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
房门外传来敲门声。
一个男人用乖巧的声音问道。
“你好，有人吗？”
“是在忙吗？那我等两分钟再来问。”
外面的人骚扰了好几次，屋内都没有人回应。
“嘶，什么味儿，真的好臭啊……屋里不会是死人了吧，不行，我要报警！”
嘎吱。
门被拉开。
满脸枯黄，眼神呆滞，头发乱糟糟的杜慧怡拉开门。
门外站着个长相清爽的卷毛男人，男人捂着鼻子，看样子快要被房间里的味道熏晕过去。
杜慧怡恶狠狠的说：“你有什么事？”
她本不想开门的，没有什么比偷窥别人更重要，但她要再不开门，外面这小子就要将麻烦引过来了。
卷毛男人递过来一个果篮，果篮里装着苹果香蕉之类的水果，清新的气味稍微驱散了一点腐臭。
“杜姐，我是吴献啊，就是原来楼下开侦探社的，前两天我买下了李叔的房子，乔迁新居，特意过来串串门，和未来的邻居联络一下感情。”
“神经病，打扰人休息！”
杜慧怡狠瞪了吴献一眼，一把夺过果篮，将房门狠狠的关上。
她虽然很不满吴献的打扰，但果篮还是需要的，她已经吃了一个多月的外卖，好久没有吃过新鲜水果了，身体需要补充一些营养。
“真是的，什么人啊……”
吴献嘟囔着抱怨了两句，表情就恢复了严肃，走下楼去，直到走出门厅，身上的被窥视感才逐渐消退。
他找了个阴凉处坐下，拿出一个小本子，凭着记忆写下内容。
‘22号目标，赵晓红夫妻，身上覆盖大片红肿，依旧处于瘙痒阶段，精神已经有异常，但应该有挽救的机会。’
“23号目标，于老六一家，夫妻状况同上，但表情悲伤且没见到孩子，其中一道门被锁了起来，孩子可能已经开始邪祟化，行动的时候要多加注意。”
“24号目标，杜慧怡，身上红肿已经消退，双手戴着手套，其中一只手有受损痕迹，推测已经开始邪祟化，其丈夫确认已经死亡，该目标应当进行重点关注。”
写完之后。
吴献合上本子，擦了擦汗。
他将这二十六家住户都走了一遍，忙活到现在，腿都有些软了。
坐了片刻后。
韩小影拎着袋子走了过来，递给了吴献一杯咖啡，咖啡下肚之后，吴献脸上的疲惫稍微缓解了一些。
“进展怎么样了，时间上已经快要来不及了。”
吴献笑了下：“还好。”
韩小影跺脚：“三天前，你就说还好，现在已经快要到截止时间了，你还说还好，我为了此次行动可是担了许多责任的。”
此时。
距离吴献被逼从家里搬离，已经是第三天。
原本城隍所非常支持吴献。
这栋楼里的人，已经被影响了，所以哪怕用一栋楼的人做代价，让吴献抓到一个孽人也是非常值得的。
但三天前，吴献被逼从家中逃离，就意味着，异常事件的影响范围，正在逐渐扩大。
城隍所不能去赌，这种影响的蔓延速度有多快，因此只给了吴献三天时间，如果吴献在今天晚上不能给出结果，那么城隍所就要强行介入，将异常事件平息。
抓捕孽人的目的，是为了保护现实。
要是为了抓捕孽人，而让现实世界陷入危机，就属于本末倒置了。
于是吴献只能应承下来。
保证在三天之内，抓到那个孽人。
在韩小影看来，吴献这三天，不能说是一无所获，至少也算是寸功未立……
第一天。
吴献在自家新房里，安装了许多板材。
但最终证明，增加一层板材，也无法抵得住偷窥的目光，为了不浪费时间，那些板材还暂存在吴献家中。
要是抓不住孽人，这些板材肯定会被拉走，城隍所不会容忍吴献无底线的占便宜。
当天晚上，无家可归的吴献和黑姑，还在酒店住宿。
如果说吴献这三天，有什么大的收获，就是这一人一狗，离开自己家后，就没有被噪音和被窥视感骚扰。
第二天。
吴献借用城隍所的渠道，调用了许多资料。
在韩小影看来，这已经属于病急乱投医了。
吴献调集了附近小半个城区的租房状况，下水道排布，外卖路线图，噪音投诉记录，甚至还询问了一些清洁工。
看了一整天资料，也不知道看出什么来。
到了晚上。
他可能是有些自暴自弃了。
从酒店离开，回到家里，做了一顿丰盛的大餐，请所有配合他胡闹的城隍所员工，都大吃一顿。
对于这顿饭，韩小影十分满意，吴献的厨艺比酒店大厨厉害得多，她觉得这顿饭是吴献在整个调查过程里，少有的做了一次人事。
当天晚上。
吴献家另一侧的楼房，也传出了诡异的敲墙声，这意味着异常的影响范围扩散得更广。
城隍所当即打电话过来，要求立刻行动，但被吴献制止，说约定好的三天还没到，好说歹说才让城隍所放弃了行动的打算。
劝住城隍所后，吴献独自来到了自己的新房，在里面扔了几个闪光弹。
在韩小影看来，这是对自己失败的泄愤。
到了今天。
也就是第三天。
吴献更是摆烂，白天什么都没做，只是让韩小影，去买了一堆瓜果梨桃，他自己挨家挨户的串门。
这种调查，不能说没用。
但孽人通常很狡猾，一定不住在小区内，光是试探楼中的住户，对抓到孽人的尾巴没有帮助。
韩小影站在吴献身旁，唉声叹气。
此时吴献在她心中，就是一个占便宜没够，能力不多，但十分嘴硬的眷人，也不知道这样的眷人，是怎么成为莲花眷人的。
她为自己成了这样一个人的专属助手感到失望。
吴献被她的苦瓜脸，搞得有些心烦，就将手里的本子递给她。
韩小影疑惑问：“这是什么？”
“这是一份行动指南，晚上对付楼里的邪祟，本子里的信息，多少能给他们一些参考。”
韩小影叹息一声。
“这案子你都盯了好几天，今天晚上就是收尾，你就算觉得有挫败感，也不要放弃啊，这些信息还是由你告诉其他人吧。”
吴献愣了一下。
“我告诉其他人？”
“我哪有这个功夫，清理这栋楼是普通眷人的事情，我是莲花眷人，我今天晚上肯定要去抓孽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