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故人故事 第159章 以死谢罪

陆正毅突然怒吼道:“柳洪,周扬恩师对咱们俩恩重如山,直如生父,可是你这个畜牲竟然出卖他、使其被黑盟中人所杀,你真是一个没有人性的畜生、天大的畜生。当年周扬恩师之所以将原本内定为大徒弟的你给降为二徒弟、将原本内定为二徒弟的我给升为大徒弟,完全就是因为你自己性格有缺陷,软弱羞怯、至于你背后所做的那些龌龊事,恩师更是十分清楚,屡劝你而不改,不由地失望透顶;若是将天龙门交到乃这样的人手里,早晚会灭了整个天龙门的,因此恩师痛定思痛、仔细思考之后,方才决定让我来做天龙门的接班人。而之所以有这等结局,纯粹是因为自己咎由自取,与人、更与恩师无尤。你这个役夫不思悔过,反而记恨恩师,勾结黑盟谋害怹的性命,真是畜生不如的东西,啪!”

气愤至极之下,陆正毅不禁一掌恶狠狠地打在了柳洪的脸上,一声重响,鲜血和牙齿飞溅,柳洪的半边脸立即肿烂起来。

虽然痛得眼泪飞飚,但是柳洪神情黯然至极,一声痛也没有叫。

而后,他才幽幽地道:“大师兄,说出来你或许不信,恩师外出的路线秘密并非是我所说……”

闻言,陆正毅不由嚗道:“事到如今,你竟敢还撒谎?别以为我不知道,乃一直耿耿于怀恩师废了你大徒弟和天龙门接班人之位,尔……”

柳洪也忍不住发作了,大怒道:“没错,我确实因为此事颇怪恩师,但是我柳洪并非一个不知道感恩的人。尽管老子出身于天龙门的望族柳家,然而我只是父亲一个讨厌的小妾所生,从小就备受轻视,纵然我的修真资质很好,可是一直到成年,居然没有一个人教我修真。后来,还是周扬恩师发现了我的惨况、察觉到了我的资质,因此收我为徒,细心教俺修真,从此之后,我方才能够一飞冲天、飞黄腾达;呵呵,正因为我成为了掌门的徒弟,是以原本对我疏远的死鬼老爹和柳家族人方才对吾热情巴结起来,老爹死了之后,我甚至被推举做了柳家的族长。予之所以有这一切,都是因为恩师,恩师对我可谓是恩同再造,咱对怹感激不已;尽管后来因为接班人的事情,吾对恩师有些儿不满,然而后来仔细思考,俺发现,自己确实不合适做天龙门的下一任掌门,为此专门去跟恩师道歉。我怎么可能会因为一些已经化解了的小小怨恨陷害恩师于死地……”

“唉!我不否认,以前虽非,今次如此,因为我已经没有其它办法了。”柳洪叹气道。

红脸大汉道:“柳洪,你刚才的意思是说,周扬掌门被黑盟多个混蛋埋伏所杀、跟而没有关系啰?”

“并非毫无关系。只是我乃无心之失,仅起到了间接责任而已,并非直接责任。”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柳洪不语,只是凶狠地盯着一旁的马氏。

见之,那个红脸大汉不禁皱眉:“这、难道当年周扬掌门秘密外出、被黑盟知晓、设局伏杀竟然是这、这个黄泉府奸细告的密?”

“正是。非我欲为自己推责,此事确实乃是马云禄这个奸细贱人偷偷向黄泉府泄密、这才导致恩师被……噫!天龙门的诸位,尔等也都知道,我娶了马云禄这个奸妇过门不到一个月,恩师便决定外出云游一番;临行之前,恩师突然感觉到他今次外游或许有些儿不妥,毕竟当时白黑二盟对峙严重,为了安全起见,恩师便决定秘密出行,只将此事告诉了我、大师兄等少数几个门中高层而已。当时正值我迎娶马奸妇初期,吾还没有察觉到这个奸细的狼子野心,又在贱人的曲意奉承之下,新婚燕尔之际,几乎什么都不对伊隐瞒,甚至于就连恩师那次秘密外出之事都被她给套问出来了,最后害了恩师的命。虽然我是无心之过,但是确实有推卸不了的责任,真是该死。”柳洪面目甚是愧疚,双眼垂泪。

听见,天龙门之人不由地面面相觑,不知道该不该相信他的话。

一个平时跟柳洪关系不错的长老道:“大、你说的为真?”

“唉!事到如今,我还有什么好隐瞒的?为了检测俺说话是真是假,无论最后吾是生是死,大师兄都会对予施展搜魂魄术的。”柳洪转首看着陆正毅。

悲鸣一叹,柳洪低声道:“大师兄,真是谢谢你了,兄弟死了也不忘你的好处。”

“呸!我没有你这种叛徒师弟。”陆正毅暴怒道。

有护法接着喝问道:“柳洪,你说周掌门秘密外出游历之事是乃在无心之下、被马氏这个奸细给偷偷地套问出来的?这到底是不是真的?即使为真,柳洪你也并非是傻瓜,即使一时不查,难道最后也没有怀疑到马氏的头上?这应该不可能吧?”

“后来我确实怀疑是这个奸妇泄密,也曾经为此严厉地逼问她;奸妇却矢口否认、甚至于诅咒发誓绝对不是她泄密的。当时我并没有证据,外加新婚初期夫妇感情很好、不像后来那么僵硬,因此在她的一番花言巧语之下,俺信……”

不待相公说完,马氏便冷笑一声,满是讽刺地道:“呵呵,我说柳废物,你说这么好听干什么?当年乃之所以被老娘给迷惑,并非是因为老娘什么花言巧语厉害、而是因为我的媚功厉害,床上功夫一流,伺候得你舒服,你这个道貌岸然、贪花好色的家伙。”

柳洪脸色一红,没有说话。

杨含韵皱眉问道:“先前我和相公等人去寻混元功玉简,后来也被黑盟三幽教给设计埋伏截杀,应该也是柳洪你告的密吧?”

闻言,柳洪立即大摇其头,恳切地看着她,道:“杨姐姐,那次事件也跟恩师事件一样,乃是我无心之下被马贱人给套问出来了秘密、然后她偷偷地将此事汇报给黄泉府,方才使得汝陷入绝境。尽管吾有时候管不住自己的色性,然而对杨姐姐你却绝对是一片真心,视尔为至爱,宁死也不会伤害汝、对汝不利的,请乃相信。”

没想到他竟然会在大庭广众之下说出这等话来,杨含韵不由地微微尴尬,颇为不好意思。

陆正毅更是怒不可遏,又狠狠地打了柳洪一巴掌,鲜血和牙齿飞溅,柳洪的整张脸顿时肿如猪头,很是凄惨,喝道:“好好说话,若是柳洪你这个叛徒再敢说出一些疯言疯语来,本掌门立即就对乃混蛋施展搜魂魄术。”

陆游四方也喝道:“今天早上我从地灵宫回天龙门之时,下属师弟突然来交给我一封截获的、奇怪的纸鹤传信,那信写的云里雾绕、让人很难明白到底是什么意思,不过似乎为秘密暗讯一类;当时我就有一种奇特的预感,觉得这应该乃是天龙门叛徒的秘密书信,心中十分激动,也交给爹娘来看;只可惜,从那封纸鹤传信上实在是难以找到什么秘密线索……如今看来,那封信肯定是柳洪和马氏尔等两个叛徒内奸想给黄泉府的密信了。对了,柳洪,若真像你说的那样,乃背叛天龙门的主要来源是马氏、自己事先并不知情,那后来你和马氏的关系变得十分冷漠生疏,甚至于有传言汝俩已经分居了,肯定是因为乃发现了马氏的秘密、知道了她为黑盟黄泉府之人,既然如此,而为什么不跟天龙门说、抓捕她、戴罪立功呢?”

柳洪长叹一声,黯然道:“我知情太晚,陷入已深,当我知道马贱人的真相之时,已经被她从身上套到了很多关于天龙门的秘密,造成了很大的损失,致使包括师父在内的天龙门不少高手死于黑盟之手、死于非命,纵然我是无心之失、从犯,然而也犯下了不可饶恕的错误……”

不等他说完,马氏便重重地呸了一声,怒道:“我说柳废物,这都死到临头了,你何需还这等美化自己?有这个必要吗?废物你不是说过,自己死了之后,陆正毅便会对你施展搜魂魄术,到时候乃的一切心思秘密都瞒不过他,如此隐瞒还有意义吗?嘿嘿!没错,周扬事件和杨含韵事件你只有间接的责任,是老娘偷偷向黑盟黄泉府报信、派遣高手去伏击灭佗们哒。可是跟你竞争大长老之外的那些人呢?佗们之死尔也只有次要责任?噷!暗杀那些家伙尽管乃是老娘亲自动的手,然而你这个混蛋也在暗处提供了不少支持,甚至于故意给我暗示线索去除掉渠等。还有那个林月长老,便是柳废物汝跟吾一起动手除之,为什么呢?便是因为她已经怀疑上了你连带我、并且还掌控了一些咱们暗通黄泉府的证据。咯咯,林月那个蠢妇,看起来那么古板乏味的一个女人,竟然会暗中对柳废物你有意思,她掌控了证据之后,居然没有第一时间去向天龙门举报告发,而是偷偷地前来瑞光园向柳废物你质问;柳废物你为了自保,便和我一起动手暗杀了她,然后伪装她是练功失败走火入魔而死。”

闻言,大厅中登时一片哗然,天龙门之人个个勃然大怒。

杨含韵嚗道:“柳洪,这是真的吗?真的是乃和马氏暗杀了林月姐姐?你这个没有人性的畜生,林月姐姐尽管沉默寡言、喜欢独来独往,然而是一个非常好的人,更是曾经多次帮助过尔,而怎么忍心杀她?畜生、败类。”

陆正毅怒吼道:“当年我便觉得林月长老死因蹊跷,不像是练功失败走火入魔而死,没想到竟然是柳洪你这个内鬼和马奸细联手杀了她,吣!”

一想到惨死的林月,柳洪脸上也不禁留下痛苦懊悔的眼泪,道:“林姐姐确实对我很好、有意思,但是由于她为人过于木讷,吾着实不喜,因此无果而终。我依然记得那天的情景━━林姐姐拿着证据偷偷地前来质问我,眼见无法抵赖,我只得跪下请求她原谅、不要将此事告诉天龙门。林姐姐竟然心软答应了我,言她也不想我死,不过马云禄是黄泉府奸细的事情必须要告诉天龙门、除之,绝对不能够让这条毒蛇祸害再留在天龙门中。可是我却觉得,一旦马贱人暴露了,俺也会跟着暴露,东窗事发,林姐姐能够饶我、天龙门也必定会杀了我,因此便苦苦地哀求她不要将任何事情外说。林姐姐正为难纠结之时,马贱人听到风声到来,得知一切,便立即朝林姐姐痛下杀手,想要杀人灭口;马贱人隐藏的道行比她平常所表现出来的要高得多,林姐姐并非她的对手,可她一时间也无法彻底取胜,贱人便大叫我过来帮忙一起除掉林姐姐。我不肯。贱人大怒,说若是不快点儿除掉林姐姐,一旦惊动了天龙门的人,秘密暴露,咱们俩都要死,我柳家族人估计也全都要不保。尽管我对柳家的很多人不满,然而身上流着的毕竟乃是柳家之血、还当上了柳家的族长,因此不能够不为族人考虑,毕竟是我连累了族人。不得已之下,我只得硬硬心肠提剑去帮助马贱人了,但是我绝对没有伤着林姐姐,只是防止她逃走而已。林姐姐并非贱人之敌,又受到我的阻拦逃不走,悲愤之下,很快就被贱人给重创,最后她竟然拼着一口气,直往我的剑尖撞、自杀,当时我惊得脑海一片空白,林姐姐满嘴是血的吐出来最后一句遗言:她不愿意死在别人的手里,只愿意死在我的手里。我抱着她的尸体痛哭不已,这是我哭得最伤心的第二次,仅次于杨姐姐你的那次。自从林姐姐之死后,我就和马云禄这个贱人彻底地决裂了,心中直恨不得将她给碎尸万段,但是我又实在没有勇气去天龙门告发之,便想暗杀了这个贱人;可惜多次暗杀,均不成功。一来是因为马贱人的心计非常厉害,远胜于我,几乎将我身边的人都给收买了,我对她有什么不利的念头想法,她都能够一眼看穿、提前知晓;二来是因为马贱人的实力比我要强得多;我曾经多次和她在暗中打斗,想要为林姐姐报仇雪恨,可是最后都由于实力不够,均反过来被她给狠狠地收拾了一顿,仔细想想,那些日子简直就是噩梦。自从认识了马贱人之后,我的噩梦就来了、一生也毁了,主要是我自己的缘故,我对不起师父、林姐姐、以及被马贱人和我害死的天龙门同门们,呜呜呜呜……”

静静地听着柳洪的痛哭忏悔,陆正毅的面目也颇为伤感,但还是冷冷地道:“无论怎么样,柳洪你都罪恶滔天,别想活命,但念在这并非全是乃之错,临死之前,你还有什么要求可以说。”

“大师兄,我知道自己罪无可赦,绝对不敢奢求活命,但我柳家的绝大多数族人是无辜哒,根本就不知道我和马贱人的阴谋、更加没有参与其中,恳请你能够放过那些无辜者。”

“行,咱们白道毕竟不像黑道这么残酷无情。柳家和天龙门中若是有人参与了你和马云禄的阴谋,主犯一律处死、从犯可以从轻发落,柳家中的无辜者废除道行逐出天龙门、便不诛杀了,本座已经十分宽容了。”

“谢谢大师兄,我死了都感激您,永远忘不了您的大恩大德。”

被白色气胶给牢牢捆绑着的柳洪低声说完,眼睛一闭、头脑一歪,登时没了生息。

自尽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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