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信身体笔直站在土墙上,右手持枪,鲜血染红了枪杆,枪锋在脚旁熠熠生辉,乘着土墙扶摇而上,风吹动了他脸庞的碎发。
他不再需要跳上去与风雷战斗了,他们之间的差距越来越小,超过风雷,然后将风雷甩在身后。
赵信站在土墙上,风的轻抚让他有些惬意,沸腾的鲜血在逐渐平复,他的目光早已越过风雷,看向更远的天空。
那是一艘巨大的饕餮战舰,这只是他们的先锋军而已,后面还有更大的挑战。
初次见到外星人的惊愕,初次上战场的害怕,中了饕餮陷阱被饕餮打散的无措,夹杂在队友之间的迷茫,都随着这一阵风一同远去。
不再害怕,也不会迷茫,唯枪而已,唯战而行。
这个坎该结束了。
赵信已然来到了风雷所处的高度,单手挥舞手中的长枪刺向风雷的胸膛,枪锋就顶在风雷的胸膛上,然后再没有多余的动作。
风雷有些恼怒,赵信的行为在他眼里就是对他的一种侮辱。
风雷的后背撞在已经围过来的墙体,眼眸中的光又黯淡了一分,心底的疯狂在涌现,他抬起手想斩断赵信的剑,或者带走赵信的命,相信死神卡尔会喜欢这样的战士。
风雷高举的剑在赵信的上空却迟迟没有落下,一些灰色的石块已经蔓延到他的手臂关节上了,让他无法自由的挥舞自己的双手。
风雷用全力在挣扎,双手除了轻微的振动再无其他变化,他的双脚也失去了自由,灰色石块从脚已经蔓延至关节处了。
双手双脚尽被束缚,翅膀早已经失去控制了,他唯一能够活动的地方现在只剩下他的头颅了。
他低头看着那些灰色石块缓缓的蔓延到自己肚子上,侵蚀着自己剩下的躯体,他没有任何办法,攻受早已转换了。
赵信收回他的长枪,看着这个强大的敌人,他现在只剩下一个脑袋还在外面,其余地方全被石块包围,远远看过去就是一个巨大的石块浮在空中,可惜最上方的银色石块破坏了整体协调,显得格外的突兀。
风雷此刻很平静,他已经知道他的结局会是什么,他没有什么遗憾也不感到害怕,成王败寇罢了。
一缕风来到了这里,他是来收割全场最肥之二星球能量之人,这个大头一定要抢掉。
风雷有些疑惑看着周围的空间,他有一丝错觉,这一方天地不同了,多了一点东西。
风雷喃喃自语“这一缕微风,不对!”他感觉满口苦涩,“原来祂从未想过放过我们,这不过是一场试炼,一个培养皿,用我们的血肉来铸就他们的辉煌。”
刘闯乘坐土墙已经来到风雷下方的不远处,面对这个敌人他没有什么想说的,从土墙上一跃而上,举起斧头劈开他的头颅,从上之下石块一分为二。
风雷最后的喃喃自语三个人都没有听见,唯独只有他自己听见了,还有一个主宰这个战场的人也听见了。
“为什么第一次见到祂我们会恐惧,我们不是死神的眷族吗?面对祂的提议为什么我们的第一想法是活着回去?死神的眷族难道会害怕死亡?”
风雷知道地球的神就在这里,这些话祂都能够听到,他虽然已经有了一些猜测,但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干扰他,他无法驱逐它,风雷需要一些帮助。
向一位想要自己生命的神请求帮助,风雷内心暗暗嘲笑自己,但他现在已经没有什么办法了,对于他们而言是恶神,但对于眼前这些战士而言又会是什么呢。
风雷心里有些酸楚,同时他很渴望能得到这样的眷顾,“这种感觉难道是嫉妒?还有羡慕吗?”
“为什么会恐惧,为什么想活着,他居然能挣脱出来。”易有些叹息的看着风雷,“这难道不是显而易见的事情吗?”可惜风雷注定是听不见易的感叹了。
“他能够察觉到我,还能触碰到一些本质,这个风雷是一个大才,真是可惜了,因为这样的原因陨落在这里真是太浪费了,源计划,你说呢。”
“这就是过于依赖某个特性造成整个社会性质变迁,百花齐放变成独尊一家,当上升渠道唯有一种,武力变成唯一,侵略成为日常时,不适应这种模式的人才就会在残酷的磨盘之中磨损掉,而那些有着才华的人也能进入高位,但这往往也是限制他们的枷锁,他们就再也走不出来了。”
“而失去那些百花齐放的人才,以及潜力耗尽走歪路的天才,整个种族便不会有上升的空间了,星球形态逐渐定形,他们想要变强只能越发的依赖那个特性,形成恶性循环,直至再也离不来那个特性。”
“易,这就是神,即使祂什么都没有做,还是会有种族飞蛾扑火请求祂的恩赐,直接横跨几千年的科技足以让人陷入疯狂。”
“没有深厚积累的文明,拿着横跨千年的科技,如同幼儿手持热武器,伤人也伤己。”
“所以神不现身也不会干涉文明的发展,而这个死神卡尔明显是一个恶神,他对于饕餮这个种族的态度就能窥视一二。”
“太过于漠然,表面超脱于物,不干涉饕餮文明进展,实则所有的饕餮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现在能够挣脱出来也没什么用,他的路已经完全走歪了,他的生命线早已断绝,绝无存活或者招安的机会,给他一个痛快吧。”
“行。”
那柄斧头离风雷的头颅越来越近了,但他能感受到那缕风也再接近,比这柄斧头更快。
这缕风越近他的心就越平静,那些干扰他的东西都不见了,这个神最终还是帮助了自己,是在完成我最后的心愿吗?
有一只手拨开笼罩在他记忆深处的迷雾,那些模糊的记忆变得清晰了,他想了起来他曾经的过往…
“呼!终于劈死这孙子了,真爽啊!”
赵信和刘闯乘坐的土墙下降,三人汇合了,刘闯重新扛起斧头,赵信一屁股坐在了地上,程耀文看着天空的墙体正在解散,心里默默想着“父亲我做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