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言本来要请苏云和她的母亲晚上一起吃饭的,但苏云的母亲不愿意打扰,说已经卖给郝言不少的鸭蛋了,就算他请客了。
“那就等有机会我再请您。”
郝言也就只能送走苏云和她母亲,而后赶紧打电话,让参加创作的团队都来到盛世酒店二零五房间,把钱分给大家。除了王驰和赵朋,其余人知道钱结算的很曲折,郝言已经是费尽心力了,都对郝言说:只要最开始定的薪酬,至于加班费就不要了。
郝言听他们说的陈恳,能够听明白他们的苦心,也就勉强答应。
在等待大家到来的期间,郝言和沈梅到酒店取款机把所有的十四万都取出来,摆放砖块一样,放在房间的桌子上。两个人看着红色长城,想起创作的历程终于获得最后的果实,觉得既辛苦又安慰。
约莫一个小时,团队所有的人都来了。大家看到桌子上的这么钱,顿然感觉到红光扑面。
沈梅在一旁清点钱数,清点好了递给郝言,郝言再分别给每一个人。
张锐和郑岚两个人一共接到三万块,高兴的拍手跺脚的。许玉一个人一万五,她也从来没有赚过这么多的钱,只会夸郝言真行。沈梅虽然对一万五看不上眼,但自己劳动所得自然欣喜,也可以小小放入股市。徐兵拿了一万五,也很高兴,连说这回可以请老娘好好的吃一顿。
“等等。”
王驰和赵朋数数手里的钱,都是一万六,一万五是保底定好的,外加一千块是加班费。
王驰说:“不对吧,为什么才给我们这么点?我们的创作能力如此有天赋,而且加班是最多最累的,最起码再每个人给我三千块。”
还没等郝言说话,徐兵首先急了:“不都是说好的吗。一个人一万五,而且也给了你加班费,你还人心不足蛇吞象啊。你以为你们是谁啊?有能力自己招标中标啊。”
王驰反驳:“你会干什么?一个农民,有什么能力在这里指责我?”
郝言本来对王驰还有一点善意,但他对徐兵的身份冷嘲热讽,自己就不惯着他们。让他们在这里等一会。自己来到蔡中的办公室外,敲门。
“请进。”
蔡中从里面喊。
郝言开门进去对蔡中说:“把你们酒店前些天的监控帮我找一下。”
蔡中点点头。
郝言准备完,将大家带进一个小型会议室,里面一张直径五米的圆桌,周围只有七八把椅子,整个会议室也就只能容纳十个人,容纳八个人是完全绰绰有余的。
让大家坐好,郝言打开会议室的投影仪,把视频开始播放。视频是从监控里面截取的,可以看到大家画壁的整个过程,其中王驰和赵朋虽然画的还不错,但时常偷懒,隔三五十分钟,不是去喝一口水,就是找没人的地方抽烟。
“抽一根不行,还得连续抽两根。这也算加班吗?”
郝言微笑着对他们说。
接着,又展现他们的诸多毛病,比如长时间去打电话,长时间蹲厕所,长时间吃盒饭。有些事情是必要也必须允许的,但有些事情就是态度的问题,对创作不专心,这是郝言最不能忍受的。
创作的时候,为了大家的和睦和作品的整体性,郝言还能容忍他们,现在,他们还要得寸进尺,这郝言就忍不了了。
郝言说:“我们是美术生,最讨厌计算。但你们如此的较真,那我就算算。王驰和赵朋的工作量,总体算起来比张锐和郑岚还要少,给你们同等的钱就相当不错了。你们还不满意,那就把钱交回来,你们想怎么办就怎么继续。”
王驰和赵朋见证据确凿,瞬间哑口无言。
房间内陷入沉默。并不是大家不想说,只不过大家都在心里说:都到了这样,王驰你该自己走吧,还用别人说吗?
沉默了,约有十二分钟四十秒。
王驰才露着一脸无辜:“好吧,就这样吧,不过,下回别想和我们一起干事了。”说着,和赵朋就站起身。
张锐在一旁拍手称快:“放心,这一次就是最后的晚餐了,绝对没有下一回。”
“有你什么事?一个专科生也有发言权?呵呵。”王驰冷笑着,拉着赵朋迅速离开会议室。
大家对郝言微笑,对他的处理很满意,心中很畅快。
王驰和赵朋走出酒店,顶着头上炙热的阳光点燃一根烟。
“这就是给别人干的下场,什么都得听他的,赚的比别人少不说,还被别人找各种理由克扣工资,真他妈窝囊。”王驰嘴里吐着烟圈愤愤不平。
赵朋冷然一笑:“当初我就说,不要加入他的团队。事已至此那我们就自己干,以我们的天赋干什么不是砍瓜切菜一样?”
王驰摇摇头。
“怎么?你不愿意自己干?”赵朋嘴里的烟差点掉了。
王驰把烟扔在地上:“我们不但要自己干,还要和郝言对着干,让他没有什么可干。”
赵朋看了一眼王驰,问是不是早就有准备了。
王驰又点燃了一根烟,笑道:“必须的。对付郝言必须留一手。我已经联系了一个酒店,那里正需要一幅壁画的创作。走,咱们过去。”
王驰招手叫来一辆出租车,两人坐车来到城市北边的一家酒店前停下。下了车,赵朋见到眼前的酒店只有五层,横竖只有三十来间房,看招牌上写着百花快捷酒店。
“这?”
赵朋本以为王驰找到的酒店要比盛世酒店强大百倍,没想到这酒店跟盛世比就是侏儒比大树,原本心中想要建功立业的傲气,瞬间就被打击下来。
王驰看出来了,说:“不管什么地方,最重要的不就是能创作作品吗?去看看再说。”拉着赵朋大刺刺的走进酒店的玻璃门。
“站住,干什么的。”一个穿着迷彩装的保安员见他们肆意的往里走,对他们怒吼。
王驰看不上他,用下巴指向他:“我们是来画画的,你们老板请我们来的。”
保安看了他们两眼,让他们把身份证掏出来,看了身份证,又让他们掏出学生证,看完了学生证,又上下打量了他们二十分钟,才放他们过去。
王驰来到了二楼的办公室,见老板在里面。
老板四十岁出头,大腹便便,两腮往下坠,头上已经成了地中海,双眼露着可以把万物看透的目光。
赵朋余光看看办公室的墙壁,竟然发现墙壁上的壁纸竟然有一部分破损,甚至露出黑漆漆的砖块,这装潢,不用和盛世酒店比,就是和自己租住的房间比,简直就是天上地下,心中顿然就想离开。
王驰为了面子,只能硬着头皮低声下气的和老板谈项目,说盛世酒店的壁画就是他画的,他们有那么好的创作案例,两个完成现在这家酒店绘画是完全没有问题的。
老板看了看他,严肃的脸忽然转成微笑:“据我朋友所说,那个壁画,是,是一个叫郝言的画的,不是你们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