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这种东西其实非常缥缈,有时候会让你觉得时间过的很慢,所以有个词语叫度日如年,有时候又会让你觉得时间过得很快,所以有个词语叫白驹过隙。
对于有着悠久漫长寿命的长生种而言,学会孤独,习惯孤独,享受孤独,这是一个必然的过程。
如果你不能做到的话,那么你的这漫长的一生就注定只会痛苦无比。
鲁伯特先后埋葬了自己所有的友人,而后又邂逅了一群新的朋友,开始了一段新的旅程,但这个世界的本质就是一个巨大的复读机,人们永远都只是在重复曾经的错误。
这并不是什么新的旅途,这只是重复之前的故事罢了,这些也不是新的朋友,这是为了填补鲁伯特内心空缺的人罢了。
他已经迷失了,他还没有意识到,直到他参加完了最后一个新朋友的葬礼后,他才发现,结果什么也没有改变。
他始终还是一个人,这个时候他才明白为什么族人们只愿意生活在祖祖辈辈的密林之中,不愿意去跟外界的人们接触,因为不管你如何去接触,那外界的一切都与你格格不入,你终究会被抛下,他们前往死亡,而你留在现世承担痛苦。
活人为什么会去为死去的人扫墓,是去寄托哀思吗?
如果真的需要寄托哀思,一张照片足矣,完全不需要跑去墓地。
那么是做给别人看的吗?还就是应个景?亦或是大家都是这样做的,所以我也这样做?
因为肉体的消亡并不是一个人真正的死亡。
鲁伯特认为人是死亡有三个阶段,第一个阶段叫生理死亡,也就是药石无医,用尽所有的办法都没法抢救回来,确定了生命特征的消失。
在经过了肉体的死亡后,有人就会为死者举行葬礼,就算没有葬礼至少也会有个通告,这就是第二阶段的死亡,也就是社会关系死亡。
因为通告也好,葬礼也好,所有的目的都是为了让认识和熟知你的人知道你死亡的消息,也就是说明你在与他们的社会关系中被死亡了。
最后就是第三阶段的死亡,有些人的第三阶段死亡会比较漫长,有些人则会比较短暂。
所谓的第三阶段的死亡就是最后一个还记得你的人死去了,也就是记忆的死亡。
你试想一下,你碌碌无为一生,活到高龄98,死后被挂在了墙上,时光荏苒,岁月如光,你的儿子也老了死了,你的孙子老了死了,你的重孙老了死了,越来越少有人来给你扫墓了,直到最后你的墓碑上面的文字都已褪色,已经快要没有人记得你了。
唯一还依稀记得你这个人的是你不知道多少代的某一位子孙,他在医院里奄奄一息,最后黯然离世,就在这一个瞬间,你也死了。
是真正的死了。
从这一秒开始,你所有的一切,关于你的记忆,关于你的回忆,关于的你的存在,关于你活过的证明都烟消云散了。
你的名字消失了。
这样的结果是否让你感到恐惧?
不必恐惧,因为鲁伯特还记着你,鲁伯特有着非常漫长的生命,虽说他的生命也会有尽头,但至少距离那一天的到来会非常非常的漫长。
当鲁伯特意识到了这一点的时候,他就明白自己不需要再去冒险了,不需要再去寻找新的朋友了,也不需要难过了。
因为,朋友们还活着,只要他还活着,只要他还记得,那么他们曾经有过的一切都还会存在。
鲁伯特认为就这样默默无闻的消逝实在是太痛苦了,也太可悲了,历史上不知道有多少人就这样完全失去了自己的痕迹,如果可以的话,鲁伯特希望自己能够去挖掘历史的隐秘,把那些被人遗忘的名字,一个又一个的记起来,把那些平凡的或光荣的故事流传下去,至少不要让他们经历第三阶段的死亡。
于是,黄昏战车的雏形就在那一刻出现了。
这就是鲁伯特穷尽一生挖掘古代文明遗迹的原因,他希望可以找到那些已经消逝在历史长河中的人们的名字和事迹,把他们从第三阶段的死亡拉回到第二阶段。
“这个世界上最可怕的事情无疑是被人遗忘,如果他们已经被所有人都遗忘了,那么就让我去回忆起他们。”
最初的时候,黄昏战车就是一个非常小规模的组织,都不能称之为公会,一共就四五个和鲁伯特志同道合的人。
他们所有人都是一样的想法,他们都是有着漫长生命的存在,他们为了同一件事情而奋斗,他们成为了朋友。
长生种和长生种成为朋友,鲁伯特发现这或许是最适合的方式了,因为你不需要担心自己只不过就是打了个盹,其他的朋友就已经化作了一抔黄土。
就在鲁伯特以为自己的人生进入到了一个正确的崭新的阶段的时候,他结识到了一位新朋友。
彬彬有礼的法师脱下了头顶的尖帽按在胸前,露出了他那一头银白色的长发,微微躬身“能够在这里见到大名鼎鼎的耳语者真是让我感到万分荣幸,还请容我自我介绍一下,我是来自南方的流浪法师鬼牌·门捷洛夫,一些朋友给我取了个绰号叫——收藏家。”
“收藏家……”
鲁伯特听说过这个名头,这个近十年来风头正茂的传奇法师正在被教会通缉,据说他原本是埋葬机关二十二柱之一,因为一时起了贪念,窃取了教会收藏的大量秘宝,于是就上了风暴教会的黑名单。
原以为这个教会的叛徒会很快就被肃清,没想到教会陆陆续续派出了各种高手去追捕收藏家,结果却一个个都铩羽而归,而收藏家却依旧在外头逍遥法外,这就让人有些大跌眼镜了。
“我想我们之间应该没有什么交集才对吧?我对你跟教会的事情不感兴趣,也不想沾上你身上的麻烦。”
对于鲁伯特这种拒人以千里之外的态度收藏家不以为意,毕竟不是谁都愿意去得罪教会的,得罪教会本身就代表着一桩大麻烦。
“阁下不必这么警惕,其实我和阁下是同道中人才对,我非常的敬佩阁下挖掘历史铭记历史的做法,事实上我做的事情也跟阁下差不多。”
鲁伯特有些不乐意了,眼前这个教会的叛徒居然说跟自己是同道中人,难不成他是在嘲讽自己是一个盗墓贼吗?
“我可不觉得我会跟一个背叛主人的小贼能有什么共同语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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