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灿然愣愣的看着男人,那温柔的神情,是她从未有过的被呵护的感觉。
思维好似在这一刻停滞了下来,她黑白分明的眼眸中很显然的带着一丝惊诧,还有些不知所措。
晏随安拉着她的手,放在了自来水下冲淋了片刻,而后又拿到自己的面前。
手上红的那一片并未完全的消散,他漆黑的眸子里还带着一些心疼。
“痛不痛?”晏随安问道,英俊的眉目微微的拧起。
白灿然摇了摇头。
“怎么可能不疼?”晏随安很显然并不相信她的话。
他拉着她去了客厅,将她摁在沙发上坐下。
“家里有烫伤膏吗?”
“药箱里应该有。”白灿然并不确定,但是上一回易可过来觉得她药箱里空空的,因此去药店买了很多药塞到了里面。
晏随安又去柜子里拿出了药箱,从里面翻找出了烫伤膏。
白灿然的手其实已经没有那么疼了,而且那水也不是滚烫的开水,因此手背上只有一点点被烫红的印记罢了。
但看着男人为她忙前忙后的模样,她从心底里生出一丝欣喜。
晏随安替白灿然涂好了烫伤药,又仔仔细细的瞧着。
他就这么盯了一会,发现那红仍旧存在。
“去医院吧!”晏随安眼里带着担忧,重复道,“然然,我们去医院看看。”buwu.org 梦幻小说网
白灿然眨了眨眼眸,耳根有些微烫的道,“这就是个轻微烫伤,恐怕连一级都算不上。”
去医院的话,也太夸张了点吧!
白灿然已经能够想象的到,医生看着她的手,略带嘲讽的道,“要是再来晚一点,手背上烫红的那块就要好了。”
“真的不疼吗?”晏随安似乎还不太相信。
“不疼了。”
白灿然见男人仍旧带着狐疑的眼神,凑过去,在他的唇上轻轻的吻了一下。
“不骗你。”浅茶色的眸子弯了弯,白灿然又为自己的主动而懊恼了起来。
因为这个吻,晏随安原本担忧的面容逐渐带上了笑意。
“你没事就好。”晏随安终于不再纠缠着要带她去医院,白灿然也松下了一口气。
“对了,你还没有说你怎么会过来?”
“想我女朋友了,我难道不可以过来看看吗?”晏随安反问着,语气听起来很闲适。
听到他的声音,白灿然的大脑忽然空白了下来。
他到底是从哪里学的这些甜言蜜语?
眼神狐疑的看着他,白灿然眯了眯眸子,“晏随安,你老实说,你是不是谈过恋爱?”
“为什么这么问我?”
“如果你真的毫无经验,又怎么会说这些话?”白灿然的眼神密不透风的锁着他的脸,不肯错过他任何的神色变化。
第一次谈恋爱的男人难道不应该像个愣头青一样吗?
为什么他总是一肚子的情话?
“因为对象是你。”晏随安直直的看着她,四目相对,不闪不避。
“嗯?”
“我会去学。”下一秒,从他口中轻溢出四个字。
白灿然听到这几个字,心底的雀跃似是一下子要从喉间溢出来一样。
那般不受控制的,也有点不像她自己。
“傻瓜。”
晏随安抬手,大掌落在她的脑袋上,轻轻的摸了摸。
他这个动作像是在给猫咪顺毛。
白灿然起先没有反应过来,紧接着皱起了眉头,“怎么感觉你是在给养的猫咪顺毛?”
“差不多。”晏随安脱口而出。
白灿然立马抬手朝着他身上打去,晏随安握住了她的手,“打我不会疼吗?”
“你疼又不是我疼。”白灿然勾唇,笑得明艳。
“本来就受伤了,小心再伤到。”晏随安根本没管那些,他轻轻放下了白灿然的手,站起了身,“我去给你倒杯水来。”
眼看着男人走到了厨房里,白灿然的视线一直追随着他。
直到,她手边的手机响起。
是那个记者的电话。
丁莨想了良久,还是决定给白灿然打电话。
对面大概响了一会,才接通。
话筒里传来女人稍显冰冷的声线,带着独特的凉薄,“丁记者,有什么事情吗?”
“你上次说的事情,我去查过。”丁莨的声音有些闷闷的。
“哦?有什么发现吗?”白灿然似是无所谓,从她的声音里听不出任何的好奇。
因为她自己亲身经历的事情,早就不需要别人告知。
“李晴思绝对没有表面上那么简单,但我目前能查到的信息很少。”丁莨说道,加快了语速,“之前是我弄错了,害得洛影后……”
“你还有机会。”白灿然打断了他的话,她并不想听他忏悔。
那个时候所有人都被李晴思蒙蔽了,他们毫不知情,她本不应该迁怒到别人的身上。
但那些恶毒的话语和媒体的报道,总归是将她推入了万劫不复的境地,所以她也没有办法轻易的选择原谅。
“白小姐,我只是想要告诉你,这件事我一定会查清楚。”
和丁莨说完了话,白灿然就挂断了电话。
晏随安捧着两杯水站在她身侧,见她放下了手机,他将水递给了她,也没有询问她刚刚是谁的电话。
只是,他明显的在她的眼里看到了席卷着的晦暗和痛恨,静静的流淌而过。
默然了片刻,白灿然已然压制住了心神,尽量去掩盖住自己被带起的异样。
她转眸望向着晏随安,见他站着没动,问道,“你要一直站在这里吗?”
“自然不是。”晏随安在她的身侧坐了下来。
他喝着杯中的白开口水,眼眸直视着前方。
“然然,你好像有心事,不能让我知晓吗?”最后那句,他是看着她说出来的。
白灿然有些措手不及,她回答道,“没有。”
“嗯。”
晏随安也没有强求她说出来的意思。
头顶昏黄的光线耀下来,照在男人的脸上,他一言不发的模样有几分落寞。
白灿然搁在膝盖上的手动了动,心里很不是滋味。
她不是刻意的隐瞒他,只是这件事不知道该如何去说才对,难道要告诉他自己只是一缕附身到别人身上的魂魄吗?
咬了咬唇瓣,她继续道,“等以后,我会说给你听。”
她想等着自己有一天可以光明正大的告诉他,她的身份她所有的一切。
“好。”晏随安眉眼斯文,连回答的气息都是清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