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二十

项澜还没反应过来。

在听到陈樱做到天人合一后,她便犹如被人封住了周身穴道,再难动弹。

什么叫天赋异凛,修为不过通玄,便做到了无数神台合道的高手都做不到的事,这比方才刘远施展的那奇艺手段,还要令项澜惊骇。

项澜轻叹一声,道:“陈姑娘,倘若我有你一半的天资,也不至于到现在还只是通玄。”

陈樱一怔,见项澜情绪低落,宽慰道:“项姐姐,你也别不开心了。你看我,天赋再高又怎么样,不也只是通玄吗?”

听到陈樱这话,项澜这才感到些许慰藉,感激道:“陈姑娘,多谢安慰了。”

正值二人一个安慰,一个感动之时,刘远幽幽开口,道:“丫头,你们的武功境界虽然一样,都是通玄,但你们二人,还是有不一样的。”

陈樱和项澜二人都是一怔,相顾一眼,都是疑惑不解。陈樱率先开口问道:“师父,除了武学天资,我和项姐姐哪里不一样了?”

刘远道:“丫头,你那两式剑招,便是最大的不同了。”

能以通玄的修为,悟出了那两式可怖的剑招的,独有陈樱一人,远远不是项澜所比得了的。

项澜无比失落,看着陈樱比自己还年轻,成就却已然远非自己所能比,一时间有些悲凉。

都说天道酬勤,但陈樱凭借自身那绝顶的天资,哪怕项澜再如何努力,也是绝无可能比得过她的。

难怪连晚烟霞那等不服输的高手都说,人和人是有差距的,有时候天资的高低,绝非努力所能弥补。

江天一似是颇为关心项澜,见她愈发失落,忽地笑道:“项姑娘,天资不如人,也不见得未来的成就就差了。你看我,天资自然比不过刘兄,可要论武功修为,如今我却是还在他之上。由此可见,天资只是一个方面罢了,最为重要的,还是后天的修行。”

有了江天一这么个活生生的例子在眼前,即便项澜知道江天一是在宽慰她,心绪却也是好了许多。

“多谢江前辈。”

刘远白了江天一一眼,道:“你的天资是不如我,但也不见得差到哪里去,最起码比独孤叶高上一些。你能成就大自在,不是挺正常的么?”

陈樱奇道:“师父,既然你的天资比独孤前辈和江前辈都要高,为什么你还只是……”

后面的话,陈樱却是不敢说出口了。

直接说出来的话,那冒犯之意就太重了,话说到这里,刘远也不是听不懂陈樱的意思。

既不失礼数,又能让刘远知道她是什么意思,又何必非要说得那般直接?

刘远道:“丫头,江天一不是说了么?记得为师先前也对你说过才是。天资并不是全部,主要还是要看后天的努力,只是相对于旁人,丫头你相对轻松些罢了。”

陈樱听着刘远这牛头不对马嘴的解释,疑惑道:“师父,你在说些什么啊?”

刘远似是没有听到陈樱的话,叹道:“至于为师么,心灰意懒之下,有哪里还想去修行。心性不定,武功修为自是止步不前了。”

易海潮鼻尖微微一酸,知道刘远这般模样,十有八九是因为他和荆羽宴。此时若非顾及项澜在场,易海潮只怕早已跪拜在地,磕头谢罪了。

张默道:“刘兄,你遭逢大变,心性不稳,武功修为却仍是造化巅峰,你的武学天资,只怕也是不弱了。”

刘远苦笑,道:“张兄,你就莫要讥讽我了。和你相比,我这算得上什么?你年纪轻轻的,就成了大自在,即便我心性稳定,也是比不得你的。”

江天一也是接过话来,道:“话说,张兄,突破大自在之时,动静都不会小。照理说,以我的修为,就算不知道突破的人是谁,所处何地,但最起码,我还可以察觉到些许气息的才是。可是,张兄,我对你可没有丝毫察觉。”

大自在?

项澜猛地看向张默,惊呼出声,道:“张前辈,您也是大自在的高手?”

张默耸了耸肩,也不想再去解释了,一脸的无所谓,道:“算是吧。”

江天一笑道:“是就是,不是就不是,什么叫做算是?”

项澜没理会江天一的打趣,只是愣在原地,又一次地被震撼到。

今日超乎她想象的事实在是太多了,先是刘远的呼风唤雨之术,又是易海潮的往事,再是陈樱那可怖的天赋,现在,忽地间又出现一个大自在,即便项澜跟在晚烟霞身边,见识过不少大风大浪,此时也是惊骇无比。

先前刘远也提起过张默的修为,但那时项澜有些出神,并未听清楚他们在说些什么,还以为刘远说的是江天一,倒也不曾放在心上。现在,除却江天一,项澜又见到了一个大自在高手,莫说是她,即便是晚烟霞来了,也是会惊骇的。

江天一道:“张兄,你还没答我。”

张默叹道:“答与不答,真就那么要紧么?”

江天一一怔,一时间竟是说不出话来。

张默伸出手眼睛只盯着自己手掌,刹时间似有着无限感慨,道:“江兄,这天地间的奥妙何其多,你就非要弄个清楚吗?有的时候,不知道一些事,对你而言还会好一些。”

江天一目光一闪,道:“张兄所言甚是。”

刘远给众人都倒了一杯,连项澜都没漏下,道:“好啦,张兄,江天一,讲那么多作甚?今朝有酒今朝醉便是了,作甚要把事全都弄清楚,难得糊涂不好吗?快快喝酒罢,待明日,我们一行人还有上太平山哩。”

江天一觉得刘远说的甚是有理,举起酒杯,道:“诸位,那请吧。”

众人皆是举起酒杯,连陈樱和项澜也没有再推辞,七个酒杯顿时撞在一处。

刘远将杯中酒一饮而尽,道:“项姑娘,明日,就拜托你在前,为我等引路了。多谢。”

项澜忙道:“晚辈怎敢受前辈一个‘谢’字?几位前辈远来是客,晚辈引路是份内之职,不敢推辞,自当尽心尽力。”

刘远道:“项姑娘,那就麻烦你了,”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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