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您好,这是您的牛排与素汤。”漂亮的女服务员端上了雾眠点的餐。
雾眠微笑回应,拿着手机便拍了两张,真是像极了那种只会吃喝玩乐的娇公主。
正巧,某人的视频电话打来了。
雾眠按下接通号,男人的脸出现在了屏幕内。
他还是一如既往的白,鼻梁上架着一副万年不变的黑色细框眼镜,度数不高,所以镜片很薄。
几年过去了,让他变得更加内敛而沉稳,褪去伪装,上位者的狠辣与无情从薄凉的深茶色眸子里折射而出,却又拿捏地刚刚好。
这些与他的年龄完全不符。
男人的身后是茂盛的雨林,湛蓝的天空与明黄的飞鸟构成了绝美的构图,潮热的气息透过屏幕,也能让雾眠感到真切。
他正在寨子的院子里,半卷起黑色衬衫的袖子,逗弄着养的豺犬,身后偶然还能掠过几个穿着军装的雇佣军的身影。
本来在深山老林里是不会有信号的,但是张九花钱从一个军火组织里买了一条卫星线,所以可以跟特定的对象连线。
“九哥。”雾眠戴着蓝牙耳机,轻轻唤道,声音甜软无害。
“在华夏国还好吗?”张九是知道的,学校有一个最新的学习机会在华夏国,雾眠很想去,他也就同意了。
雾眠点头,蜷缩在柔软的椅子上,一双眸子看到他时,亮晶晶的,仿佛盛满了所有星光。
“关清也好着的,在m国最好的疗养院,我的朋友也在那里工作,没有什么问题。我打算等手上的工作结束了,就去看看萨维卡姐姐,她应该很想我们了……”雾眠缓缓说道,不等他询问,就自动报上了自己所有的行程。
“嗯,华夏国不安全,我给你派了个人,晚上你应该就能见到了,他负责保护你。”张九用手捏起带着血丝骨头的生肉块,朝着院子内一抛。
五六只豺犬拖着锁链急红眼了似的扑上前,还伴随着因争抢而嘶吼声缠斗声。
男人的面容很冷静,近乎无情,他伸出带血的手,用唯一干净的中指推了推眼镜。
换做旁的女孩,仅仅听着这动静就可能吓得不轻了。
可是雾眠只觉得视频里的男人又野又好看,继续与他说着自己平日里的事情,越说面色越红润。
而男人一面喂着生肉,一面温柔地回应着,视频两端完全不同的画面带给人极大的视觉冲击感。
“九哥,我留在华夏国好不好?”雾眠切下一小块牛排,一面咀嚼着一面说道。
眼瞅着张九就要在内地行动了,她如果还待在m国,不管是张九最后死了,还是郭阳张晨死了,她任务都得失败。
况且这四年的努力,她勉强让张九的感化值达到了15。
虽然还是喜怒无常,无情狠辣,却极少出现为了得到一个人,屠杀了他无辜全家的情况。
就连沈钰的父母亲人都免于一死,只是前段时间父母还是病逝了。
如今张九最后的执念就剩下了背叛他的郭阳。
张九捏着生肉的手指一顿,他抬眸看向屏幕里的女孩,坐在高档的餐厅,打扮精致地仿佛一个洋娃娃一样,少了怯懦无助的神情,有的是像家养受宠小猫般的骄纵放肆。
他们就像两个世界的人。
他对她的掌控强烈到了变态的地步,可是女孩却没有逃离过,她安稳地接受了他的所有安排,就像那双眸子一样,好像包容了他的一切。
可是这样依然让他不能够安心,总是差了那么一点点,可是他也无法察觉那一点点到底是什么。
“为什么想留下?”
“因为你马上就要来了不是吗?”女孩轻轻抿了一口果汁,语气十分理所当然。
张九知道,她那160多的智商不是白长的,他的很多计划恐怕她都已经知晓,只是装糊涂罢了。
只是这次……为什么主动想留下来呢?
张九沉默了片刻,他的面上几乎看不出任何情绪。
最后,男人笑着说道:“好。”
挂断视频电话,张九继续朝着院子里扔着生肉。
浓烈的血腥味仿佛这里是一个屠宰场一般。
大桶里的肉见底了,最后只留下了两个圆肉球一样的东西。
张九微微皱眉,看来今天厨房里处理得不是特别干净,他倒出那两个肉球,它们滚落在布满灰尘的地面上,露出了白色的眼仁与黑色的瞳孔,带着死亡般的灰暗。
只是不一会儿,两只肉球就进了一只豺犬的肚子里。
张九看着匍匐在他脚边的豺犬,一脸地畏惧讨好,他敷衍似的摸了摸它的头,鲜血染红了豺犬脑袋顶的棕毛。
雾眠在酒会的时候就觉得很兴致阑珊了,觥轴交错的人们来来往往,面上挂着或气或自傲或讨好的表情。
这是赞助他们科研团队的一个大佬举办的酒会,金主发话,团队的人也不敢不到场。
雾眠穿了一身简单的黑色长裙,领口微大是荷叶蕾丝边型,精致的锁骨上垂着一个小红曜宝石项坠,在酒会的灯光下折射出迷人的光彩,脚上也是极其简单的一双黑色水晶高跟鞋,只是细跟略微比平常高了一些。
齐肩的长发用一条黑白色的丝带高高扎起,优美的天鹅颈透着女孩与生俱来的娇美与高傲。
她是好看的,坐在酒会的角落里不争不抢,一双洒满碎星般的鹿眸娇柔地让人不忍心打扰。
但不是所有人都识趣的。
比如在出发前一天强行加入团队的杰森,就让雾眠的耳边一直很聒噪。
杰森在四年前出了车祸后运气似乎就不太好,好不容易回到学校,没多久就被m国fbi调查局征用了,一去协助办案就去了两年,这两年根本没见到雾眠什么面。
回来后,雾眠本就性子冷淡,不善交际,长期埋头与实验科研,愈发对他冷淡。
况且他生活中总是出现莫名其妙的一些事情——比如家里被偷了、实验资料没有了、手机被偷了、房子被炸了……等等诡异的事件,让他本来想要接近雾眠的计划都泡了汤。
他曾经给雾眠抱怨过,雾眠却只是淡淡地扫了他一眼,说了一句:“八字不合,强合伤身。”
这怼的他哑口无言。
但是大抵天才都是这样,执着而坚韧,有着目空一切的自信。
杰森依旧顽强地站在雾眠身边,不放过任何亲近的机会。
此时雾眠听着杰森对红酒的长篇大论,只觉得脑子昏沉,从包里拿出一颗糖来,放进嘴里轻轻抿着,才觉得好了一些。
大概是觉得一个杰森还不够雾眠烦恼的,不知道从哪里,维斯也冒了出来。
“嗨,张小姐,好久不见。”维斯的中文说的还行,他穿着黑色的西装,远远看去还是很帅气的。
只是目光中的玩味与侵略性,让雾眠天生的危机感对他感到排斥。
看着他缓缓走来,雾眠皱眉。
一直以来,维斯的老大都是张九在欧洲与m国最大的合作商,雾眠研制的新dupin大多也流入了他们手中。
维斯的老大是做军火生意的,dupin生意相对较弱,平日都是维斯在管理。
一年前他的老大意外去世,他们组织也四分五裂,维斯异军突起,隐隐有要重新统一起来当老大的架势。
这几年维斯一直没有放过挖她的机会,尤其是知道了她会研制新dupin的时候。
张九虽然一向强势狠厉,却也知道与维斯硬碰硬不是好办法,这几年也就忍下了。
但以雾眠对张九的了解,但凡张九能够挺过郭阳张晨那一关,这维斯,只怕会死的很惨。
雾眠礼貌性地点头,并不想过多纠缠。
维斯看着眼前的东方美人,只觉得她更加好看了。
就跟那东方最名贵的瓷器似的,光洁,美丽,脆弱,矜贵,瓷面上流转着如水般温柔的月光,娇娇柔柔地仿佛就应该放在最华贵的屋子里娇养着。
但是他也知道,这瓷器是有裂缝的。
倘若将她激怒了,那尖锐的瓷片会毫不犹豫地刺进人柔软的肌肤内。
这矛盾的冲击感,让他欲罢不能。
他走上前,靠近雾眠的时候,只觉得浑身都舒畅了,她身上仿佛有安魂的魔力,诱着他一点点安静下来。
但是雾眠就不是这么好受了,她总觉得维斯怪怪的。
之前她暗自问了问0244维斯是不是有罪之人,0244呼啦啦调出来了一长溜子罪名,看得雾眠一愣一愣,光死在他手上的东方美人,就不下六七个。
她一直隐忍不发,不想破坏张九的计划,可是这维斯在这样,她就真的不能保证自己四十米的大刀要不要扛起来了。
眼瞅着维斯越靠越近,杰森却上前一步先挡住了他。
俨然一副护花使者、先来后到的模样。
雾眠此时倒有些庆幸杰森在此了。
“您好。”杰森伸出手,微笑的十分得体,他家都是知识分子,该有的礼仪还是有的,只是面对智商不如自己且他还看着十分不爽的人,杰森就开始拿鼻孔看人了——况且,维斯还没有他高。
维斯是个笑面虎,就算有不满的情绪也不会当场显露。
他握住了杰森的手,礼貌性地回礼了一下,目光又朝着雾眠探去。
只是他还没开口,雾眠先说了:“啊,我好像还有一点事情,需要先走一步了。”
维斯目光中闪过一丝不悦,但掩饰地极佳,他已经习惯了女孩的逃离了:“我送你吧,正好,老朋友不需要叙旧一下吗?”
“我送你吧,这位先生看上去酒会很需要您。”杰森不甘落后,他可是看到不少人在维斯过来后,屡屡想攀谈却又不敢上前的样子。
雾眠微微一笑,一双鹿眸弯成了小月牙儿,煞是灵动清纯。
令两人没有想到的是,雾眠拉过了杰森的袖子,又指了指维斯说道:“这是维斯先生,还记得你之前接手过的南斯女性碎尸案吗?其中有一位受害者是维斯先生的情人,我记得他当时伤心了很久,不是一直没有找到凶手吗……我觉得你可以给这位先生介绍一下现在的进展……”
杰森一愣,他帮助了许多案子,但是这个碎尸案到现在都没有找到凶手,以他的记忆力,哪位受害者有这样一位情夫他是不可能不知道的,可是偏偏他也没有影响,这就有疑点了。
维斯也微微有些尴尬,没想到女孩为了避开他,真是用尽了心思。
他是有一位情妇受了一个牛郎勾引,从他身边逃走了,他那段时间忙着争权,一时间也没有派人人处理,结果没几天人就死了。
他也没太放在心上。
可是眼前这个叫杰森的男人显然来了兴趣,拉着他不放手了。
维斯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女孩跟小猫似的溜走。
雾眠走出金碧辉煌的酒店,只觉得自己心情好了很多。
她朝着另一个街口走去,一面顺便给阿明——张九派来保护照顾她的手下——打电话。
只是刚刚走到人行道上,那细跟高跟鞋突然崴了一下,雾眠一时间不设防备,差点跌坐在了地上。
眼瞅着屁股要着地了,却突然有一双大手扶住了她的小臂,将她缓缓拉了起来。
“谢谢。”下意识一句谢谢说出口,雾眠便感到一阵熟悉的气息。
她一抬头,便撞进了一双深茶色的狭长眸子里,仿佛一张网,密密麻麻地将她包裹。
扶起她的人穿着白色衬衫,背着黑色的双肩包,没有戴眼镜,笑起来两排洁白整齐的牙齿宛如提前码好的贝壳好看。
他的身后是四散的灯光与车水马龙,远处的黑夜也被城市的灯火照成了紫色。
他干净而美好,仿佛突然来到你身边的天使,一尘不染,年少矜贵,明目张胆地闯入你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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