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墨妍小半天的努力,杜水萦中午吃上了一碗阳春面,配的是口水鸡。
阳春面柔韧暖胃,口水鸡鲜美无比,这久违的一顿人间烟火害杜水萦差点把舌头给咬了。
她吃饱喝足,三人才终于有闲心观察四周。
从洞中出来他们便到了这座城,可这里他们都不认识。
原本他们根本不用做工挣钱买衣物,用灵力换个装就行了。
尤其是墨妍现在已经满了十阶,修为不可与从前同日而语,非常想试探一二,却发现可这城古怪得很,他们进城后居然使不出灵力来。
原本以为是自身出了什么岔子,可细细检查一番,发现零元中灵力充沛得很,灵脉也没有任何异常。
三人对了对,唯一的可能便是这座城有问题。
这让他们都有些担忧。
修士没有灵力比素人的处境还更加尴尬。
素人至少接触的危险不多,而他们早已陷入恩怨之中,不知道前方有什么等着他们,使不出灵力的话,随时可能步入死地。
“姐姐们,我们下一步去哪?”
墨妍问。
杜水萦和水影几乎同时道:“当然是继续在这坐着,听书。”
墨妍温柔地笑着,三人将脑袋转向了酒楼中的一角。
在那里,有一群人围着一位说书先生,都伸长脖子等那先生继续讲古。
“啪!”
说书人一拍桌子,眉飞色舞,将八年前的故事绘声绘色道来。
“不知是谁动了动,搅乱一江春水,大战一触即发。
一时间,原本朗朗的月上城被魔族的瘴气覆盖。
白家二少白溪岩那张俊美却冷冽的脸变成了一张冰冷的面具,身子也变成了除魔器械。
黑红色的瘴气才近他身,便瞬间化为无有。
魁族的几名大将联合对付他,不多时也生生被他那柄金剑化为碎片,烟尘一般消散在世间。
林家家主林蔽涔一边心疼自己横死的子民们,一边要去杀白溪岩,可他也不能让白家那帮小修士被魔族和魁族所害呀对不对?因此他还要分神出来保护白溪岩自己都不心疼的弟子们。
更无奈的是,还有一个水衡。大家都知道,林蔽涔,林家家主曾经拜不近医仙为师,是水娘子的师兄。他们从小一起长大,这林蔽涔便对这小师妹有了好感。而这水衡便是他心爱之人的亲生哥哥,林蔽涔哪有不护着之理?因此也是极力护救。
这便是一心四用,将个本事通天的林家家主累了个透。
因此白溪岩杀了魔又杀了魁,将剑身对准林家那一片辽阔、神秘、物藏丰富的地域之时,林蔽涔根本没有注意到。
等他注意到的时候,白溪岩的灵力已经洪水一般侵入林家,将那里变成了和月上城一样的冰封之地。
听说冰封之前,当地所有灵草灵木都事先被燃烧殆尽,手法和当年他燃烧入云阁如出一辙,当真是丧心病狂,丧心病狂啊!”
那说书人说着,无奈至极般故意停下,摇了摇头。
下面的听书者被他这一停气得直嚷嚷:“别停啊!吴二狗,继续说!”
“是啊!说!你要银子还是法器?我给你便是!”
说书人哑然失笑:“我一介素人要法器做什么!还望诸位赏些立身之本便是。”
众人便也笑了,纷纷掏出碎银朝他丢去。
“快说,后来怎么样了?听说林蔽涔都住到宁家去了?那白溪岩呢?白溪岩是不是被宁家给捉住了?”
听到这里,杜水萦心里咯噔一下。
墨妍自从在洞中修炼后便一惯和如春风的表情也带上可以一丝紧迫。
然而他们却都没有动,继续听着。
说书人又道:“白溪岩丧心病狂,指使毒医水娘子将月上城数百素人全部杀死,还个个放血,如果不是因为坛子不够,估计还要继续她毒医的一惯作风,把人给腌了。事后水娘子被白溪岩藏了起来。
林家家主蔽涔亲手讨伐,却法力不如人,又因为顾及许多分了心,生生看着林家被白溪岩给冰冻了起来。
当时宁家因为镇宅之宝--飞升后的宁端衡仙人留下的一块黄布巾给水娘子偷走了,因此受了魔族侵犯。
没了仙力护持的法宝,宁家和魔族这场仗也是打得极其惨烈且旷日持久。因此宁逑之无法分神去救林家,更无法将白溪岩捉拿。
就这样,白溪岩那个比魔尊还可恶的大魔头根本无敌,嚣张地扬言要将整个月上城永远变成冰天雪地,从此月上林家再也担不得仙缘世家的美名。”
“好大的口气!”
听众中大有拍桌骂娘者。
杜水萦听得心脏都绞紧了。
什么情况?
什么叫白溪岩把水娘子藏了起来?
明明是林蔽涔指使阴沁娘将她诱入碎灵渊中去,差点被化魂风给了结,怎么还变成林蔽涔这厮来讨伐白溪岩了?
还有谁杀了月上城的素人?
虽然确实是她们杀的,但也是为了自保。
这个她们有错,她承认,但在那之前,躺在地上被放血的明明是她吧!
她心中生了些愤懑,暗自忍住。
却见水影不知何时已经朝那说书人冲了过去,推开众人。一把抓住了说书人的脖子。
杜水萦大惊失色,连忙也冲了过去。
众人原本听书听得正起劲忽见一双绝世美人过来,尤其她们二人一模一样,更加显眼,顿时书也不想听了所有人的目光都朝她们二人聚了过来。
水影一手掐着那说书人的脖子,眼角上挑,另一手只见捏了一只蛊虫。
她将那蛊虫缓缓靠近说书人的脸,道:“你方才是不是说水娘子放血腌人?”
那说书人见了那条黑不黑,红不红,绿又不绿的狰狞虫体,顿时膝盖一弯,想要下跪。
可是脖子被人掐住了,膝盖一弯朝喘不上气,又战战兢兢复又直起膝盖站了起来。
“仙子饶命!仙子饶命!说书说书,就是图……图个乐呵,并不全是真的。不知何处得罪仙子,还望仙子不要放在心上,都是假的!假的!”
“假的?那你就是说水娘子杀人不见血喽?”
水影的话似乎把那说书人给绕晕了。
不只是他,那些听书的也狐疑地嘀咕起来:“这女子天仙一般,性子怎如此彪悍?二狗先生明明是说水娘子那段杀人放血是杜撰,假的,她生气,现在说不是,她又说是看不起水娘子。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是啊,是啊,我看这姑娘长得白白嫩嫩,小丫头一般,心肠可歹毒得很呢!”
“哎,别说了。你们看她手上的虫子,是不是蛊虫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