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翁泉还是买了些东西提着和宋敛一起到了他如今的院子里,妇人很热情迎了出来,看向翁泉,埋怨道:“来就来,买什么东西?”
翁泉老老实实地说道:“本来也说不买的,但二舅非得要让我买,舅娘,咱们一家人,这么搞不生分吗?”
听着这话,宋敛狠狠瞪了一眼翁泉,这傻小子怎么这么傻。
妇人则是瞪了一眼宋敛,骂道:“都是一家人,搞这些做什么?”
宋敛有些无奈,“不过是教这傻小子一些人情世故,这小子谁知道这么傻。”
翁泉委屈地看了一眼自家二舅,到底是没敢说话。
妇人接过东西,返回灶房那边开始做饭,翁泉便老老实实坐在院子里,不是很敢开口说话。
宋敛瞥了一眼翁泉,主动开口道:“要不然去北境?”
翁泉一怔,苦着脸道:“二舅,你是真不想我活着啊?”
本来就是随口一说的宋敛听着他这话,脸色难看,“你他娘的怕死?”
翁泉也是实诚地点点头,“二舅你不怕死?”
宋敛默不作声。
翁泉想了想,说道:“不过要是真需要我去死的时候,不用二舅你说,我肯定就去了。”
“臭小子,真有那天,也轮不到你小子。”
宋敛拍了拍翁泉的肩膀,微笑道:“你这傻小子,哪里都傻,到底人还是不错,算是我宋家的种。”
翁泉小心翼翼提醒道:“二舅,可我姓翁啊。”
“那也是我宋家的种!”
宋敛站起身来,真不愿意和这傻小子再待在一起了。
人比人,到底是真的气死人。
……
……
谢南渡返回书院途中,遇到了谢氏来送邸报的管事,本来这管事是要送到书院那座小院里的,但得知谢南渡不在之后,便转而在神都寻找谢南渡,依着谢氏的能力,想要找到一个人不是什么问题。
接过邸报,谢南渡便要离开,那管事却轻声开口道:“小姐,还有些事情,老祖宗想请小姐去祖宅商议。”
谢南渡挑起眉头,“非去不可?”
管事笑着摇头,“老祖宗说得清楚,小姐不愿意便算了。”
谢南渡点头道:“那就不去了。”
管事大概是没有想到,眼前的谢南渡竟然拒绝得这么干脆,要知道叫她去祖宅的不是别人,而是老祖宗。
不过既然老祖宗这么说了,那他身为一个管事,倒也不敢说些什么,只是笑着让开身子,让谢南渡离开。
谢南渡一边走,一边翻开邸报,很快便皱起眉头,剑气山那边的事情,之前她其实也知道了不少事情,陛下的旨意亲至,才让剑气山低头,可之后,原来那位李公公,已经早早就离开了神都。
据说是送千年寒石去剑气山,但一块千年寒石,只怕用不着这位亲自去一趟。
谢南渡微微蹙眉,其中有些关节,一定是邸报上没有的东西。
她继续翻动,很快便在某处看到了她想要的东西。
谢南渡微微蹙眉,然后收起邸报,眼瞅着便要到书院门口。
只是这一次,又碰到一个熟人。
算不上熟人。
黄直。
这位出自南兴黄氏的年轻人,之前一直纠缠谢南渡,这桩事整个书院都知道,这些时日已经收敛很多,但其实都来自谢南渡对他的不理不睬,但如今再次偶遇,加上婢女柳叶不在,黄直便停下脚步,轻声喊道:“谢姑娘。”
谢南渡不作理会,脚下不停。
目不斜视的她只当没有听到黄直开口。
黄直脸色一僵,虽说算是早有准备,但不知道为什么,在看到谢南渡的反应之后,也还是觉得心中刺痛。
“谢姑娘,当真如此绝情不成?”
黄直看着谢南渡和他擦肩而过,有些伤感开口,但结果一样,谢南渡仍旧是独自缓行。
黄直想了想,还是很快追了上去,自顾自说道:“黄某的痴心一片,谢姑娘难道就真的没有半点感动?俗话说精诚所至金石为开,谢姑娘难道当真是铁石心肠,一点触动没有?黄某对姑娘,是真真切切喜欢,黄某为了谢姑娘,甚至可以去死。”
谢南渡忽然停下脚步,看向黄直,“那你现在就去死吧。”
黄直一怔,悻悻然道:“谢姑娘说什么?”
谢南渡平静道:“南湖就在这里,你投湖吧。”黄直一脸不敢相信地看着谢南渡,没想到对方竟然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为我去死既然是假的,那什么一片痴心又如何值得相信,别在我身上浪费时间了。”
说完这句话,谢南渡转身就走,黄直呆呆站在身后,眼里最后的一抹光,终于在这个时候,熄灭了。
这个时候,这里其实也聚集了不少学子,黄直和谢南渡之间的事情,现在在书院,大概不是什么秘密了,只是大家都以为黄直早就放弃了,谁知道他最后又来搞这一出。
许多学子看向黄直,眼睛里都有些同情。
丢脸一次就算了,这家伙偏偏一次又一次丢,这实在是太惨了些。
谢南渡懒得理会这些,只是很快便要离开这里,只是身后忽然就响起一道声音,有些调侃,“你说话这么不近人情,你就不怕那家伙因爱生恨?”
声音响起,不少学子也瞬间跟着声音转头。
于是无数人,都看到一个黑衫带刀的年轻人出现在不远处。
那家伙,又回来了!
学子们脸色不太自然,之前消息灵通者都知道那位年轻的陈指挥使早早离开了神都,那会儿还是春天,而现在已经快要入秋了。
这神都数月没有陈朝的身影,其实学子们心情极为舒畅。
毕竟不管是之前的南湖骂战,还是之后那个大雪纷飞的寒冬,陈朝大肆抓人,甚至波及书院,对于书院学子来说,即便有些人对陈朝没有什么恶意,但许多学子想起这件事,也都会不太舒服。
但即便再怎么不想见到这个年轻人,这个年轻人还是再次回来了。
黄直脸色木然,此刻他已经没有了什么感知。
谢南渡缓缓转过头来,只看见一个黑衫带刀的年轻人站在不远处,正笑着看着自己。
谢南渡皱眉道:“我怎么没发现你?”
她有九柄飞剑,对于剑气的敏感程度要远超同境剑修,但比起来陈朝,还是差了些。
陈朝笑眯眯开口道:“我不想你发现,你怎么可能发现我?”
谢南渡看了一眼陈朝那身黑衫上的缺口,没有说话。
陈朝则是往前走了几步,从怀里拿出一柄短剑递给她,笑着说道:“送你的,用来削水果很合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