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

顾琬、许钧和明明被子弹穿胸而过,却没有任何事的黎川,回到了现实。

同样带回现实的,还有终于等到了如今盛世繁华的尖刀团所有战士。

此刻,直播间已经由开始的沸沸扬扬,变得十分的安静,弹幕上不约而同地刷起了一句话:愿这盛世如您们所愿。

这时候没有人再质疑,这是做戏,还是特效。

“小友,谢谢你,我和我手底下这些兵终于等到了这一天。”白嗣宏不再被执念困扰,他和尖刀团其他人都彻底的清醒过来。

“不。”顾琬慢慢的摇了摇头,第一次恭敬的朝一个人鞠了一躬,“白团长,应该是我说谢谢您们。前人栽树,后人乘凉,是因为有您们的付出,才有如今的祖国盛世。”

这一刻顾琬不是从修真界成功飞升的真仙,而且以在华国生活了二十年,得国家庇佑的一个普通人的身份道谢。

“哈哈!”白嗣宏大笑起来,眼角的皱纹清晰可见,沧桑的脸却是如此的愉悦,“小友,是我们都着相了,我们之间用不着说谢,我们都是一家人。”

“您说的对。”

生长在同一片土地上,守护和传承的一家人。

两辈人相视而笑,尖刀团的战士,还有原本心情很低沉的许钧,以及其他不明真相又或猜到一点边的众人,都笑了起来。

一场大笑过后,白嗣宏心中仅剩的怅然也已经全部消失,坦然开口道:“我们该走了,执意留了这么多年,现在真的该走了。”

这一次,依旧是由顾琬打开地府的大门。

而这一次,身着黑衣,头戴写有天下太平四字高帽的黑无常从大门中走了出来。

这是百年过去,第一次出现在阳世的阴差。

这也就说明,同阳间灵气复苏一般,阴间鬼神也开始苏醒了。

“大人,这一次是由在下来牵引他们。”黑无常恭敬的向顾琬行了个礼。

“去吧!”顾琬微微摆了摆手,又说道,“另外莫忘了另一个人。”

话落,阎罗殿里,精神抖擞却满脸皱纹的庙祝走了出来。

庙祝快速的走到人前,一身布衣化作白色长袍,头上顶着一见生财的高帽,同样朝着顾琬行了一礼后,同黑无常站到了一起。

黑白无常,阴间的鬼差,阳间的牵引人。

做恶的恶鬼,会被他们的哭丧棒勾魂锁擒住,听阎罗审判,下十八层地狱,肃清罪孽。

拥有大功德的善人,则会由他们牵引,度过奈何桥,饮下孟婆汤,转世轮回,再得新生。

一百多年前,安城大战,由白嗣宏率领的尖刀团以命死守,终于守住了这道防线。

在他们阵亡后,鬼/子们也伤亡惨重,不得不退离安城。

只是防线虽然守住了,但白嗣宏他们却不愿意离开。

就怕侵略者重振旗鼓,就怕身后的家园惨遭蹂躏,他们选择以鬼魂之身留了下来。

想着有一天天下太平了,他们就可以离开了。

可是阳间是活人的去处,鬼魂是无法久留的,如果执意留下,他们身上的煞气会越来越重。

直到有一天,煞气吞噬他们的理智。

安城之战后,白无常是牵引尖刀团的阴差,而因为他们的执念太重,白无常只能等着化解了他们的执念后,才能带他们离开。

谁料,此后没多久,天地灵气越来越衰微,地府大门关闭,在地府召回白无常的时候,白无常犹豫着留了下来。

尖刀团的所有战士,浴血而生,浴血而死,身上的煞气本来就很重,如果不能时时刻刻为他们净化煞气,只怕他们的执念未消,魂已留不住。

在地府大门关闭后,白无常修了一座阎王殿,成了里面的庙祝,通过十大阎罗雕像,沟通地府,吸取少量的阴灵之气修炼,一边为尖刀团净化煞气,一边等待着地府大门重开的一天。

而这一等就是百年,百年岁月,浓重的执念结成了一层空间,把白嗣宏他们困在里面,周而复始的重复着生前拼命守住安城防线的任务。

一直到祖国越来越强盛,能人辈出,终于有人注意到了这里,后人没有人愿意英雄被困。

原本想借着修建酆都城,作为爆火的旅游景点,吸引游客,让阵亡的战士们能够看到如今的繁华太平,削掉执念。

可惜几十年,上千鬼魂阴气汇聚之所,终究阴气过重,活人无法久待,热闹一时的酆都城最后还是清冷了下来。

更是由于开发商的诡异死亡,没有游客敢再来这里。

而实际上,那个开发商事是死有余辜,年轻的时候靠着老婆家里面发财,有了点本事,就难逃男人的劣根性,外面找了一个接一个的小三小四。

甚至纵容小三挺着肚子上门,导致原配被气死,化成厉鬼复仇。

第一个办法失败后,在这个灵气衰亡的末法时代,任他们想尽其他的办法,也还是无法解除这里的困境。

终于,天无绝人之路,灵气复苏,作为蓝星引领者的顾琬来了。

黑夜之下,一张比寻常的大上几分的凤首箜篌出现在她手上。

顾琬手指拨动白色的弦,幽幽的清音柔和清澈,传播面极广,无形的灵力从他的手上通过音乐传开,一点一点净化尖刀团战士们身上的煞气。

他们的魂体越来越轻松,自然而然的升到半空之中,在向着底下所有人敬了个礼后,随着黑白无常的牵引,进入地府大门。

而这一片阴寒森冷了上百年的土地,终于迎来了温和的暖流。

酒店的工作人员都走了出来,这些都是由特管局专门选出来的,八字硬,阳气重,才能在这里呆得住。

在这里工作了多年,他们还是第一次觉得不冷。

许钧高兴又无奈,高兴这里的事情终于解决了,却又无奈顾大师本领太大,他除了抱大腿之外,压根没有其他作用。

此刻直播间的弹幕又重新热闹了起来。

【真好,英雄们亲眼见证了盛世,想哭。】

【不哭,该笑。先辈们离开的时候没有遗憾,我们应该承其先志,继往开来,让祖国发展的越来越好。】

……

【别的不多说,顾琬从此以后就是我唯一的女神,大师,受我一拜。】

【同上,现在别跟我说什么都是假的,我只想说我相信我的眼睛,另外顾大师,你还记得你大明湖畔的徒弟吗?】

【楼上好不要脸,居然敢冒充我。】

……

【我好像被鬼跟踪了,最近总觉得有东西跟着我,我好怕。】

……

顾琬他们看不到弹幕,也同样不知道最初被群嘲一点也不起眼的《我们去探险》,在今晚播放量一度达到新高,刷新了视频综艺的最新记录。

天慢慢的亮了,高高升起的太阳洒下第一缕阳光,照在人的身上是多么的炽热温暖。

嘉宾们都在客房里懒洋洋的补觉。

一直睡到了临近中午,所有人才醒来。

这是第二天,他们的任务,还剩下为数不多的几个小时。

通关钥匙至今没有下落,起床后的嘉宾们,这次一人一组,奔向六个方向。

终于在下午,眼看着时间快要到了的时候,白露想到了一个法子:“琬琬,要不然你算一算通关钥匙究竟在哪里?”

对啊,他们这里可上有一位大神在。

算命相面都是小事,更别说只是找个东西。

导演组傻眼了,找钥匙还能这么来。

他们这次可是故意把通关钥匙藏了又藏,就是想要等着嘉宾们任务失败,然后进行惩罚项目。

为了后面的惩罚项目,导演组每位工作人员都是贡献了不少的脑洞。

可只要顾琬一算,他们的脑洞不就白费了。

张导刚想阻止,樊一舟先机灵了一把堵住他的话:“对头,导演组那边又没有规定不能够算,顾大师,这次就看你的了。”

导演组被堵的哑口无言,在众望所归之下,顾琬掐指一算,得到了具体的方位。

当然为了不让导演组吐血,顾琬还是没有把话说的太明白,意味深长的说了句:“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其余几位嘉宾苦苦思索,什么东西是近在眼前的。

白露和樊一舟抓耳挠腮,急得跳脚,又重新度过一劫的黎川也冥思苦想。

新来的许钧还未适应导演组的套路,同样不明白这近在眼前在何处。

说来生为锦鲤,他的运气向来是很好的,要是找什么东西一般一去就能找到。

这一回,他的锦鲤运却不管用,他实在猜不到这近在眼前究竟在哪。

反倒是一向作为老实人的乔远,冲这张导嘿嘿笑了两声:“张导,对不住了,我老婆快要生了,我还急着回去抱孩子。”

说完,就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冲进了导演组的拍摄中心,然后直奔张导的工位。

果不其然,在他位置的抽屉里,找到了嘉宾们苦苦寻找的通关钥匙。

按照节目组的规矩,通关钥匙是放在酆都城里,而拍摄中心也是在酆都城里,而且是距离所有嘉宾最近的地方,也是最明显却最不会被注意到的地方。

所谓灯下黑,大概如此。

当然,这也是因为张导他们心黑,谁能想到通关钥匙居然藏在拍摄中心。

“远哥,好样的。”樊一舟兴奋的和乔远击了个掌。

任务完成,任导演组如何的气急败坏,《我们去探险》第二期录制终于圆满结束。

回去的路上,所有人依旧疲惫中带着兴奋,其中自然以乔远最为高兴。

他的老婆确实快生了,预产期就在这个月,等他回去,很快就能见到他的宝宝了。

下了飞机后,众人在机场分别,顾琬看了眼乔远,突然朝他贺喜道:“乔老师,恭喜你当爸爸了。”

乔远先是摸不着头脑,后反应过来,欣喜若狂:“顾大师,你的意思是我老婆生了。”

顾琬顾大师的形象已经深入人心,除了白露外,其余人对他的称呼都是这个。

“不错,一对非常健康的龙凤胎。”顾琬回答后,又取出两张平安符,“这算是我送给小侄子小侄女的礼物,乔老师不要嫌弃简陋。”

乔远兴奋的接过,他高兴都还来不及,哪里会嫌弃。

下一秒,他的手机响了,电话是他岳母打来的,他的老婆在刚才生了,非常顺利的生下了一对龙凤胎。

乔远匆匆的和他们道别后,便迫不及待的冲向了医院。

其余人都差不多离开了,沉默到现在的黎川叫住了顾琬:“顾大师,我想请你看看究竟是谁在害我?”

最近这段时间,黎川很是倒霉,综艺录制之前,他甚至遇到过一次高空抛物,如果不是他敏锐性强,及时躲了过去,只怕头破血流还好,最坏的结果恐怕是小命难保。

因为,那次高空抛物,抛下来的是一把菜刀,而且锋利的吹毛可断。

这还只是他遇到的其中一件要命的事,而最诡异的自然是他半夜的走出酒店,并且走进了那个执念所生成的一百多年前的时代,差点丧命。

别看黎川是活着出来的,实际上他当时真真实实的感受到了子弹子弹而过的痛苦,而且一度没了呼吸。

是他胸口的平安符,救了他一命。

他被尖刀团的战士捡回去后。胸口的伤口在平安符的能量修复下,很快愈合,而三角形的平安符则烧了一个角。

后来没多久,他又一次感觉身体不受控制,这一次他及时地把平安符拿到了手里,平安符第二个角变成了黑灰,而他在同一时刻,耳边听见了一道尖锐的叫声。

黎川没法再自欺欺人,认为自己只是太倒霉,才会遇上一连串的祸事。

我不害人,人要害我,他不想再坐以待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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