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天一一怔,道:“张兄,你还懂阵法?”
张默淡淡地道:“略懂一二罢了。”
江天一笑道:“那今日便要仰仗张兄,破这帮人的阵法了。”
张默微微颔首,道:“仰仗不敢当。江兄,我的阵法造诣也只是平常,比不上无道,但对付眼前这帮东瀛鼠辈,还是可以的。”
那为首之人看着张默,冷冷地道:“你说谁是鼠辈?”
张默大笑,道:“难道不是么?你们九人藏头露尾,直到我和刘兄皆是有伤在身,你们才肯现身,这难道不算是鼠辈么?”
那为首之人道:“若是你们中原人做这事,你们会说这是鹬蚌相争,渔翁得利。换做我们东瀛,变成了藏头露尾,如此首鼠两端,当真是可笑至极。今日,我便好好教训你这狂妄之徒。”
那为首之人忽地急掠至张默身前,一掌拍出,其声势之大,即便是江天一遇上了,也只能避其锋芒。
前提是当真能避得过去。
那为首之人出招速度极快,且众人先前没有丝毫的防备,此刻刚回过神来,那人便已然来到张默身前了。
众人替张默捏了把汗,而张默本人却是不甚着急,似乎对那人的动作早有预料,只是轻飘飘地向后跃去,退了两三步,忽地就停了下来。
那为首之人不知为何,此时张默忽地停下,正是一掌击伤他的好时机,然而,那人却是放弃了这千载难逢的良机,迅速后撤,再度与那九人结成阵型。
可惜了。
张默暗自叹道。
先前张默之所以说出那番羞辱的话语,就是为了激怒这为首之人,好让他脱离阵型。
张默早就看得分明,这九人结成的阵法威力大不假,但相对的,也只能在一定的范围内活动。一旦距离拉得太远,其出招的威力便会大减,一身实力也会跌落至原来的境界。
那人的实力并不强,只是造化五重天,并且还受了伤,若是当真中计,以张默的手段,再加上三具造化傀儡,想杀他易如反掌。
只可惜,那人很是谨慎,迅速退去了。不过,这倒也证实了张默的猜想。
张默指着那人,道:“江兄,我说的不错吧?”
江天一微微点头,道:“张兄,若非无道已死,我非要让你们二人在阵法上分出个高低不可。”
王镕虽还活着,但江天一眼下还不能完全信任张默,因此也不敢和盘托出。
王镕的计划关系着天下局势的走向,即便由于顾倾城的原因,张默定然不会对王镕不利,但江天一依旧冒不起这个风险。
只因为风险太大,哪怕江天一身为天下第一,也是实在不敢去赌。
那为首之人看着张默,叹道:“想不到中原武林除了那无道之外,竟还有人能看出此阵破绽,都说中原高手如云,看来此言非虚。”
张默摇头,道:“我倒也是小瞧你们东瀛了。这等阵法,将造化九重天的高手的修为全部集中在你一个人身上,你居然还不会遭到反噬而身死,这也是令我大开眼界了。”
江天一看着那为首之人,蹙眉道:“即便只是一个半吊子的大自在,也是很难对付得了。张兄,你可有良策可破此阵?”
张默叹道:“没有办法。要么,硬生生地磨到他们内力耗尽,不过这等丢人现眼之举,我等也是做不出来。”
江天一等人都跟着点头。
在场的人都是造化高手,都是要脸面的。仗着修为高而去消耗对手,这等事,他们还做不出来。
刘远道:“张兄,可还有第二种办法?”
张默沉默片刻,道:“自然是有的。你们应当知道,再厉害的阵法,也敌不住真正厉害的强绝大力,一力破万法即可。可是,唉,即便是我,也没有办法破了此阵,若是青帝在这里,我与他联手,那就有机会了。”
江天一道:“张兄,你就甭指望青帝那厮了。他要么现在还在待秋谷赏菊,要么就在对面的那九人之中,是无论如何都不会来帮我们的。”
说罢,江天一的目光一直放在对面的一个人身上,正是先前硬受了江天一一箭依旧若无其事的那人。
江天一若有所思,道:“说起来,那家伙的声音和语气和青帝倒是蛮像的,即便他就是青帝,我也丝毫不奇怪。”
那为首之人已然听到了数位造化高手逼近大殿时的声音,当下不敢犹豫,用判官笔接连出招,凭借着九人齐聚时的内力,每一招都带着风雷之声,在场之人没有一个敢于硬接,就连江天一,都只能勉强躲过。
刘远等人还好说,但顾倾城却实在是躲闪不及,一时之,竟是被判官笔虽点出的劲气击伤手臂。
张默眼见顾倾城受伤,登时大惊失色,左手猛地抱住顾倾城,右手则是击出一掌,击散了劲气。
张默急问道:“倾城,可有大碍?”
顾倾城此时被那为首之人的判官笔所击伤,武
功境界本就不如对方,此刻那人又是大自在的境界,更是绝非她能敌,一时间只是冲着张默微微一笑,便呕了口血,昏了过去。
这还是顾倾城自出了范阳以来,头一次受到这么重的伤。
见顾倾城受伤,再看看张默此时一动不动的模样,江天一顿感不妙,只觉得这是暴风雨前的宁静,当下不敢怠慢,忙闪至张默面前,道:“张兄,冷静。”
张默与江天一对视,江天一发觉张默眼眸中皆是冷漠,除此之外再无其他的意思在里头,知道此时张默心中的杀意已然浓郁到了极点,绝非他能劝阻得了的,当下叹了口气,也不再拦了。
先前项澜昏厥,江天一便已然很是不满,此刻再加上顾倾城,性子一向随心的江天一也是动了真怒。
张默将顾倾城交由江天一,道:“江兄,倾城便拜托你照顾了。”
江天一搀扶住顾倾城,神情复杂,微微颔首。
张默看向那为首之人,没有那人想象中的大喊大叫、狂怒暴躁,有的只是冷静到可怕的淡漠。张默忽地笑道:“很好,你们真的做得很好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