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振快过生日了,以往都是公司里的员工给他一起过,大家一群人高唱着生日快乐歌,拿着蛋糕肆无忌惮的互抡,
场面跟过砸蛋糕节一样。虽然节后清理公司,需要一个礼拜的时间,但高兴啊。
今年的这个生日,他想自己一个人过,整个生日宴会就自己一个人。
魏振开车寻找了很多的地方,最终找到一家郊区的会所,这里僻静而隐匿,就预定包下了生日那天,整个地方供自己一个人享用。
生日当天,魏振开车来到会所,从后备箱里面拿出一个直径十厘米的最普通的手工小蛋糕,摆在桌子上面。点燃了上面的蜡烛,再拿出一瓶红酒,给自己倒上。
“你小子,三十六岁了。”
魏振望着蛋糕上面摇曳的火苗,眼睛里都是闪光。
都说三十五岁是一个分界线,魏振也确实觉得是这么回事,何况,现在还大了一岁。回想自己的人生,工作的方面,自己事业成熟稳定,钱已经够了,省着点花,一辈子也花不完。但人的身体的所有功能都开始往下走了,视力不清,精力不足,气血亏虚。这是任何钱也弥补不了的。
因此,魏振开始对周围的一些东西感到疲惫,不愿意熬夜,不愿意应酬,不愿意太过热闹。并且,最重要是,对沈梅有一些疲惫。因为自己根本就没有得到过她而显得烦躁,想要放弃。
“人总是有耐心的,随着时光过去,该放弃的或者应该放弃了。”
魏振觉得自己在她的身上虚耗这么多年,都没有成功,自己不应该再浪费精力,应该果断的离开她了。从现在这个生日开始,就应该每天努力的忘记她。跟戒烟是一个道理吧,不容易,但不是没可能。
魏振点燃了一根烟。
“女人,究竟是一种什么东西?”
魏振端起了红酒杯,慢慢的喝着里面的苦涩,到了这个年纪,自己依然是想不通。这也并不怪他,因为这么多年来痴心沈梅,他并没有去接触更多的女人,因而丧失了了解女人的机会。
现在想起来,一个男人为了女人浪费了那么多的时间,真的有点不值。如果自己和许多朋友那样去花天酒地,自己是不是成为女人专家了。
旁边的一扇门静悄悄的被打开了,走过来了一个女孩,年纪在二十四五,穿着旗袍,身材摇曳多姿,来到了魏振的身边。
“你?干什么的,这里我包了。”魏振好奇的看着她。
“你可以不用费心的得到我,只需要钱这么简单。”女人把红唇贴到了魏振的耳朵上,想要勾引。
魏振虽然性格比较随意,但是对所有的女性都非常的尊敬,见她猛地就自动送上来,知道这是会所送上来的节目,一下很反感也很反胃,感觉女人只是因为钱就跟了自己,这也太简单了,难道女人就是为男人服务吗?要是男人简单粗暴的把女人定义为男人的附属,太不尊重女人了。要是女人为了钱主动的贴上来,也太轻贱了。
“走走,一边去。”魏振皱着眉头朝着她喊。
女人不情愿的走了。
“把门关上。”魏振叮嘱了她一句,转头喝光了整瓶红酒,有了点困意,仰躺在椅子上面准备睡上一觉。
“你在这啊。”杜娇来了。
魏振很难想象,这个小妖精,无论自己在什么地方,都能将自己挖出来。
“有什么事?”
魏振问完,忽然心中转念,眼前的杜娇其实人不错,何止不错,应该说一切都非常的优秀。这么多年来,她想要和自己结婚,自己都忽略了她。现在,真正在自己身边的,就有如此一个美女,自己还想着努力的去追求别人,这不是丢西瓜捡芝麻吗?
真对不起她。
有些时候,人生的一个重大的转念,就是从一瞬间诞生的。
魏振忽然觉得杜娇非常的可爱,甚至可以说爱不释手,就改口温柔的说:“来了,就坐下来吧。我今天自己一个人过生日,你来了,咱们就一起过。”
“不了。”
杜娇对魏振表明:“我现在明白了,我以前喜欢你,是因为我太小,把你当做偶像。如今我长大了,有了喜欢的人,不再是你,而是郝言。”
咔嚓。
魏振由于受惊,一用力将身下的椅子给坐碎了,急了,说:“这个世界太不公平了。凭什么,凭什么,你们都怎么了?为什么都喜欢那个穷小子?”
黑暗已经过去了,又是独自坐在办公室的一夜。沈梅望着外面逐渐亮起来的天空,想起了往事。
记得,那还是在高中,高二,自己还没有从理科生转到美术生。肖军曾经对班里的所有同学说过:“这个世界上,谁丢掉了信心,沈梅都不会丢掉信心。”
那个时候,沈梅是无比坚信这句话的。
当时,她青春年少,充满自信,所以敢于在高二的时候从理科转到美术科,尤其在考中好的美术大学后,这种自信就越发的自信。
借助着这种自信,沈梅投资购买股票,每一支都翻几倍。投资项目,每一个都成功。但是,这种信心却在大正艺术公司里面陷落。
现在,大正公司的投资依然看起来毫无结果,这让她想起来,自己到底当时是不是真的自信?
如果真的自信的话,为什么当时自己在高中的时候不坚持学习理科,用理科生的成绩昂首迈入那所大学,而曲折的去学习美术,从另一个方式成功。
“你真的自信吗?”
沈梅在三十六的这个年纪,首度开始怀疑自己。
她甚至有一种感觉,女人的三十六岁,可和男人的三十六岁不一样。男人的三十六岁仍旧可以像一个天真的儿童,而女人的三十六岁,则已经像一个老人了。
老人就会变得考虑过多,而怀疑自己。
自信与不自信,这两种东西容易冲突,让人疲惫。
沈梅有点沮丧,把烟掐灭在烟灰缸里。出了大正公司的门,迎着真真的海风在沙滩上面走。光线微弱的圆太阳缓缓的从海平面升起来,把远处的海面都照射成了惨白色。
“纸飞机,飞呀飞,飞到天边不后悔。”
两个年龄在七八岁的小男孩赶早来到了海滩,一边光着脚奔跑,一边拿着手中的纸飞机。
一个小孩一扔,纸飞机落入了海水之中。
“赶快去抓,还来得及。”一个小孩说。
另一个孩子则双手插着腰,无奈的说:“海水凶猛,不能去,去了连我们都回不来了。”
两个孩子就在犹豫之间,纸船被海水卷进了深水里。他们只能眼巴巴的看了一眼,转身朝着远处走去,逐渐的缩小成了小点。
沈梅坐在了沙滩上,用手指头画了一个纸飞机,不知道,这纸飞机是能够飞起来,还是最终沉入海底。
“想了吗,一年了。”文佳给郝言打电话,看看他现在对两个人关系有没有什么新的想法。
这个时间,郝言正坐在画架子前要画画。接到了这个问题,就回答她:“时光能改变一些事,但有一些事,不会因为时光的改变而改变。”
在自己的画卷之中,又画了一张画,名字叫做前途莫测。这是一张动物画,一群五颜六色的马走在沙漠之中,炽热的太阳当空照,群马走了很远的路已经有些无力,甚至身上都有了汗水。但脚下仍旧是沙漠,想要走出这里是有可能的,也可能没有可能。远处可能有水源,也可能迎接这些生灵的只有永远都抓不住的海市蜃楼。
在画签上写道:前途是莫测的,但如果我们把每一个改变当做生活日常,把每一个困难就是平凡修行,一切就变得有意思起来,所有身心困扰,也都会消失殆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