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达和朱棣带了一千多亲卫,前往南边!
眼见着天色渐渐黑了,朱棣提出来休息,一路舟车劳顿的,倒也是非常辛苦,徐达同意了,下令就地休整,明日再出发。
火堆升起,夜晚还是有些寒冷的,两人在旁边烤火。
徐达忽的道:“陆仲亨那些人,最近有些不太平,经常聚在一起,不知道商量着什么阴谋,陛下让我接替蓝玉上将军的位置,他们一定会有所动作的!”
朱棣闻言,则是嗤笑一声,道:“难不成他们还敢造反不成?要说我,您老就是年纪大了,做事情开始畏手畏脚,您说说看,给他们十个胆子,他们敢违背父皇的圣旨嘛?”
朱棣一直都在兼任着锦衣卫指挥使,杀起人来毫无顾虑,也渐渐养成他如今的行为作风。
作为凌驾于朝臣之上的一把刀,锦衣卫做事向来是随心所欲的,且只对皇帝负责,当年胡惟庸何其风光,最后不也为锦衣卫将其拉下神坛的吗?
徐达没再说话,继续烤着火,听着火堆传来的噼里啪啦的声音,他的内心倒也是慢慢安静下来,朱棣说的有道理,淮西勋贵的根基在皇帝,在凤阳这层从龙之功的臣子身份!
现在又不是说王朝末期,皇帝无法控制底下的武将官员,朱元璋虽然年纪有些老了,可正值春秋鼎盛时期,对于权力的控制,也是达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
哒哒哒——
忽的,一阵匆忙的脚步声响起,一个人影飞快奔来,噗的一声狼狈摔在地上,却又是猛地爬起来,万分惊恐的对着徐达的方向说道:
“将军!殿下!造反了!有人造反了!”
徐达猛地起身,震惊道:“你说什么?谁造反了?”
朱棣心中咯噔一下。
“哈哈哈哈……”
这时,一道大笑声传来,只见得不远处,一男子骑着高头骏马而来,几乎是武装到了牙齿,不仅那男子身穿盔甲,就连马匹都套上了铁甲。
又是一阵凌乱嘈杂的脚步声,在其四周,忽的出现了无数骑马的军士。
此时天黑,视线不是很好,只感觉有层层压迫而来,目光看去,却是看不清那些人的相貌,只能够隐约辨认,漆黑夜空中那一双双散发着绿光的眼睛。
那是战马的眸子!
一眼望去,几乎是看不到尽头!
不知来了多少骑兵,以至于地面都在颤抖,宛如地震一般!
“余通源!”
徐达看向那人,几乎是咬牙切齿的吼道:“没有陛下的旨意,擅自调动军队,你是要造反吗?”
余通源,淮西勋贵之一,封南安侯!
朱棣猛地拔出宝剑。
随行的官兵全都簇拥而来,将朱棣和徐达都保护在里面。
然而,一千多人形成的保护,在几千名骑兵看来,不过是活靶子罢了。
“哈哈哈哈哈哈……”
余通源听得这话,忍不住哈哈大笑,周遭火把燃了起来,以至于他的脸颊,一半在明,一半在暗,大笑一声,他阴鸷的目光便落在徐达身上,道:
“谁说我是造反了?我明明是清君侧!”
这个时候,他扯着喉咙喊道:“朱棣为人子不孝,为臣者不忠,竟然生出了不臣之心,徐达拥护其自立为帝!此不仁不义不忠不孝之徒!我等奉命清君侧!乃是行天道走天理!”
随着余通源这番话说完,饶是以徐达和朱棣的心性,此刻都忍不住勃然大怒。
朱棣上前一步,顿时吼道:“余通源,你不觉得你这番污蔑太过于低劣了吗?恐怕三岁小儿都不会信!”
余通源冷不丁笑了笑,“只要死无对证,还不是我说什么就是什么!”
随即,他一挥手!
几千骑兵得到命令,顿时发出震耳欲聋的声响来。
此刻,朱棣和徐达对视一眼,皆是看到了其眼眸中的一缕惊慌。
打死他们都不敢相信,在朱元璋还是皇帝的时候,这群人竟然就敢造反,还是打着清君侧的名义!
心,渐渐沉入谷底!
……
三天后
南京皇城
陆仲亨坐于首位,其左手边坐着郭兴,至于赵庸,则是站在陆仲亨的身侧,其余的淮西勋贵,全都坐于两旁。
此刻,他们的目光都落在了跪在大堂之中的斥候身上!
或许是这一群人的目光有些瘆人,以至于那斥候忍不住低着头,不敢与之对视,身上像是压着万斤重担,害怕的瑟瑟发抖!
“咳咳!”陆仲亨轻轻咳嗽一声,不疾不徐的说道:“等会儿见到陛下,你打算如何回话啊?”
那斥候脑袋死死磕在地上,声音透出几分惶恐的道:“小人自然是实话实说了……”
“哦~那如何实话实说呢?”陆仲亨又道。
这一次说话的声音要柔和不少,像是哄小孩的语气。
那斥候不明所以,便道:“小人就将所看到的一切说出来,奉命去打探消息,燕王和魏国公都离奇消失了,而且在消失的地方还发现了交战的痕迹……”
砰砰砰——
郭兴敲了敲桌子,一脸不耐烦的打断了斥候,“谁让你这么说的吗?”
斥候懵了,道:“那小人该怎么说……”
郭兴看了眼赵庸,赵庸脸上露出一抹璀璨笑容来,他缓步走到那斥候的身前,将其扶起,拍了拍其膝盖处的灰尘,要多么亲切就有多么亲切,还让人搬来一把椅子,亲自扶着对方坐下。
这一套操作下来,整得对方诚惶诚恐的。
这个时候,赵庸才缓缓道:“我接下来说的每一句话,你都要记住!”
那斥候愣愣的点头。
赵庸端来一杯茶,放在斥候的桌案上,示意对方喝茶,而后,他便是一边踱步一边缓缓说道:
“朱棣心存不臣之心,欲自立为王,徐达率部众拥护之!然,阴谋暴露,朱棣自知无颜面对先祖面对陛下,便自缢而亡!徐达心存侥幸,欲投奔元梁王部,却被元军乱棍打死!”
说完,他猛地看向那斥候,眼眸中充满一丝锋利。
“就这么说,知道吗?”
斥候震惊的瞪大眼睛,胸口剧烈起伏,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这番话,宛如一道惊雷在他的脑海内炸响,以至于他的头皮都是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