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这个大明天子,依旧强势!!”
崇祯皇帝的声音,在皇极殿内回荡,然朝班中所立群臣,多数皆脸色大变,难以置信的抬起头来。
“陛下万万不可啊!”
韩爌难掩惊骇,持朝笏,走出朝班,拱手劝谏道“陛下乃我大明之本,怎能轻易涉险,离京御驾亲征啊!
战场凶险,刀剑无眼,倘若出现意外,对我大明来讲必是灾祸,还请陛下以社稷为重,收回此言啊!”
“臣附议!”
“臣附议!”
此刻,在这皇极殿内,回荡着无数朝臣附和之言,方才崇祯皇帝讲那么多,韩爌他们本以为,天子是想借此番大朝议,来罢免一批朝臣的。
这叫他们一个个,为自己的前途生忧。
然而事情却非他们所想的那般,天子竟然要御驾亲征,这断然是他们所没想到的,以至于一个个都没有心理准备。
而张维贤、朱纯臣、王洽、李邦华、周延儒、徐光启、温体仁等一应知情的勋戚大臣,则神情复杂的站于原地。
虽说王洽、李邦华他们,亦想加入到劝谏队伍中,劝天子回心转意,可方才天子所讲那番慷慨激扬之言,叫他们都明白,天子御驾亲征之决心已定。
“朕方才说的话,你们都没有听进去吗?”
崇祯皇帝神情冷然,站在这丹陛之上,看着韩爌他们,说道“朕在这皇极殿上,跟你们讲此事,不是在征求你们的意见,而是告知你们!”
“……”
韩爌、李标等一众廷臣,那一个个情绪复杂起来,神情各异,不少心理素质不好的大臣,握着朝笏的手,是不受控制的额颤抖着。
天子这到底是怎么了!
为何变化这般之大。
这好端端的,为何轻提御驾亲征之言啊。
没有心理准备的这些大臣,包括在皇极殿外所站群臣,在知晓这一情况后,一时间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崇祯皇帝看着眼前群臣,神情淡漠,眸中闪过一丝光芒,说道“当然,朕效太祖高皇帝,决意御驾亲征,彰显我大明雄威,击败进犯大明的建虏。
但为我大明社稷,朕欲册立太子,以正国本,在朕离京御驾亲征之际,由太子来监国。”
越说越没谱了!
您老口中要册立的太子,那就是个奶娃子,如何来监国啊!
无数朝臣听到此言,那一个个情绪变得更加激动,然在他们激动之际,一直候着的王承恩,捧着一份圣旨,便朗声道。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朕为帝王应天历而奉宗祧……必建立元储,朕自御极以来,克己勤政,唯恐祖宗所交基业,在朕之手有任何闪失,今国朝蒙遭……,嫡子慈烺、贤良方正、天资粹美…载稽典礼,俯顺舆情,谨告天地、宗庙、社稷,于崇祯二年十一月初二,授慈烺以册宝,立为皇太子,正位东宫、以重万年之统、以系四海之心,日月山河仍在,大明永在。”
一番洋洋洒洒的立储诏书,便当着满朝文武的面念出,这叫不少朝臣都明白,天子立储之意已定。
立储之事,本是国朝第一喜事,立下国本,以叫社稷传承不断。
可崇祯皇帝的立储,是这般的仓促,且还是为御驾亲征所立。
这便叫群臣高兴不起来了。
不听劝谏的天子,那还是他们的好天子吗?
韩爌、李标、钱龙锡等一众朝臣,思绪是那般的复杂,然册立太子的诏书,刚刚宣读完毕后,王承恩的声音再度响起。
“奉天承运皇帝,制曰太子慈烺,临危以授监国,然吾儿年幼,为正朝纲,为明法纪,为稳社稷,朕决意暂设辅政大臣七名,在朕御驾亲征期间,辅佐太子……
军机处大臣周延儒、徐光启,内阁首辅韩爌,内阁次辅李标,英国公张维贤,礼部侍郎温体仁,左都御史刘宗周,特授辅政大臣之名,朕御驾亲征得胜归朝,罢!”
“……”
皇极殿内,回荡着王承恩的声音,然站在殿内的群臣,还有得殿外宦官传唱,知晓此事的殿外群臣,那一个个皆面露惊骇,对此制诏皆难以置信。
这辅政大臣设立的,真真是太耐人寻味了。
有阉党余孽,有东林党,有勋戚……
关键,眼下这特设的军机处,总揽军机要务,而张维贤又执掌着京营。
韩爌、李标他们,这心里比谁都清楚,虽说他们位列辅政大臣,但只怕那些人联起手来,他们这所授辅政之权,便受到了严重的制衡。
“朕御驾亲征已定,内廷由司礼监掌印太监曹化淳总掌,京卫都督府留守京卫护佑。
军机处留京大臣,总揽军机要务,完成朕于前线所发上谕。
京卫都督府抽调精锐,随驾出战,成国公朱纯臣,军机处大臣王洽、李邦华,内阁大臣钱龙锡……”
在朝臣震惊于此制诏之际,崇祯皇帝抓住当下时机,朗声道“上述朕所点众大臣,皆随驾出战,明日辰时离京,退朝!”
言罢,崇祯皇帝更是不给任何人机会,一甩袍袖,便昂首挺胸的离殿,皇帝嘛,该耍无赖的时候,就要耍无赖。
这神京外围临设三道防线,想出大乱子,是断不可能的,既如此,那便叫你们在神京内狗咬狗吧。
朕先跳出包围圈,哪怕神京斗的昏天黑地,只要能完成朕的旨意,那随便你们怎么斗。
曹化淳、骆养性、周延儒、徐光启、张维贤、温体仁……
朕把该写的东西,掰开了,揉碎了,说给你们,该抽掉的可能同流合污的根底,全都给你们抽调了。
若最后敢叫朕失望,敢叫朕战死沙场,那你们就都跟着下地狱吧!
崇祯皇帝不顾殿内群臣的惊呼,嘴角微微上翘,眸中闪烁着冷芒,若这次战胜不了建虏,那就掀摊子吧!
反正十几年后,也难摆脱自挂东南枝的命运,倒不如彻底放开了玩,大不了,开局江山覆,朕去打游击!
优柔寡断,疑心病的崇祯,那可并不是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