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哪?
秦翎感觉自己置身于一个黑暗的空间中,自己的身体都没有,能感受到的只有无边无际的黑暗。
“发生了什么事情?”
恍惚之间,秦翎的记忆如同碎片重组一样,一片片拼接起来,让他回忆起发生的事情。
在发现石泉附近生长着的细小的藤蔓植物之后,秦翎就将这种植物进行提取,将收集到的提取液混入圣杯中,然后喝下去。
与秦翎那个可以进行精细人工合成化学药品的世界不同,在这个极少能够进行人工合成药剂的世界,绝大多数的毒药都取自大自然。
根据秦翎的判断,圣杯的材质取自这个地方,自然产生的毒物一定会有破解的办法,否则整个石室还如此春意盎然。
这就意味着能中和毒素的解药就在附近!
整个石室中没有任何东西显得特殊,大多都是外面世界中很常见的一些花草虫蚁,只有这种生长在石泉边上的藤蔓植物除外,在地球上他倒是见过这样的类似爬山虎的植物,但是在瓦赫兰大陆上他还真的没有见过。
当然,也很有可能是秦翎在这个世界的时间还不长,而在他来之前,艾伦就是个没见过世面的傻小子。
因此,这个他没见过的特殊植物即便可能真的不是解药,那么它真的是解药的概率应该也在百分之五十以上。
要赌吗?
其实作为科学家来说,秦翎就非常讨厌赌博,讨厌这种充满极致概率的事情。科学试验是通过反复辩证去寻求真相的一个过程,如果都以概率论去解决问题的话,那还有什么意义。可现在他唯一做的就是将朝向自己那一面的概率尽可能的放大。
于是,秦翎就对亚莉克希亚信誓旦旦地保证,然后喝下了右边那个代表死者的圣杯中盛着的泉水,至少把能活下去的概率留给亚莉,直到意识渐渐迷离,实现开始模糊,他知道他赌错了。
运气不是很好啊。秦翎遗憾地想道,在他的计算中,成功的概率应该是很大的。
秦翎再一次体会到了濒死状态,那种意识渐渐脱离身体的感觉却没有让他再次感到不适。
难道习惯了?
毕竟是死过一次的人了。
不对!
这是哪?
秦翎再次发出了疑问,现在的他犹如置身暗室,明明感觉不到身体的存在,意识却如此清晰,具备完全的思考能力。
“难道还没死吗?”
像秦翎这样的人,永远不会停止思考,哪怕感受不到身体,只要还拥有思考能力,他便会抓住最后的机会。
秦翎开始冷静下来重新思考整个事情的脉络。
无论是仿制还是直接移动过来,他们见到的石泉确实就是不老泉无疑。不老泉的关键在于两个东西:一个石泉和两个圣杯。
进入的人需要用分别喝下盛着代表生与死的泉水,牺牲一个人的生命去成就另一个人的不老。
而那位炼金术大师将不老泉设置在这里,很显然的意图就是将它当做自己实验室开门的机关。那么喝下那杯代表着生的泉水,不一定会长生不老,但是喝下那杯代表死的水,则一定会死,那些地上的尸体就是最好的佐证。
不老泉的机关秦翎其实早已看破,根本就没有什么生命转移的神奇功效,只是一个愚弄人心的小把戏罢了。
那个代表死者的圣杯就是一个能够使泉水产生毒素的炼金术产物,不论另一个人喝不喝另一杯水,他都一定会死!
所以整个问题的关键就是谁去喝那杯能让人送命的泉水,只要喝了,通道自然就会打开。为了防止机关触发条件十分严谨,秦翎在喝下那杯泉水之前嘱咐亚莉克希亚也一定要喝下那杯生者之水,谨防出现意外。
圣杯的材质院子与这个石泉,并非人工合成,那么就算能产生相应的毒素,同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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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被石泉附近的某样东西中和掉。
首先排除的就是石泉中的泉水,其次就是那些常见至极、毫无特点的花花草草,那便只剩下秦翎没有见过的那种藤蔓植物。
这个推理合情合理,秦翎完全想不出自己错在哪里。
可恶啊!
明明卡尔文一个人都能通过这个地方进入到最后的实验室中,为什么的不行,难道我不如他?
一丝沮丧开始蔓延上秦翎的脑海,却又立马被他赶了出去。
“不行,思考问题的能力开始下降了,难道真的要结束了吗?”秦翎从来都不是一个沮丧的人,跟他同一个时代的天才同样比比皆是,最后只有他登顶,这并不是沮丧能够带来的成就,是一次次拼搏,解决一个难题,下一个难题,下一个更难的难题带来的。
现在不知名的异常状态已经开始严重影响到他了,刚才还能够进行正常思考的秦翎,现在多了一种莫名其妙的漂浮感。
不可以!如果我在这里倒下了,还谈什么魔导学的野望?
克莱尔老师教我的知识我还怎么传承下去?
亚莉克希亚那个傻丫头一个人怎么可能离开得了这个地方?就算另一杯泉水真的能长生不老,那又有什么用!
一个人?两杯水?
秦翎猛然清醒,如同溺水的人脱离水面,突然获得了大量的氧气,幸存下来。
亚莉克希亚,两杯水!
秦翎大喊道。可是这里是他的意识,意识的呼喊怎么可能被外面的真实世界所感知到。绝望的秦翎此时也彻底失去了思考的能力,只有意识在一遍遍呼喊着。
亚莉克希亚..
亚莉..
亚..莉...
亚莉克希亚抱着秦翎逐渐发冷的身体,一向镇定的她终于慌张了起来。身体发软,温度降低,这样的情况她太熟悉不过了。
“该死的小法师,你不是说一定没有事情的吗?现在怎么办,你说啊,怎么办...”亚莉克希亚手足无措地一遍一遍摸着秦翎开始有些发冷的脸颊,此时的她开始痛恨自己为什么没有成为一名神官,她只会杀人,不会救人。
“我该怎么办?”亚莉克希亚看着近在咫尺的秦翎,心中难过地不能自己。
秦翎的脸上没有一丝痛苦的表情,安静地好像是睡着了,只是没有了生气,那种特有的自信依旧挂在眉宇之间。
“难得这么安静,我都有点不习惯了。”亚莉克希亚两指并拢轻抚秦翎的眉毛,静静地观察秦翎的睡颜,发现这个男人细看竟然十分耐看,“你太自私了,把我带进来,却不带我出去,我一个人怎么可能走出这个变态设置的机关。”
“死了也让我在这陪着你吗?”
“可是...可是我想出去啊。”
若是秦翎倒是可以一直待在一个地方做自己的事情,亚莉克希亚生性跳脱,一辈子都在这么一个封闭的环境中无异于最大的酷刑。
亚莉克希亚不是林墨,林墨与秦翎的性格极像,而且夫妻那么长时间,早就成为对方的一部分了,今天无论是两个人谁倒在这,另一个都可以在这永远陪伴着他。
而亚莉克希亚仅仅认识秦翎不到一个月,正是妙龄、少女怀春,情窦初开对一个男子产生热烈的爱慕很正常,但是这种爱慕通常来得快,去得也快,让她一辈子都搭在这她当然是不愿意的。
一定要喝下另一杯水。
压力克希亚拿起另一杯盛着泉水的圣杯,想起秦翎嘱咐她的话,心中想道:喝下这杯水,我就可以离开这里了吗?
前方肯定还有困境,这几乎是不言而喻的事情,不老泉的机关在于减员,如果愿意做出牺牲,那这就根本不是一个合格的机关。
“牺牲一个人的生命送给另一个人,就算是真的,我又出不去,一个人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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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久干嘛?”亚莉克希亚双手捧着圣杯喃喃道。
“那我就当是你送的我礼物。”亚莉克希亚思考了一会儿,还是决定听从秦翎的嘱咐,将圣杯捧到唇边,“我会记得,你送我一条命。”
亚莉...
“谁?!”亚莉克希亚惊道,猛地抬起头,她突然感觉有人在呼喊她的名字,可是她举目扫视一圈,周围一点动静都没有,更别提声音了。
“哪里传来的声音?”亚莉克希亚警惕又疑惑地自言自语。
仔细想想,这个声音好像并不是从外面传来的,好像是我脑海中响起的。亚莉克希亚想到。
能直接叫我亚莉的只有三个人,爷爷、卡洛和...
“是你吗,小法师?”亚莉克希亚又低头看了一眼秦翎,那副面孔没有丝毫变化,还是安安静静地躺在她的怀中。
不知道为什么,也许是因为秦翎的死触动了她的心,也许是因为可能再也出不去了的感伤,亚莉克希亚的右眼中滑下一滴清泪。
“我不要长生,你别这么自私,行不行?”亚莉克希亚语音有点更咽,“你送的我生命,我还给你。”
说完,亚莉克希亚便将圣杯里的水朝秦翎的嘴里送去。
“哎哎哎。”亚莉克希亚手忙脚乱地将圣杯扶正,给秦翎擦了擦被泉水打湿的衣服。
“喝不进去吗?”
秦翎现在就算没有完全死去,也是处在无意识情况下的濒死状态,当然是无法自主进行吞咽动作的。
“好吧,又便宜你小子了。”亚莉克希亚白了秦翎一眼,含了一大口水,将秦翎的嘴唇包住,将水渡进秦翎的口腔。
堵住秦翎嘴巴的同时,亚莉克希亚的手按抚着秦翎的脖子一捏一放,虽然她不知道这样的办法管不管用,但是看着平时喝水的时候喉咙都是不停涌动,她便照着样子试试。
咦?管用。
看着秦翎口中的水都流进了喉咙,亚莉克希亚眼神一亮。
“再给你来点吧,还剩这么多呢。”亚莉克希亚照猫画虎打算再给秦翎喂点水,“讨厌,再这么下去我都该习惯了。”
渐渐的,意识逐渐模糊的秦翎感受到了眼前的出现一个模糊的光影,像一扇透着光的门,照亮他的意识海。
这是...怎么了?
光影愈来愈明显,开始展现出一个人的轮廓,与此同时,秦翎的世界变得越来越明亮,让他感觉到轻飘飘的身体又落到了地面。
秦翎一睁开眼睛就看到近在咫尺的亚莉克希亚的容颜,连她皮肤上细小的毛孔都清晰可见,而此时的亚莉克希亚正闭着眼睛准备亲秦翎,吓得秦翎一个激灵,腰部肌肉骤然发力,直挺挺地弹起来。
亚莉克希亚毫无防备,两人的脑门来了个天地大碰撞,含着的一大口水一下子全喷到秦翎的脸上,下意识地朝着秦翎的脑袋来了一个暴栗。
“要死啊,咋咋呼呼的,不知道轻点啊!”亚莉克希亚按着被撞的额头大声骂道。
“我靠,明明是你趁着我睡觉的时候占我便宜,不光偷偷亲我不说还喷我一脸水,然后还打我,搞得我现在前面脑袋和后面脑袋都疼得要死,要不要这么不讲理。”秦翎立刻回嘴,这可也是个舌战群儒的主。
“我...”论吵架,亚莉克希亚想要吵赢秦翎的可能几乎为零,立即进入恼羞成怒状态,“我...我杀了你!”
秦翎见亚莉克希亚两只手向自己袭来,条件反射地闭上眼、双手抱头。
过了一会儿,秦翎想象中的暴打没有等来,他便准备睁开眼睛偷偷看看是什么情况的时候,一双手将他紧紧抱住,胸口传来亚莉克希亚的细小的声音。
“吓死我了。”
秦翎愣了半天,悬在空中的双手垂了下来,轻轻抱着亚莉克希亚。
说到底还是个孩子啊。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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