被弓弩射得不成人形的尸体,有些感慨。
的确结束了!
神圣罗马帝国荣耀什么的……
当卫队骑士向兰迪询问,应该如何处理匪特里的尸体时,兰迪考虑一下下令道:“好好安葬吧!”
“希望未来的我不会像他那样!”
兰迪看着被一点点埋藏起来,安葬着腓特烈的棺木,不由得这样想道。
“虽然真正的勇士都喜欢战死沙场,但是朕觉得,还是在床上比较合适。”
想到妻儿就想到阿尔托莉雅,说起来兰迪已经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和她见面,所以非常思念,一想到她就觉得不行。
在清点战利品、战俘、重新归拢军队治疗伤员等等,一系列事情忙完后,兰迪大声向他的军队宣布:
“现在我们可以回家了……”
简单的一句话,便让诺曼大军欢呼起来,毕竟士兵们连续征战一年有余,已经消耗极大的精力,那些正规的职业军队还好些,但是那些非正规临时征召的部队,却都无一例外,产生严重的思乡情绪,如果不是兰迪的威望压得住,而且一直在打胜仗,战利品收入不菲的话,军中恐怕早已出现逃兵现象。
不过这一切总算结束了!
虽然横在诺曼帝国和兰迪军之间的,还有勃兰登堡的阿尔布雷希特,但是兰迪并不觉得这个手里只有一万兵力,而且大部分都是农兵的苦逼公爵,有胆量阻拦自己,最聪明,而且最正确的方式,应该是直接开城投降,兰迪说不定还能给他一口剩汤喝。
最终阿尔布雷希特也是这样做的……
得知自己皇帝兵败身亡,诺曼八万大军直扑勃兰登堡而来的时候,阿尔布雷希特反而松了口气,发出这样的感慨:
“原来先来的是皇帝,我的性命总算是保住了。”看起来不用遭受诺曼皇后的屠杀,让这位公爵觉得相当满意,并且当机立断出城投降。
对于这位在北德意志享有声望和权力的工具,兰迪并没有过多的为难,只是让他把农兵和封建骑士全部解散,只留下一千人的守备部队,之后就大大方方进入勃兰登堡城,挑选当地最富有的商人别墅作为临时行宫住下去。
回国的道路一片坦途,经历无数次大规模的作战,并且成功活下来的士兵感慨万千,获得兰迪的准许之后开始自发组织起来,北上日德兰半岛或者波美拉尼亚,乘船回到英伦,或者回到斯堪的纳维亚,或者走陆路沿着已经修建大半的日德兰半岛至新斯堪的纳维亚交通道路,回到普鲁士或者立窝尼亚,总之这些人选择离开了,带着大量的战利品,以及说上三天三夜也说不完的话题离开了。
兰迪身边只剩下三万七千左右的正规军,这也让得到消息的其他国家松口气。
“看起来这个北方的野蛮人,终于不想再继续打下去,否则还真不知道应该如何是好。”
比如说得到消息后的法兰西国王腓力二世,就非常开心的自言自语,晚餐多吃不少,又喝了好几瓶今年新酿造的葡萄酒,和他持有相同想法的,还有如今正在黑森担惊受怕,生怕自己就是下一个被消灭的路西维德,远在罗马的教皇圣座,甚至连伊比利亚半岛的各个王国,也都认为兰迪能够消停一段时间,对基督世界来说是件好事。
这种思想在慕尼黑,目前仍旧和兰迪处于敌对关系的神圣罗马帝国军队心中,却稍微变了味。
作为腓特烈最重视的拥护者蒂利将军,听闻君主阵亡之后如丧考批,精神不振,但他本身终究是一位佣兵将领,而且与腓特烈的关系也是雇主和佣兵的关系,如今雇主死了,作为佣兵的义务也就消失了,就算他想要去报仇,也付不起上万佣兵的雇佣费用。
其他人,包括如今擅自宣称巴伐利亚公爵的亨利,还有急不可耐拿着腓特烈的承诺书,宣布自己为神圣罗马帝国皇帝的奥地利公爵艾伯特,这两个人也都不想继续和兰迪打下去。
“如果按照那个家伙说的,她的复仇对象只是针对腓特烈家族,那么现在她已经称心如意,谈判吧!北萨克森那种贫瘠的土地,他想要就给他好了。”已经完全以神圣罗马帝国皇帝自居的艾伯特二世,在军事会议上这样宣布,似乎与他达成某种协议的亨利,也点头附和他的话。
这两个人紧接着转过去,看着另外一个已经隐约被排挤出决策层,却仍旧掌握上万佣兵部队这种强大军事力量的人。
蒂利将军颤巍巍的举手,最后又无力的垂下。
“那就这样吧!”
说完后蒂利将军就佝偻着身体走出去,这是老将军最后一次出现在大型历史事件中,在这之后老将军解散了他的佣兵部队,把他几十年的积蓄分发给这些佣兵,并且再三感谢这些战士,之后就黯然离开了慕尼黑。
在这之后历史上就再也没有关于这位将军的记载……
有人说他离开了慕尼黑后遭遇强盗,被吊死在了路边,衣服和钱财全部被抢走。
也有人说他拿着所剩不多的积蓄回到伊比利亚,在乡下买了一些田产,安然的度过了晚年。
不过这些都无所谓,龙套的戏份只有那么多,而且还能得到一个安然隐退的结局,这就不错了,真正惹人注目的仍然是舞台之上冠冕堂皇的帝王将相,他们才是真正的主角。
在勃兰登堡安然度过三天后,兰迪又开始忙碌起来。
情报体系太过完全,貌似也不是什么好事,因为信息量实在太过庞大,分析起来费时费力,幸好兰迪还算一个勤政的皇帝,一头扎进大堆情报里后,很快分析出,神圣罗马帝国希望议和的要求很可能是真的。
但是过了几天后,兰迪又被另外一个消息给激怒。
那就是来自教皇国的情报系统给出消息,霍亨斯陶芬家族的余孽,皇太子和李逃到罗马后,罗马教廷考虑到自己的利益决定给予他庇佑,并且非常狂妄,非常傲慢的派出使者,勒令兰迪停止和神圣罗马帝国之间的任何敌对行为,否则便要将兰迪革除教籍。
“真TM的!”
兰迪听到这样的消息后,又把自己关在房间里,拍桌子发了一大会脾气。
“没心没肺,不知道恩德为何物的混蛋,老子刚刚救了你们一命,你们就是这样对待你们的救命恩人的吗?”
噼里啪啦一顿发泄,兰迪在开门就看见外面围了一群人,卫队骑士、大主教、情报官内穆利斯、书记官、这些人都不安的看着他们的皇帝。
“都看什么?该干什么干什么去!”
于是这群人争先恐后的消失掉了……
“真该死!”兰迪靠在门框上,闭着眼睛揉了揉有些发胀的太阳穴,这样小声嘀咕道。
“宿主,是否将信仰体系转化为北欧神系?”这时埃尼德斯的声音出现在兰迪的脑海中。
“行了,这种事就不要再提了。”兰迪没好气的说道。
“那宿主决定怎么做?”
“反正我本来就要和神圣罗马帝国签订合约,圣座的谕令也不过多此一举。”兰迪轻吭一声,装作满不在乎的说道。
“是吗?那宿主为什么这么生气?”
“两个意思,这样被人威胁的感觉很不好,就算他威胁的事情正是我准备做的,也很不爽。”
“所以建议宿主选择北欧信仰……”
“闭嘴!”
和埃尼德斯的对话,更加坚信兰迪取缔教廷的想法,但是现在的条件还没有成熟,强行和教廷分裂的结果,必然导致诺曼帝国混乱,外敌入侵以及各种宗教方面的问题,这一切已经足以毁灭这个成立不过五年的新兴帝国。
“好在朕还有很多时间!”兰迪这样暗暗发誓,并且在第二天就恢复正常状态,与人谈笑风生,处理公务速度变得极快。
“只是暂时将仇恨和屈辱隐藏起来,等到时机成熟,再连本带利的讨回来。”兰迪这样对自己说,也是这样做的。
不过有时候也需要一些麻醉品,比如说烈酒或者OOXX。
时间就这样一晃过去二十几天,兰迪没有等来教皇国的谕令,也没有等来神圣罗马帝国议和的使者,却等了已经一年没有见面的,自己的妻子。
就好像一年前阿尔托莉雅风风火火从不列颠强行出海,突然出现在兰迪面前一样,这会阿尔托莉雅出海,兰迪的确担心了好一阵子,她大部分军队抛到后面,只带着少数骠骑兵轻装简从,顺着海岸道路网一路狂奔,迫不及待的跑到兰迪这边来,之后不经通报,直接闯进兰迪的办公室,把兰迪给吓了一跳,当然,紧接着便是巨大的喜悦。
看着面带微笑站在自己面前,风尘朴朴的妻子,兰迪马上放下羽毛笔,露出发自内心的喜悦笑容,迅速站起来跑过去抱住阿尔托莉雅,死死的搂着她的脖子亲吻,说着让人肉麻的话。
“我好几天没洗澡,身上很脏的。”阿尔托莉雅一边这么说着拒绝的花,一边做着相反的行为。
“没关系,朕不在乎。”兰迪声音不清的这样说着,在阿尔托莉雅的协助下,把她身上的诅咒铠甲拆下来,又将自己有着金色流苏修饰边角的衬衫,又将束腰带解开,脱下裤子。
此时此刻整个办公室内的其他文员,以及从哥特堡赶来的女仆等人,都已经自动自觉的退下,顺便帮兰迪拉上窗帘关好门,整个房间内就只剩下,这一对许久未见倍感思念的夫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