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决定了以后，几人就这么定了下来。
周颖就直接给人打电话了。
王青松见状劝阻道：“明天就过年了，现在谈这个有些不合适吧？要不等过了年吧？”
听到这话，周颖不在意的说道：“没事啊！反正现在过年不就走个过场嘛！我们这一代好多都是独生子女，来往的其实都很少了。”
王青松闻言也就没说什么了。
安静的在那里等着。
过了一会，打完电话以后，周颖这才笑道：“她在家呢！等一会我们去找她去，好久没看到她了。哎……”
最后叹了口气。
王青松听出来了，那个人可能有故事。
便随口问了一下：“你叹气干嘛？还有啊，你同学懂这个，之前怎么没听你说！”
周颖耸耸肩笑道：“怎么说呢！当时也没想起来，而且情况有些特殊……”
随后解释了一下……
听到以后，王青松明白过来了。
对方叫王亚凤。
母亲是個被遗弃的人。
王亚凤的爷爷以前也是知青，但是和周颖的奶奶不一样，没有留在当地。
不过在公社里结婚了。
后来大批量知青回城潮的时候，丢下了王亚凤的母亲和奶奶回城里来了。
回来以后，没多久便结婚生子。
王亚凤爷爷家里有悍妻，自然是不会，也不敢认以前的家庭。
这不，老头子熬走了老婆，自己身体也要不行了。
不知道是不是良心发现了，还是怎么了！
弥留之际，还是给自己的女儿留了点家当。
三环外，四环里有一套四十多平方的房子，以及潘家园的一个摊位。
之所以有这个摊位。
就是因为王亚凤爷爷的家庭。
对方往上三代都是在典当行里做朝俸。
改开以后古董热起来的时候，王亚凤的爷爷以及当时还活着的太爷爷，自然也掺和进来了。
赚了不少的钱。
王青松听完以后，疑惑了一下：“你们关系不好？”
周颖摇了摇头：“那倒不是，亚凤和我关系一直都很好，我们两个从小学到高中就是一个班级的。”
顿了一下，继续说道：“只不过她爸不好说话……这几年我上学的时候，我有时间，她忙，她有时间的时候，我又有事情，时间长了，联系的都不多了。”
王青松听完，明白了。
感觉其中还是有事情！
只是周颖不想说而已。
琢磨了一下，随后笑道：“你都说她爸不好说话了，我们还去干嘛，算了。”
“没事啊！约都约好了，而且我带你去找她，也是问问情况，又不是让她给你帮忙。
她爸爸毕竟做了好几年这行生意了，她大学没考上，也没去读技校，也跟着后面帮着弄，至少懂一些。”
王青松想了想，最后点了点头。
去看看也行！
周颖看时间还早，就笑道：“走，溜达一圈，咱们就过去！”
说完，笑呵呵的伸出了手。
虽然刚刚发生了尴尬的事情，但那事情毕竟只是不小心的而已。
她也没有太过介意。
而作为占了大便宜的王青松，反而像是受了多大的委屈一样，有些不好意思，让周颖反而有些哭笑不得。
之前的尴尬也消散了不少。
就感觉王青松挺好玩的。
一圈溜达下来，几人出了场地，坐上了去潘家园的车子。
路上周颖则是一直在那里联系着对方。
车子停在了潘家园的门口。
王青松看了看，上次来过，自然不会一片懵逼！
“走吧！她在店里呢！”
周颖一招手，对着两人吆喝了一下，向着里面赶去。
此时的潘家园已经不像上次来的时候那样，虽然人不算拥挤成片，但是人也不少。
琳琅满目的工艺品看的他眼花缭乱。
自己那边的文物商店虽然东西挺多的，但还是没有这边的冲击力大。
砍价的，询价的，还有不少做直播的。
就算是快过年了，还是非常的热闹。
周颖一边走路询问地址，一边说道：“疫情弄的没什么人了，要是在以前，这里人都挤不动，跟逛老街似得。”
听到这话，王青松点了点头。
看着地摊上各种充满沧桑感的东西，他眉头皱了一下。
自己这东西弄来了，能卖的掉吗？
而且价格超级便宜。
没一会，周颖就带着他来到了一个叫博古斋的店铺前。
这里的人就少太多了。
屋里只有一个女孩坐那里。
鹅蛋脸，高鼻梁，穿着一套简单的白色羽绒服，一头柔顺的长发垂在肩膀上。
化了淡淡的妆容。
正在那里刷着手机！
“亚凤！”
周颖进来以后，笑着打了个招呼。
“周颖！”
对方看到她也是高兴的站了起来。
“凤姐！”
周馨在旁边笑着打了个招呼。
王亚凤笑呵呵打量着她笑道；“哎哟，小丫头长这么大了。”
随后看向了王青松，笑道：“这是你那个朋友啊！”
“哎，对，王青松，伱们是一个姓名。”
周颖在那里介绍着。
王亚凤笑呵呵的招呼着：“你好，王亚凤，周颖和我打小就一起玩，她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
王青松笑着应了一下：“你好！”
“快坐吧！地方有点小！”
对方弄了两个小凳子给几个人坐。
地方确实不大，只有二十多个平方，两边的博古架上摆放着不少的东西。
柜台里还放着一些玉石。
显得非常拥挤。
几人坐下以后，周颖笑道：“什么时候弄个门面了？不在摊位那了？”
王亚凤一边给几个人倒水，一边假装埋怨的表情：“你看看，这是多久没来了吧？”
“没办法啊！疫情的时候都不敢来这里。”
周颖也笑着解释了一下。
确实，疫情这几年确实很少去人多的地方，都是去了以后很快就回来了。
“喝水！”
王亚凤将水递给了几个人。
王青松几人接过去，道了声谢，安静的坐在那里。
水递完了。
王亚凤这才对着周颖笑道：“摊位我爸在弄，这是他租的门面，后来发现生意还没摊位的好，就丢给我了，我给他看着呢！”
周颖听到这话，暗自松了口气。
幸好她爸不在。
周颖闻言笑了笑：“这有几年没见了吧？”
王亚凤笑呵呵的点了点：“是啊，好几年了，以前让你来玩，你都不来！”
“我来了你又走不开，我来干嘛啊！我对这些东西又不感兴趣……”
两人在那里拉家常聊了一会。
过了一会，周颖四下看了看，随后问道：“这里生意怎么样？好做吗？”
王亚凤叹了口气：“好做什么啊！现在都透明了，不好做。”
没说的直白。
意思就是大家都知道这里的都是工艺品，过来的也都是抱着“捡漏”的心态。
周颖也大概明白。
潘家园当年号称全国最大的工艺品批发中心，真的自然是没多少。
来玩的人也都是心里明白。
99%都不是老的东西。
但是架不住有的人就认为自己能找到那1%的真货。
万一碰到了呢！
“你朋友想做这一行？”
王亚凤看着周颖笑着问了一下，这才算是切入了主题。
随后将目光看向了王青松。
周颖的目光也看了过来，笑道：“是啊，他想试试，但是他什么都不懂，我就想着过来问问你，至少你懂一些，其他人也不会跟我说实话啊！”
王亚凤笑着埋怨道：“你看看，有事情的时候找到我了，就不知道找我来玩，我就这点用啊！”
听到这话，周颖翻了翻白眼：“你这话说的，那我叫你出来玩，你不也出不来嘛！就知道赚钱！”
两人在那里相互寒暄损了几句。
王亚凤笑了笑，看向了王青松，纠结了一下：“你……是要自己做，还是家里大人做？”
对于有人来这里做生意，一点也不奇怪。
这里的商户足足有五千多家。
绝大部分都是摊位，也是靠着摊位吸引了无数的人。
只是……
这年龄太小了吧？
王青松直接说道：“我就是问问，没确定呢！不过要做的话，就我自己做。”
听到这话，王亚凤笑了笑：“那你有工艺品的渠道吗？准备投多少钱进去？这行不好说，运气好的话，能挣钱，运气不好的话，还得亏钱。”
她以为王青松是要弄点工艺品过来卖。
这里几乎都是。
周颖知道王青松的情况，便替他问了出来：“你们这摊位费是多少？什么好卖？还有啊，那个BJ古玩城，还有天雅什么的，那里生意好吗？他们那里的租金大概多少？”
王亚凤见状笑道：“这个就看情况了。”
“潘家园里的摊位如果是长租的话，根据大小一个月摊位费大概是一千到三千左右。你要是租不到长租的话，一天五十到一百，卖点小东西，运气好能挣钱。
像外面有开佛心果的，一天不少收入。”
没说成本，也没说能赚多少，反正就是收入不少。
周颖点了点头：“我刚刚看了，那玩意小的百八十，贵的五六百，对了，那个成本多少一个？”
王亚凤闻言笑了笑：“不一定，根据大小，小的便宜，几块钱进价，大的，质量好的，几十块吧！你别说是我说的啊！不然这不是得罪人嘛！”
周颖啧啧嘴。
那是真不少挣钱。
摊位费也没想象中的那么高。
“那古玩城呢！”
“古玩城那边可就贵了，三楼的房租都得十块钱朝上，是一天一个平方的价格啊！就我这二十个平方的房子，在那边一个月得六千块钱。就这个价格，只能在三楼里面最角落的位置。
一楼大厅一圈的店铺，我记得有一家是45一个平方，他们家是一百个平方左右，一年房租是160万。”
“嘶！”
周颖听到这个价格，也是倒吸了口凉气。
这是租，不是买！
“那怎么挣钱啊！”
“嗨，他们都有自己的路子！”
王亚凤不在意的说了一句。
周颖闻言，看向了王青松，意思是你怎么看。？
王青松看着几人的目光，想了想还是说道：“那个……如果是真的古董，在哪里好卖？”
“真古董啊！那肯定是古玩城啊！那里老的东西还是比较多的，也比较正规，大概有两成左右是老东西。
这里我就不多说了吧，反正你们新人过来都是交学费的！别说你们了，就是那些老手，甚至大师，都摸不清楚。”
王亚凤笑着解释了一下。
随后问道：“你不会要卖真的古董吧？”
王青松听完以后纠结了一下：“这么多假货吗？”
“哎，你可别过去说是假货啊！这古董都是有规矩的，那瓷瓶怎么能说是假的呢！它就不是瓶子啊？只不过年份可能不够，你不能说是假的，得说够不够老！”
王亚凤解释了一下，随后：“不过也是啊！现在的人都已经不在意这些了，除了老的，其他的高仿、赝品什么的对你们来说都是假货……”
王青松闻言点了点头。
感觉还是开一个得了。
那些东西放在自己的空间里，什么用处都没有是不行的。
就是那个店铺的价格实在是太高了。
想到之前有人说，这个不能卖，那个要判刑，他还是询问了一下。
“那个……古董交易我刚刚也查了一下，好像很多东西是不能交易的……这个怎么分辨？”
刚刚在车上他确实看了。
还有那个什么文物法，只不过里面写得他看明白了。
可是不清楚具体的哪些东西是不允许交易的。
反正他知道有一些，例如：青铜器，象牙之类的野生保护动物的部分等等.
种类还是很多的。
王亚凤沉吟了一下说道：“这个你应该不用考虑，只要你不去挖墓、偷盗、买卖的东西也是珍贵渠道一般问题不大……具体的你可以看看文物保护法，上面有。”
在她看来，对方也拿不到什么古董。
除了这几样，基本上接触不到真的东西。
周颖闻言嘀咕道：“哎，亚凤，问你个问题啊！这古董不都是人炒作出来的吗？价格这么高，听说是为了避税！！”
王亚凤听到这话，笑道：“这个还真不好说。”
“你说的情况肯定有，我也知道，但是具体的流程不是很清楚，但是你要说古玩这东西都是炒作出来的，也不全是……”
“我给你打比方，故宫博物院有两件国宝，二希贴，《伯远帖》及《中秋帖》，刚刚解放的时候被人运到了港岛，后来被国家派人去那边买回来了。
当时是48万港元。
你要知道，当时是1951年，港岛那时候的工资才一百块钱一个月，48万相当于一个人400年的工资，这可是国家收购回来的。
你去查一下就知道了，不说这个，就说解放前，自古以来都有人热爱收藏。
远了不说，民国时期有很多爱玩收藏的人，动不动就是几千大洋，那时候普通人一个月能挣十来块大洋就不错了，那些人怎么避税？
还有啊，建国以后，以前那么多古董在国外的拍卖场拍卖，中国不少有钱人拍卖回来捐赠给国家。
那十二生肖兽首，不就是吗？
还有啊！
2003年，马未都从苏富比港岛30周年拍卖会上以350万元拍回来的紫檀描金七重檐宝塔，放在他的博物馆里展览。
这种太多太多了。
你说全是炒作的话，也不算。
所以这个事情说不清楚。”
周颖听完以后，拿着手机搜索了一下《伯远帖》，随后惊讶了一下：“还真是的啊！”
随后抬头惊叹道：“亚凤，你懂的还真多啊！”
王亚凤闻言笑道：“没办法啊，我大学考不上，我爸又把我拴在家里不让离开，我能怎么办？这里这么多搞古玩的，天天说的都是这些，听的耳朵都出茧子了。”
说到这里，门口有人过来，王亚凤也没站起来。
直到对方离开以后，她这才继续说道：“这一行水太深了，我来了几年，也就听听故事，懂的连皮毛都算不上。”
随后几人在那里聊了好一会。
王青松也知道了很多的事情。
周颖看向了王青松。
王青松思索了一下，最后说道：“这个……到时候再看看吧！”
此时，他已经有了一些想法。
为什么非要卖呢！
也不是说不能卖！
刚刚王亚凤说了很多，民间买卖古董的，其实大部分都是那种以前存世量很大的东西。
例如，乾隆时期的瓷器是个热门。
高价确实有天价。
但是更多的还是那种几千甚至几万的普通品。
只有那些特别有钱的收藏人士才会有很多稀有的东西。
周颖见状点了点头。
刚要说话，电话响了起来。
王亚凤拿起电话接了一下，在那里说了几句。
说道：“不好意思，我去一趟摊位那边，我爸叫我送东西过去！”
周颖见状调笑道：“你看看，我来了你就没时间，行了，我们也回去了，下次有事情我再找你玩。”
听到这话，王亚凤也没有勉强。
笑道：“你就会胡搅蛮缠，行了，不跟你说了，我爸等着东西，我先拿东西。”
随后在那里找了起来。
“行，先走了啊！”
打个招呼，周颖带着两人出了店铺。
出来以后，看向了王青松：“你也听到啦！这行水深的很，你确定要干啊？”
王青松点了点头。
“嗯，先开一个再说！”
开个店铺，只是他第一个想法。
只不过其他的想法不好意思说而已。
周颖点了点头：“行了，时间不早了，得回去了。你走不走？走的话就一起！”
“一起回去吧！”
这里他等有机会再来逛逛！
不过走回去的时候也没有那么着急，沿途的摊位几个人还是好奇的看了看。
“哎，这个好看！”
周馨在一个摊位上好奇的看了看，看到一个东西，好奇的蹲下来看了看。
潘家园不止是古董，还有非常多稀奇古怪的东西。
别说王青松了，就连周颖这些人也是看的眼花缭乱。
此时周馨看到的正是一个瓷娃娃，样式十分的精美，适合当一个摆件。
周颖笑了笑。
刚要说话。
就听到“啊”的一声，以及瓷器碎裂的声音。
周馨呆住了。
看了看自己拿东西的桌子，又看了看地上，茫然的看了一下。
我好像……
应该、也许、大概、可能……
没碰这东西吧？
但是刚刚自己拿的东西和瓷器是在一个小桌子上放着的，她也不清楚到底有没有碰到。
不对，肯定没碰到！
有距离呢！
“哎呦喂，你怎么这么不小心啊！我的明青花啊！”
看摊位的是一个五十左右的大叔，对方一副痛心疾首的表情。
周馨怒了：“都什么年代了，还玩碰瓷这一套？”
她又不傻！
对方一阵委屈的表情：“怎么就成我碰瓷了，我坐那里可动都没动啊！你这小姑娘怎么不讲道理啊！”
周颖见状过去把自己妹妹拉到了后面。
过来看了看现场，又看了看四周。
特别是在桌子边上看了一下，确实没什么大的问题。
最后才是拿起来那个青花瓷香炉仔细看了看。
裂口也不是旧的明显是新的，最重要的是刚刚那道声音太明显了。
没着急联系人，而是问道：“这个多少钱？”
“这个可是大名成化年的青花瓷，十六万最少的，你可以去附近问问啊！”
此时路人都离远远的，深怕沾染到身上，要知道这里的很多东西都没有办法说具体的价格。
王青松也蹲在地上看了看，翻看了一下。
瓷器直径大概二十多公分，高度也差不多，上面有青花纹彩饰。
底部写着：大明成化年制，几个细字。
摸了摸，他感觉不对劲。
这个感觉好像在哪里感受到过。
因为瓷器的瓷身摸起来几乎是没什么感觉，但是底部却是有着不弱的能量。
周颖闻言自然是不可能赔这么多的钱。
掏出手机说道：“我也有朋友在这里，你别想着碰瓷，不行的话我就报警了……”
对方闻言说道：“你不报警，我还报警呢！这都有监控，我又不怕什么。”
说话的时候，指着不远处角落里的摄像头说道。
周颖顺着看了一眼，知这个监控肯定是能用的，再加上老板一点也不虚的表情。
心里顿时一沉。
今天的事情估计悬了。
不过她还是打了个电话过去。
“喂，玉凤，你过来一下，我这边出事情了。在……”
说完，就要找地址。
老板直接就报了出来：“1区246号摊。”
周颖见状又重复了一遍，这才将电话给挂了。
看了看地上没怎么动过的瓷器，还是拿起手机报了个警。
毕竟十几万呢！
再还价能还多少？
家里正缺钱呢！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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