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实是看错了。
暗恋人家近六年,期间各种躲他,能看得对才有鬼!
杜水萦很是憋闷,实在是想不通年少时候自己为何那般怕他。
要搁现在,喜欢一个人,她肯定是大胆去追啊!
唉!
她在默默鄙视自己,白溪岩却毫不在意,摸了摸墨妍的发,道:“过来,看看墨妍伤势如何。”
杜水萦嘟着嘴走过去,在墨妍脉上轻轻一搭。
“没事了。”
白溪岩这才起身,拽着她的手臂出了门,留了两个侍女伺候墨妍。
杜水萦心如死灰任他拉着,想着等确认云悠城众人平安无事就趁机走人。
她跟着白溪岩来到一间金光闪烁的卧室,见白溪山被金色灵力流绑着,身边站着被困尸阵困得动弹不得的李莽。
她很是诧异,惊呼:“要死了!你居然把你大哥捆起来了?”
见白溪山双目无神,一言不发,又道:“你大哥看起来不太妙啊!你到底把他怎么了?”
白溪岩走到他大哥身边,恭敬行了个礼,道:“杜水萦,你那日其实已经替大哥诊过脉了吧?”
果然逃不过这厮的眼睛!
“嗯。”
“是否金丹受损,并且与他到处和人证神魂有关?”
“是。他身体之内多道神魂在互相冲撞、蚕食。”
“我想要你帮我,将他体内旁人的神魂抽出。”
“啊?”
杜水萦根本不知道如何反应。
“白溪岩,你应该知道这样做风险很大。”
“我知道。”
“有可能会伤到他自己的神魂,弄不好甚至可能魂飞魄散!”
“我知道。”
“那为何?”
“大哥原本那般风雅,现下这样疯疯癫癫,他自己若是知道,必然生不如死。”
“啊……”
“况且你进了我白家,于我们是个机会。你虽是毒医,却也是名医,一定可以治好我大哥。”
杜水萦见他一脸认真,眉头隐隐还有孤苦之色,顿时心中一疼,道:“这事风险很大,如果你决定承担后果,我也会竭尽全力。”
“好。”
白溪岩说完,立即用灵力将屋子封住,并召集所有弟子及数十个成熟修士共同聚灵,维持防护阵法。
房门一关,杜水萦端坐在地,召出花蠓,将指尖扎破,引出血点涂在它的头顶。
花蠓瞬间缩成一根半寸来长,发丝一样粗细的彩线。
白溪岩用法力让自己神魂出窍,与那血滴融合,附在花蠓头顶。
杜水萦召唤出循血虫,带着花蠓入了白溪山的筋脉之中。
她手握白溪岩不久前给她的“修罗”,细细观察那瓶身,见那洁净光滑的瓶身上,几条颜色各异的光线正在互相冲撞。
杜水萦心中喊话于花蠓听:“花蠓,与白溪岩亲近的便是白溪山的神魂,你将那些疏远的带出来!”
“杜水萦!别的暂时不管,你看哪个是那李莽的神魂?”
白溪岩道。
杜水萦将一张符箓贴于凶尸李莽身上,那凶尸便突然发狂,怒号起来。
她将那符箓收回,贴到白溪山心口,道:“抓住现在扭动的黑色那条!”
玉瓶上一条黑色细线,微弱如轻烟一般,却甚是有活力,像是要冲出牢笼般不停扭动。
一条金光闪烁的粗线在它旁边,绕着它不断打压。
这时候,原本两眼无神的白溪山突然醒了过来,痛苦地“嗷嗷”大叫。
他的瞳孔时而精光闪烁,时而空洞无神,身上裂开一条条血纹。
同时,“修罗”瓶身上的白色线条也七扭八歪地动了起来,就像是被人追打着的蛇,看起来好生可怜。
杜水萦一身冷汗。
居然这么快就伤及本尊了!
她端坐在白溪山身旁,拼命聚集法力,从“修罗”中引出一滴清澈水滴,滴在白溪山身上。
水滴蜿蜒而下,他身上的裂口立马收敛,须臾之间,竟完全愈合,连一丝痕迹也没有。
与此同时,那道白线也安定下来。
而那黑色线条已经消失了。
杜水萦喷出一口鲜血,再次拼命凝结灵力,心道:“出!”
一条细细血流从白溪山的食指指尖喷出。
杜水萦将灵力反向注进那条血流。
可是居然不见花蠓!
她心下紧张,道:“为何还不出来?”
于是她只得再次提气聚灵,又是引得口中喷出鲜血。
眼见着那道灵力越来越弱,还是不见花蠓的影子。
杜水萦冷汗涔涔,几欲哭出声来。
但她不能哭。
她想起她从前实习时外科老师说的话。
“任何一台手术都可能出岔子,但是无论如何,想方设法也要稳住局面,调整方案,不要放弃一丝希望!”
她咬着唇,持续不断朝那血丝中输送灵力,直到胸中一痛,脑中空白,昏了过去。
待她醒来,便看到在她脸边打量着她的花蠓,还有那几只循血虫。
杜水萦虚弱地朝它们笑笑,道:“你们还知道回来呀!”
那花蠓便赌气般扭头不理她。
杜水萦将它和循血虫收回宠灵袋,起身对坐在床沿的白溪岩道:“抱歉,我实在是太没用了。”
白溪岩低头,声音有些暗哑:“你的筋脉已经枯竭至此,为何不与我说!”
杜水萦无奈:“我不知道,只是这几天使用灵力,总觉得像拳头打在棉花上似的,很是无力。”
“这不可能!你的筋脉根本不至于如此!是不是你自己胡乱治疗,弄成这样?”
杜水萦看着怒气冲冲的白溪岩,有些看不懂了。
“白溪岩,你为什么这么生气?我自己是医者,还能把自己治成残废不成?没关系的,以后慢慢调理便是。那个,我昏迷多久了?是不是该将李莽的神魂还与他?大哥怎么样了?”
“不用了,我已经将剩下的事完成了。大哥已经好了许多。”
“哦,那接下来我们怎么办?怎样才能查出凶尸来历呢?”
“方才我将李莽的那缕神魂放出去了。神魂追求完整,必然去找其他残魂,我们只需要跟着李莽,便知他的神魂都在何处了。”
“哦,那我们快走吧!”
杜水萦一骨碌坐了起来,却被白溪岩按了回去。
“你……”
杜水萦狐疑看他。
白溪岩却冲门外轻呼:“大哥!”
只见白溪山走了进来,虽仍是疯疯癫癫,眼中却多了丝清明。
他依然是披头散发,蹦蹦跳跳来到杜水萦身边,道:“哟!丑女!送你一个好东西!”
说完神秘兮兮道:“要不是我弟弟求我,我才不送给你呢!”
求他?
怎么可能!
杜水萦讪笑着看向白溪岩,果然看到他一扇子拍在自己脑袋上。
杜水萦扶额。
她就说嘛,白溪岩这厮怎么可能求人?
就算是对亲哥哥,以他那骄傲如孔雀般的性子,也绝对不会这样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