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阿旦大陆上,据说原本是没有兽人的,兽人们的先祖因为受不了原本那块大陆的战火纷扰逃离了家乡,一路漂洋过海、几经波折,来到了阿旦大陆。
这里的兽人普遍过的较为贫寒,他们没有自己的国家,只是在各个地方建立了一个又一个的部族,靠着出卖自己的体力过日子。
大部分的兽人都生活在地精的领地上,地精需要兽人廉价的劳动力,兽人需要地精提供吃住的场所,双方之间总体来说还算融洽。
谭普需要做的就是去各个部族走一遍,尽可能招募足够多的兽人去哈姆雷特镇务工,克洛洛给他的指标是一千名兽人工人。
虽说谭普认为根本就用不上这么多工人,但是老板既然提出了要这么多人,那他打工仔还能有什么意见呢?
同时,谭普隐隐有种感觉,这或许是自己人生的一次转机。
他出生于一个非常小的野猪人部族,原本只是一名普普通通的农夫,他原以为自己会一辈子都在部族里耕地,直到那一天……
22年前,神鹰帝国北部荒原滩上有着一个叫倔齿的小型野猪人部族,那里生活着一群靠农耕生活的野猪人。
荒原滩在神鹰帝国绝对算不上什么好地方,这里虽然也是有山有水,但都是些穷山恶水。
山里有可怕的魔兽出没,水里也没什么游鱼,土地非常的贫瘠,在这里耕种,往往需要花大把的力气才能收获一点点可怜的口粮。
但是,就是这么可怜巴巴的一点的粮食却是倔齿部落粮食的主要来源。
贫穷,这就是倔齿部落的写照。
14岁的谭普被目不识丁的父亲带大的,在他6岁的时候,他的母亲遭遇了那些令人憎恶的捕奴队,被抓走后了无音讯,这么多年过去,可能早就已经死了。
倔齿部族只是一个弱小贫穷的部族,他们根本没有能力去追回被抓走的族人,也没有钱去委托佣兵。
他们能做的就是忍声吞气,竭尽全力的活下去。
谭普曾经有一个哥哥,不过因为得了可怕的传染病死了,那一场传染病带走了族里近半的生命,让本就穷苦的倔齿部族越发的雪上加霜。
并非是没有药可以医治传染病,只是药非常的昂贵,倔齿部族根本承担不起如此昂贵的药物,只能用自己的土方法来治疗病人,死马当活马医。
哥哥病死后,谭普就成了家中的独子,失去了母亲,又失去了兄长,仅剩下他和父亲相依为命。
他还记得哥哥下葬的那天父亲摸着他的脑袋,粗糙的大手让他的皮肤感到一阵刺痛。
“要活下去啊,谭普,要活下去啊……”
年幼的谭普当时就产生了一个疑问,光是活下去就够了吗?像现在这样活着真的算是活着吗?
捕奴队可以肆意的抓捕他们的族人,人类也不接纳他们,每日除了种地就是种地,一切只为了在土里刨食不让自己饿死,只需一场疾病就能带走这么多的生命,他们连反抗都做不到,这真的算是活着吗?
“阿大,为什么会发生这种事情?”
父亲原本就有些佝偻的背更加的弯了,他的眼神中带着莫名的复杂之色。
“因为穷。”
在那一天,谭普明白了,原来这个世界上还有一种绝症叫做贫穷。
但是他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野猪人少年,他只是一个农夫的儿子,他什么也做不到,他能做的就是帮助父亲在地里干活,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或许直到死亡的尽头。
然而事情出现了转机,在他14岁的时候,倔齿部族来了两个奇怪的兽人,一个灰狼人和一个兔人。
为什么说他们奇怪,因为谭普从对方的身上感受到了和族里人完全不同的气息。
他们说话的声音充满了自信,他们的行为举止间透露着一股洒脱,他们走路的步伐坚定,他们的腰杆是挺直了的,最关键一点是他们有钱。
谭普亲眼看到这两人向族里的长老问了几个问题,然后随手就丢给了长老两枚金币。
这是金币啊,谭普还是第一次见金币,他从来没有见过金币,只在族里其他的小伙伴口中听说过这种昂贵的货币。
金币和他想象的完風雨文学的那样闪闪发亮,而是颜色暗沉沉的,但是当阳光照射在金币上的时候,就会有一抹叫他永世难忘的光泽映入他的眼帘。
他回去告诉了父亲自己的所见所闻,他问父亲那两个兽人为什么和部族里的人不一样,他们为什么穿着打扮那么奇怪,为什么身上会带着武器,为什么他们有金币这种东西。
父亲沉默了,不管自己怎么追问,父亲都只是坐在那里默默的喝着劣质的酒水。
谭普没有继续追问,因为他看到了父亲眼中复杂的神色,但是他晚上睡在床上的时候却翻来覆去睡不着,那两个兽人和那枚金币的样子反复在他的脑海中盘旋,直到深夜时分,他才昏昏沉沉的睡着了。
当他第二天迷迷糊糊的醒来的时候,发现父亲还坐在那里,显然是就这样静坐了一夜。
“阿大,你怎么了?”
父亲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只是深深的看了他一眼,然后反问了谭普一个问题“你讨厌种地吗?”
谭普不明白父亲的意思,但是他隐隐的感觉到,父亲问的话中有隐藏的含义,他犹豫了片刻说出了自己的的真心话。
“我只是不甘心。”
父亲点了点头,没有斥责谭普,而是淡淡说“那两个人是佣兵。”
“佣兵?”
“对,佣兵,也就是一群拿命换钱的人。”
谭普不明白拿命换钱是什么概念。
父亲站起了身,走进屋从床下拖出了一个陈旧的箱子,打开箱子后,里面只有一柄灰蒙蒙的斧头,但是这样的斧头谭普从来没有见过,这跟他平时砍柴用的斧头完全不同,这把斧头给他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他本能的觉得这把斧头杀过人。
“谭普,从今天起你就不要种地了,我会教你如何去战斗。”
“阿大?”
这一刻,谭普发现他好似从来都没有认识过自己的父亲一样,这一刻他发现父亲的腰板挺拔无比,就像是他昨天看到的那两个兽人一样,这一刻他发现父亲的双目深处燃烧着一种他看不懂的火焰。
“既然你不想种地,那就去闯出你自己的道路吧,去成为一个战士吧!”
斧头被递到了谭普的面前,仿佛是鬼使神差,又仿佛是命中注定,谭普伸出了手,从那只粗糙的大手中接过了这把斧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