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真要说起来,也得亏刘远和江天一关系极好,若换成是一般的武者,听到江天一这般无理的要求,恐怕早已拔剑相向了。...
武者最重要的,自然是自己的武功,若内力被封,那便与常人无两样,对武者而言,堪比把身家性命交到他人手上。
毕竟,没有谁敢保证,封住自己内力的人,不会对自己忽下杀手。
江天一见刘远答应得这么痛快,反倒愣住了,道:“你就如此信任我,不怕我封住你的武功后,对你出手吗?”
刘远睁开双眼,道:“你不会的。”
江天一笑了一下,道:“这可说不准。”说罢,内力外放,自手腕处流入刘远丹田,再是流向四肢百骸,封死了他的周身修为。
“你就不问问我为什么?”江天一问道。
刘远耸了耸肩,道:“问又有什么用,我问,难道你就会说?”
江天一摇头,道:“时机未到。”
刘远道:“那不就结了。时机未到,那就是快到了。既然我一会就能知道,我又何必费那般大的气力去问呢?再说,我现在修为十不存一,你若真想对我动手,内力被封与否,只怕区别也不算大,即使如此,我又担心些什么?”
独孤叶皱眉,道:“你的伤,当真这般严重?”
刘远苦笑,却是不答。
独孤叶看向江天一,道:“不会是你对他动手了吧?”
江天一闻言,登时大怒,道:“独孤叶,你别血口喷人,我这几个月来,何时离开过你家府邸?”
独孤叶一脸的不相信,道:“凭你的武功,想要神不知鬼不觉地离开,并不算难吧?”
“我……”江天一没想到自己有一天,会因为武功太高而被冤枉,顿时欲哭无泪,看向刘远,“我真冤枉。”
刘远点了点头,道:“我信你。就凭你的性子,独孤府邸里有吃有喝的,你大概是不会离开的。”
没等江天一高兴,独孤叶又道:“说不定他没离开呢?”
江天一瞪了独孤叶一眼,道:“我都没离开,我怎么伤他?”
独孤叶笑道:“破云弓,江海箭,可不是江湖人随便说说的。”
破云弓,江海箭,乃是江天一的兵器。顾名思义,拉弓时,其弓弦的震动声可震散天上之云。而江海箭,更是可以横跨江海,纵然是在千里之外,亦可被一箭封喉。
不过,除却刘远和独孤叶,无人见到江海箭横跨千里的情景。
江天一武功修为是高,但人力有时尽,施展那堪比仙术的弓法,对江天一而言,也是不小的消耗,自然不会随便施展。
凭江天一的实力,他身处范阳,想要射伤千里之外的刘远,说实话,不是没有可能。
“有道理。”适才还与江天一站在同一阵容的刘远,此时又如墙头草一般,与独孤叶站在了一处。
江天一冤屈无处诉,目光在刘远和独孤叶二人上来回游荡,最后瞪着独孤叶,道:“我和你有什么仇什么怨,至于这么污蔑我?”
独孤叶道:“一无仇二无怨。”
江天一怒道:“那你凭什么就认准是我了呢?”
独孤叶悠悠地道:“就凭剑圣的直觉。”
江天一抢了独孤叶一句,道:“你是剑圣,我还是弓神呢,你直觉能准得过我?”
独孤叶道:“不能啊。”
江天一道:“那你又是什么意思?”
独孤叶笑道:“适才,你以弓弦声断我气息,破我剑招。现在,我冤枉你一阵,出口胸中恶气,不可以么?”
江天一气急,道:“独孤叶,你好歹也是个剑圣,心眼儿怎地这般小?你作为高手的胸怀呢?海纳百川、有容乃大你不是没读过!”
独孤叶顾左右而言其他:“胸怀的话,你得去找倾城,她倒是不小,我却没这东西。”
江天一被咽住了,一口气险些没上来。过了半晌,有些艰难地道:“独孤叶,你但凡要点脸,你就说不出这种话。”
独孤叶道:“和江兄待久了,自然是不知脸皮为何物了。”
江天一冷笑道:“我无耻的程度,可比你差远了。”
独孤叶道:“不算远,江兄太过客气了。”
刘远抚掌大笑,道:“怎么,我才到了一会,你们就吵个没完,那在过去几个月,你们住在一块,不吵翻天啦?”
江天一冷哼一声,看向刘远,道:“你不会真信了吧?”
刘远道:“我没那么傻。”
独孤叶坐起身,道:“不傻?哼,你要是不傻,会被人打成这副惨样还不知道跑?”
刘远轻叹一声,道:“独孤叶,你道我不想么?我若不是拼尽全力地施展轻功,你以为你们两个现在还见得着我么?“
独孤叶和江天一二人皆是一惊,江天一眉头皱紧,道:“到底是谁,在你全力施展轻功之际,还能把你伤成这副模样?除非是那西楚霸王复生,否则绝无可能。”
刘远摇头,道:“不知道。还有,不是一个人,是九个。”
“九个?”独孤叶微微沉吟,“都是造化?”
刘远点头,道:“不错。那九人,皆是造化高手。武功最低的,也是造化五重天。至于最高的,嗯,只怕不输于你我二人。”
独孤叶沉声道:“江湖上,造化九重天的高手就那么几个。若真如你所说的那样,那武功最高的人的来历,当不难判断才是。刘兄,你从他的武功路数,看出了什么没有?”
刘远道:“我看不出他的来历。但我至少能肯定,那人所用的,绝不是中原武功。”
江天一道:“造化九重天,所用的又不是中原武功,那就只能是契丹的耶律阿保机了。”
刘远道:“绝不是他。”
江天一道:“何以见得?”
“耶律阿保机用刀,那三人无一人用刀。”
独孤叶捕捉到了一个词:“三人?”
刘远脸色渐渐凝重,道:“那九人中,有三人,都是造化九重天的高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