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上柳梢头,长安城今天也算是一片热闹,远方战场上传来的消息还算不错,李道宗旗开得胜,小胜了突厥一仗,虽不能就此奠定胜局,但也足以让长安上到天子下到百姓的所有人安心不少。
虽不是大胜,但借此机会趁机举办宴会的却也不少,与其说是为了庆贺胜利,倒不如说是为了趁机乐呵乐呵,毕竟自从五路大军出征以后,他们许久都没机会乐呵了。
王氏打的便是这个旗号,借着李道宗小胜的机会,索性就打着庆贺的幌子给自家的小女则个婿。当然,如果能顺便坑那秦浩一把,将小儿子与长平郡主的婚事给搞定就更好了,这男女之间的事儿啊,有时候传着传着就传成真的了。
就好像一千年后,有些人总爱起哄,明明两个人之间啥事儿没有,但只要传出俩人的流言蜚语,过几个月的功夫这俩必然就手牵手了。
为了不让这件事发生,秦浩奔打算昨天晚上时跟李欣商量一下别让她今天过来,只是后来一想不合适,索性不但没拦着李欣,反而自己亲自过来了。
老爷们就得有个老爷们的样子,拉着老婆躲风雨是一种办法,但挡在老婆前面把风雨抗住无疑是一种更好的办法。
虽然明知道今天这王家院里汇聚了几乎全长安所有的纨绔,这些纨绔又几乎全打算针对他,可是那又如何?有什么招数放马过来就是了,老子这叫虽千万人吾往矣。
当然,秦浩肯定是没有请柬的,可是杜荷有啊,那门房只当秦浩是杜荷的跟班,居然就让他这么大摇大摆的进去了,而一入了门,二人之间的主从关系立马就是一边。
提起笔来,秦浩笑呵呵地在李单上写下了自己的大名,那司礼官留着冷汗高唱道:“杜府二公子,送玉如意一对~,风言郎秦公子,送果篮一个~”
这一嗓子很高,园中闹闹哄哄的一众纨绔霎时间都愣住了,一下子整个院子就陷入了空前的安静,随后又轰的一下炸裂开来。
“谁?风言郎秦公子?难道是秦浩?”
“不是他还能是谁,天底下哪还有第二个风言郎么?十四岁的正六品,圣人曾亲口夸赞的国士无双啊。”
“他怎么来了?难道他知道了点什么?”
“肯定知道了啊,这不是和杜荷一块来的么,咱这事儿就是杜荷起的头,不用说这肯定是叛变了啊!”
“好气魄,明知道今天咱们这么多人聚在一块就是要对付他,他却敢自己送上门来。”
不一会的功夫,便见秦浩昂首挺胸,背后披着一件斑斓虎皮披风,头戴冲天小冠,笑容满面的就走了过来,拱了拱手道:“洛阳秦浩,见过同安大长公主,见过各位公子,不请自来,还请诸位不要怪罪。”
同安大长公主嘴角抽了抽,特么的能不怪么,哪有去赴宴送一篮果篮的啊,虽说这不是什么重要场合,但京城少爷,脸面总是要的吧,这秦浩大体是个什么身价他们又不是不知道,这哪是赴宴,这分明就是来砸场子的啊。
秦浩能感觉得到,少说也有上百道目光此时在他身上扫荡,他却毫不在乎,笑容依旧灿烂,好像真的是来吃饭似的,只是不一会的功夫便在人群中寻到了李欣,直接走了上去,伸出手,将李欣给牵了。
李欣明显也吓了一跳,虽说昨天他们俩搂也搂过摸也摸过了,但那毕竟是无人之处,此时这大庭广众的,又没有半点名分,他怎么这么大的胆子?
李欣条件反射的就想把手抽回来,却不防秦浩一使劲居然把手给攥住了,以李欣的本事想挣开自然很容易,只是和秦浩的双眼一对视,浑身的力气就化了,任凭秦浩牵着,也不多说什么,反倒是站的跟秦浩更近了些。
这才是我想要的男人,我李欣又是什么人,岂会在乎旁人怎么去想,我想,就够了。
这一手,直接将全院子的人都震住了,之前想好要用的手段自然是用不上了,他们只是想恶心秦浩一下出口那莫名其妙的闷气,又不是真的打算往死里得罪人家。
角落里,一个白白胖胖的半大小子,双眼放光地盯着秦浩,口中喃喃道:“这就是秦浩?好,真不愧是国士无双,怪不得父皇与大哥对他都如此看重,听说此人才高八斗,几乎有文圣之能,我倒是真想会一会他。”
边上有人拍马屁道:“王爷这话怕是抬举他了,别的不敢说,若论学识文采,同龄人中哪个能跟王爷您相提并论?要我说,他这就是运气好些罢了。”
白胖白胖的半大小子笑道:“你呀,天生就是做奴才的命,这马屁拍的,怕是连你自己都不信了吧,人贵自知,本王又不是那种眼高于顶的瓜子。”
笑罢,这半大小子居然就捧着个紫砂暖壶,直接站起身来,鞠躬行礼道:“越王李泰,见过秦公子,久闻秦公子大名,今日得见,幸甚。”
秦浩闻言却是一惊,想不到他这么快就见到了李泰,在之前,他可一点准备都没有。
如果一切按照历史上的走,这李泰最后会因为李世民的宠爱开始了夺嫡的道路,而李承乾也正是被他所逼迫,最终走向万丈深渊,以秦浩和李承乾的关系来说,这小胖子几乎可以算是他的生死大敌了。
当然,那都是以后的事儿,至少此时刚十来岁的李泰还是李承乾的好弟弟,李世民的好儿子,秦浩也不敢怠慢,连忙抱拳行礼:“见过越王殿下,区区薄名,不敢当王爷夸赞”。
李泰笑道:“本王自幼喜书画,诗词,听闻秦公子乃是此道行家,今日有幸,必须请秦公子指点一二才好。”
“不敢不敢,王爷您太客气了。”
李泰对秦浩颇有些惺惺相惜,秦浩对李泰也是不敢得罪,这一会功夫,他俩客气来客气去,聊的还真挺好。
只是众人眼中却是一亮,自己等人虽然今天不能以李欣来恶心秦浩了,但特么的可以直接恶心秦浩的本人啊,俗话说三个臭皮匠赛过诸葛亮,我们全长安几乎所有的纨绔都到齐了,这么多人再加上一个聪慧绝伦的越王殿下,难道还奈何不得你一个人么?
当即,不少人就张罗上了,“秦公子,久仰大名,今日有幸结识万分荣幸,咱们酒桌之上一定要好好聊聊。”
“大长公主殿下,晚辈的前胸都快贴肚皮了,这流觞曲水是不是该开了啊。”
李泰也哈哈笑了笑,低声道:“秦公子,一会这酒宴乃是流觞曲水,这些纨绔似乎是想见识你的手段啊,正所谓双拳难敌四手,可用本王帮你站一脚?”
秦浩却笑道:“王爷尽管坐在我对面就是,若越王不弃,秦某也愿意与王爷切磋切磋。”
李泰闻言不但不恼,反而乐了,笑道:“秦公子,好自信。”
秦浩答道:“若是别的手段秦某真不敢自夸,但这流觞曲水么。。。。倒也是吃得饱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