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一章 走向谜题

“本来,爱情的目的就不是获得,至少在我这里是这样的。”母先明说道:“何况她的主人格那般独立,我实在不便过度陪伴,担心变成打扰,或者她的迁就而生出别的变故。她建立了自己的正常的世界,跟这个世界相处无碍,我才不必以守护者的方式出现。

破茧成蝶,在结茧的时候,最忌讳的是我这样的人的打扰,我个人觉得,那不是最合理的方式,虽然李萧言跟我的意见略有不同。

这便是我鼓励你们相处的原因,你们相识于微时,不藏功利。

但我即便这样想过,但依旧十分自私,我很抱歉。”

刘信函轻轻笑了笑,然后说道:“我也赞同,爱情的目的不是获得,虽然基因在某个时间段会这样命令我们,但是我可能是怪胎吧,我看着她身旁有你,心安大于妒忌。

我也知道,我这样想她,显得很直男癌,她有能力保护自己。

但可能是我自己的内心作祟,所以觉得,多一个人守护她,绝对不是坏事。

虽然我没有什么君子风度,但是也只讨厌了你几天而已。

“即便知道了这个原因?”母先明笑着问道。

“这个原因,只是让我知道,你们更具体的状况,跟我是否要讨厌你,关系不大。”刘信函说道:“其实我最生气的时候,不如说是最失落的的时候,你们刚刚来,我第一眼就认出了她,而她很晚才认出我,且是我提醒她的情况下。

我自认长相不是大众脸,站在一众同学里,起码瘦骨嶙峋,样貌奇特,她竟然记不住……

我便只能说,她从头到尾,都没有看见过我……

但听说她这种状况,大概她确实不太关注外面,毕竟她自己一个人就够热闹了……

心里倒是有些释怀……

呵呵……你看,人总是在别人的悲剧里找自己的戏剧。

所以啊,不必抱歉,我理解不理解,都不必生气了。”

前面李萧言白悠悠两人停了下来,四人凑近,那李萧言开口道:“我去见见那个人。”

他不用解释,刘信函知道。

刘信函是律师,所以探监,没有问题。

李萧言是心理医生,自然也没有问题。

两人登记好,让狱警带走,隔着防护玻璃等候。

那男人出来,看见刘信函,眼里流露出不屑,并未正眼看李萧言。

“刘律师,请问你来这里,有什么事啊?是不是你的女朋友,想我了?”那男人看着刘信函,眼睛里没有半点兴奋神色。

“你是不是以为,她是我的弱点?”刘信函直视着他的眼睛,微笑着说道:“抓住我的弱点,然后击碎我,对你,有什么好处?”

“有啊!”那男人呵呵笑两声道:“这个城市的律师,就你跟我对着干,其他的律师,都会跟自己的当事人好好沟通,拿钱平息。

偏偏你,一定要把我送到这里来。

还有你那个女朋友,她那一脚,让我今后,呆在监狱里,跟呆在外面,已经没有什么区别了,且她还不用负法律责任,在那里扮演受害者,我想,你一定费了不少的劲。

所以啊,我很想知道她的近况,所以关心一下。

不过,男女之间那么点事,她反应这般激烈,那么我也便知道。你跟她,是不可能幸福的……”

“首先,不是我把你送进来的,而是法律把你送进来的。男女之间,确实就那么点事,但是你伤害了女人 的身体,破坏了规则。

所以,在这个时代,你需要来这里。

你来了这里,我们这个社会,才有更好的可能。刘信函很平静地说道:“而她跟我之间,倒是不劳你费心。若她对你的攻击反应平常,那我倒是要担心一下了……

“她反应平常,才会接受你这种人。”男人打断他,眼睛里还带着笑:“你以为,你跟我,有什么差别吗?看起来谦谦君子,披着法律的衣衫,说每句话都站在道德的制高点,无比地优越,女人对你来说,是什么?

性?繁衍的工具?情感的归处?

拜托,我都不相信。

她对我反应那般激烈,面对你,会正常?

她面对抛开法律外衣的你,恐怕比看见魔鬼还可怕吧!刘大律师!”

刘信函倒是沉默了,因为他感觉到了愤怒——他自己的愤怒,因为让这个人说中了。

他的节制,他跟白悠悠始终隔着的距离,都是因为,他的潜意识便认为,她不会接受,他带着性欲的接近。

这点,从她后来说起他看黄暴小说的表情,得到了证实。

而且,他分明对她是有性欲的,因为他在她的躺椅上,能够睡着,而离开了那里,他的烦躁不安,他的一切反常,都证明了他的性欲并未得到安抚而在抗议。

“他这样想,也是正常的。”李萧言开口道:“不这样想的人,至少在这个时代,是有问题的。规矩,在很多时候,看起来很可笑,但是规矩的作用,比你想象的要大。

自我节制,看起来很伪君子,但是做到了,它就是真实的。

做不到的,就是犯禁,犯禁到了一定的程度,就是犯罪,比如你现在,已经离犯禁有很远的距离了。

你,拥有表达的权力,但是,你并没有审判他的权力。

即便,你们脑子里,想过一样的事情。”

“你是哪位啊?”男人扯着眼睛,给了李萧言半个白眼:“刘律师,胆量这么小啊,探监还带着帮手,怎么,问心有愧?”

“拥有审判律师的权力,会让自己有安全感,对吧?”李萧言不回答他的话,微笑着说道:“而刘律师的表情,你大概读出了困惑和愧疚,所以才这样攻击他,对吧?

是不是,在这里面呆了一段时间,突然学会了微表情?

智商这么高,何不提起上诉,找一个厉害的律师,再去一次法庭?

不敢去,是吧?

去了,怕被刘律师找出更大的破绽,得到更大的惩罚,是吧?

所以你用这种方法想击碎刘律师,让他对目前的宣判知足,不要再来烦你,不要再想着翻案,对吧?

其实,你这个案子的审判,还未正式执行,因为刘律师已经发现了问题,所以带着困惑和愧疚来找你。

而你方才的操作,向我们证实了这一点。

好了,刘律师,跟他打个招呼,走吧!”

那男人突然有些激动,但是狱警已经走了进来,他的面色瞬间控制住了,然后很礼貌地起身,转身跟着狱警走了。

两人从监狱里出来,刘信函走向驾驶座,李萧言开口道:“我来开车吧!”

李萧言开着车子载着刘信函回到了巷子里,车子停好,两人一起到了诊所。

刘信函站在门廊下,看着巷子里的行人,一动不动。

那白悠悠画完了一幅画,瞄了几眼,扭头看见那刘信函跟个雕像一样地站在那里,两眼发直,便走过去,但是没跟他说话,探头瞄了一眼里面,那李萧言坐在母先明的对面,正在电脑上记录什么,她收回脑袋,走进书店,将躺椅搬到刘信函的身旁,然后转身继续忙碌。

“你怎么了?”母先明看着李萧言问道。

“你应该问他怎么了!”李萧言用下巴指了指外面的那尊雕像。

“我是在问你。”母先明说道。

“我?我怎么了?我好好地啊!”李萧言用一种‘你怎么了的’表情回答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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