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溪岩过来,一扇子将她手指打倒,皱眉道:“什么时候养成这用手指人的毛病?基本的礼貌都不懂了?”
杜水萦吃痛将那根手指握在手心,绝望道:“你快说,不要废话。”
事已至此,她满心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去找那个人,那个手心温暖、身带异香的人。
至于白溪岩,让他见鬼去吧!
白溪岩见她态度不对,嘴角笑意更深,道:“正如你所言,诗雨不是什么好人,这个坑便是她的杰作。”
“啊?”
杜水萦抬头看他。
“你是说这些东西也是……”
“对,她在数年之间化为卖花女、裁衣娘、歌舞先生等人,进入那无主母的人家,勾人家主,然后杀害,贮于这坑中,炼化凶尸。”
说完朝那诗雨一笑:“我说的对不对啊?我的美人?”
诗雨听闻,冷笑一声:“是又如何?”
杜水萦见两人之间剑拔弩张,忙转移诗雨的注意力,问白溪岩:“你与那冠冕城城主消失许久,就是去调查这个去了?”
“不,当时我只是和他查阅冠冕城诚志而已。只是看到几年之内,数十鳏夫新娶之后便在一年之内命丧黄泉。我觉得蹊跷,便让人去各处城池打听了一番。”
杜水萦愣了,她和这厮一起从冠冕城出来的,到现在不过一个时辰,白家的动作竟然真么快?
看来自己手下这帮弟子,跟白家养的成年修士相比,实在是妥妥的废啊!
“于是你发现他们的新娶的妻子都有问题?”
杜水萦问道。
“没错。”
白溪岩淡淡道,一双眼睛不离那诗雨,眼神利剑一般。
“原来如此,可是李莽身上的乌龟和日冕城那人身上的乌龟出自同一人,此事何解?”
杜水萦仰头问白溪岩。
“那就要问问我的小美人了!”
白溪岩嘴上调笑着,双臂却紧紧一收,将杜水萦牢牢锁在怀里转了个圈。
杜水萦莫名其妙,细细一看,才发现原本在她身后的一具凶尸现在正倒在地上,被一圈小小法阵封在原地不能动弹。
“好险!”
正暗暗庆幸逃过一劫,忽听得遍地凶尸齐齐嚎叫起来。
她心下一动,抬眼扫视周边,见那些东西受刺激了一般,朝他们恶狠狠地逼将过来!
“去死吧!居然敢戏弄于我!我要你们和它们一样,永世受人嫌弃,任人驱使!”
诗雨的声音在那一片片嚎叫声中更显凄厉。
杜水萦心知自己不好用法力,虽极其不愿,却还是乖乖靠在白溪岩怀里。
白溪岩托着她的后脑将她的脸往自己胸膛上一拍,对那帮弟子道:“明钦,带他们布阵,将坑中凶尸圈在原地,一个都不能放出来!”
明钦得令,十一个修士便闭眼念诀,将灵力发出,在空中聚集。
待各人灵力相接之后,一个金光闪烁的圆形法阵便越扩越大,慢慢下落,盖在坑顶。
法阵所过之处,万物皆静止,唯留下地面上那些,还在疯狂嚎叫,想要大开杀戒。
白溪岩一扇子将那些东西扇飞一大批,附在杜水萦耳边叮嘱:“从现在开始,你要跟紧我,知道了么?”
“嗯。”
杜水萦关键时刻掉链子,本已觉得十分丢脸,听他这么一说,心中更是不爽。
奈何自己刚服下易经石,欠了白溪山那么大一人情,如果再盲目用灵力,浪费了那灵石的修为,那就实在是过意不去了。
好在白溪岩这厮人讨厌,功力还是了得的,分分钟就封禁了数十凶尸,同时没让她受一点伤害。
就在她心中不情不愿渗出些许敬佩之情时,忽然一道黑光朝他们砍来。
杜水萦转头一看。
好啊!就说那吴用怎么半天没动静,这不是来了么?
他似是见白溪岩消耗了许多灵力,便趁机杀来,一把刀舞得黑气四溢,让人眼花缭乱。
白溪岩搂着杜水萦冷笑一声,那枚金剑不知又从哪个旮旯里被他召了出来,直直朝那刀迎去。
杜水萦心中叫好!
这白溪岩渣是渣了些,还是很可靠的嘛!
她又忍不住不情不愿在心中对他崇拜一番,忽然耳边劲风一闪!
这凌厉的风让她吃了一惊,斜眼一看,见那诗雨红唇似血,手中挥着一条骨鞭朝她的脸狠狠甩来。
“见鬼!打人不打脸你不知道啊!”
杜水萦怒骂。
好在那鞭子过来,还未接触到她的脸,便被白溪岩一道灵力打开。
谁知这鞭子煞是精准,还未离开她多久,便又朝白溪岩的眉心击去。
见那鞭尾离白溪岩眉心花钿只差毫厘,杜水萦身子一扭,从他怀中挣了开来。
她从宠灵袋中召出花蠓,让它化为长龙模样,手中拿了厚厚一叠符箓,跃上花蠓的背脊,手一挥,将其中一枚符箓朝诗雨挥出。
白溪岩皱了皱眉,一边应付吴用和凶尸,一边喊道:“你又发什么疯?回来!”
杜水萦双目如炬,紧紧盯着那符箓,在它快要接触到诗雨的长鞭之时,忽然洒出一些黑色细粉。
细粉跟符箓两相接触,顿时红光一闪!
只听得那诗雨尖声大叫:“找死!”
随即,从那红光中闪出一根细长鞭影,杜水萦驱使花蠓上前,迅速将手中符箓朝那鞭影砸去。
顿时红光再次闪烁,只见那清澈光泽之中,一条彩色灵光将那鞭子包绕并往上蔓延,朝诗雨执鞭的玉手爬去。
诗雨左眼紧闭,用左手轻掩,似是受不了那红光,单单微睁着右眼,方便挥鞭。
她忽见一条彩光朝她迅速爬来,尚来不及反应,便眼见着那道彩光将她右手缠绕起来。
“啊!”
随着一声尖叫,她脸上难得地露出惊惶之色,竟连鞭子也不要了,将手缩了回去。
杜水萦拿出冰针彩线,往那落地的鞭旁一扔,将那鞭子捞了起来,扔给明钦。
明钦很是懂事,将那鞭子折吧折吧,运起灵力烧了。
“真棒!师傅看好你哦!”
杜水萦调皮朝他一笑。
他理也不理自家女师傅,转身埋头干仗去了。
白溪岩一扇子将她从花蠓身上扇下,又迅速飞起,将她搂进怀里。
这套动作被他做出,真真是行云流水一般。
杜水萦心道这家伙如此熟练,不知这样抱了多少个妹子,顿时又有些伤感,不去看他。
那边吴用还在对付白溪岩那金剑,看上去并不轻松。
于是他对诗雨喊道:“臭娘们!要不要联手?”
诗雨被夺了鞭子,已是气得脸都歪了,哪里不肯,大叫道:“你要是厉害些,我们早就送他们下地狱了!”
吴用听了这话,咬了咬牙,忽然那长刀暴涨数尺,竟似怪物一般,在那金剑上狠狠一砍!
“铛”地一声,那金剑往下狠狠一沉,杜水萦眼见白溪岩眉头一皱,双眼一瞪,额上生生蒸出水汽来。
“你没事吧?”
她急忙道。
“死不了。”
白溪岩咬牙切齿。
“快放我下来!”
杜水萦赶忙挣扎。
她才不要当谁的累赘呢!
“不要动!”
白溪岩一掌拍在她的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