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齐王李象的额头已经渗出了汗水。
他对父皇可谓是十分畏惧。
父皇登基近三十载,积累下来的威望使得他举手投足之间散发出一股逼人的威严。
哪怕是身为皇子,齐王都感到有些惶恐。
“父皇,以儿臣愚见,不如派出大军前去宁州增援。如今赵洵虽然暂且击退了妖兽一次,可若是妖兽卷土重来,形势势必会变得很是凶险。宁州的百姓都是父皇的子民,他们一定很渴望王师的到来啊!”
齐王自认为这番话不会出错,可谁知显隆帝冷笑一声道:“这就是你的主意?你可知如今大军都驻扎在北边和西南,西边也有一些,剩下的就是驻扎在雍州拱卫长安的禁军。你觉得朕该调集哪一支军队去,又该命谁领兵?”
显隆帝这番话把齐王吓了一跳,连忙跪倒在地叩首道:“儿臣知错,儿臣知罪。。”
“罢了,别动不动就下跪的,朕看着心烦。”
显隆帝有些不耐的转向了兵部尚书刘旭。
“刘爱卿,你觉得如何呢?”
“回禀陛下,臣觉得调兵是得调的,但不能影响京畿地区的安全。”
有了齐王的前车之鉴,刘旭说起话来自然十分的小心,生怕触碰到显隆帝的逆鳞。
皇帝的心思有的时候真的是琢磨不透,若是猜错了,很可能落得一个尴尬无比的下场。
“那你觉得该调集何处的兵力呢?”
“以臣之见,应该就近调集,鲁州的军队最合适。”
刘旭一字一顿道:“鲁州距离宁州并不算远,最多三五日大军就可以开至。而且鲁人本就骁勇善战,调集鲁州官兵至宁州定可解燃眉之急。”
“嗯。”
显隆帝微微应了一声,并不能听出任何态度。
“监正以为呢。”
显隆帝又转向了袁天罡。
一直默不作声的袁天罡微微欠身,和声接道:“回禀陛下,以臣之见,调集鲁州兵力南下最是合适,不会影响我大周军队整体布防。”
调集军队这种事情从来不是一拍脑袋就能决定的。
正所谓牵一发而动全身。
一处兵马的调动很可能引起连锁反应。
北边的军队肯定不能动,那里的驻军超过大周总兵力的一半以上,防备的乃是北方蛮族和魔宗。
北方蛮族一直对中原虎视眈眈,随时准备南下。
魔宗作为他们幕后的支持者,一直以来都在给予蛮族支持。
这使得以朔州等地为代表的防区不得不时刻警戒。
南方的话军队都集中在西南。
剑南道的驻军占了整个南方军队的一半。
这主要是防备巫蛊师,南方蛮族中有不少残存者逃进了岷山之中。
而他们中的不少人就是巫蛊师。
巫蛊师的强大在于可以操纵人,在他们的法术下活人犹如傀儡一般。
更可怕的是巫蛊师还能操纵死人。
这让大周剑南道节度使一直对大山深处的蛮族和巫蛊师进行严格监视,以防止他们做出威胁大周的事情。
而鲁州的军队不同,鲁州地处中部,不南不北。
既不用担心北方蛮族,也不必担心南方蛮族。
鲁人又骁勇善战,用来调集增援最合适不过。
“好,那就传朕旨意,调集鲁州兵力南下。”
从皇宫离开后,齐王李象径直返回了齐王府。
“来人啊,叫世子来见本王。”
齐王世子李建业这些时日来一直待在王府里编纂文集,并未外出。
得知父王召见,他立即放下手头的活计,一路赶来。
“儿子拜见父王。”
李建业冲齐王李象恭敬行礼道。
“宁州出事了。”
齐王开门见山的说道。
李建业眉头微皱道:“宁州?儿子记得没错的话赵洵如今应该就在宁州吧?”
“不错。方才本王被陛下召见入宫就是为了此事。妖兽大举进攻宁州,赵洵率部死战。经过一番血战,算是勉强守住了宁州城。”
嘶,李象闻言倒抽了一口凉气。
“这么说来,妖兽是来势汹汹了。只是他们为何会突然进攻宁州?”
齐王摇了摇头道:“本王也不知道。但事关赵洵,本王总该要过问一二。”
“父王的意思是?”
“陛下要派人前往鲁州调兵增援宁州,所以本王打算安插一个自己人顺道前去,去宁州慰问赵洵。”
传送术这种东西得是顶级修行者才能掌握的了。
哪怕是齐王也不能使唤的了这种顶级修行者。
所以只能靠从长安派人前去捎话。
“这个简单,儿子差人去办。”
“嗯,低调一点不要惹人注目。”
经过一段时间的休养,宁州的将士们已经恢复了大半。
吴全义的修为也恢复了七八分,虽然没有回复到巅峰境界,可从外表看来已经没有太大的区别。
赵洵也渐渐从的情绪之中走了出来。
用旺财的话说,人终归是要学会往前看的。
还别说,旺财就是属于那种最达观最乐观的人。
不管遇到什么事,旺财总能很达观的面对。
这个心态赵洵得学。
“乖徒儿,我那小师叔回信了。”
吴全义背负双手,笑眯眯的说道:“你想不想听听?”
赵洵连忙捧哏道:“当然了,恩师您快说,不然可得急死我了。”
“哈哈,你自己看吧。”
吴全义从身后将一页薄纸递了过来。
赵洵从恩师手中接过纸来,仔细读了一遍。
“朝廷派人前去鲁州调兵,让鲁州兵力南下增援…”
他神情有些严肃。
“为何是调集鲁州的兵,而不是雍州兵马。”
赵洵知道相较于京畿道的兵马,鲁州兵的战斗力是远远不如的。
换言之,朝廷并没有选择一支最能打的军队增援。
这个不做人子的显隆帝,不知道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这家伙一肚子坏水,偏偏又让人琢磨不透。
赵洵暗暗在心中腹诽。
“我那小师叔没有说明?”
“没有。”
“唔这也正常。照理说他是不该用传送术来传递这个消息的。”
“要不是顾及我这个师侄,我们知道消息时怕是十余日后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