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进入院子,便瞧见了院子里不远处的郭攸升,似乎是刚从院门口走到院走中间。
这是那罗第一次见到郭攸升,原本上次他就应该见着郭攸升,但是却因为来的稍晚了一些,郭攸升已经假装遇害了便没有见着。
“郭二少爷!”那罗走近后抱拳说道。
郭攸升微微一笑回道:“想必兄台便是那罗那兄弟了吧!之前听燕兄说起过你。”
“燕道友也与在下说起过郭二少爷你,但却没有与在下说过你们竟然有如此计划。”那罗摇头说道。
“呵呵,事出有因,不知那兄今日来找我,是有何事吗?”郭攸升询问道,他也不去询问郭振兴为何会将那罗带到这里来,毕竟韩远之前有与他说过那罗这人,知道对方是苦修功运师,因此不可能有害自己的心思,也不会插手他与齐单心的事情中来。
“事情的起因郭大少爷都已经与我说了,我想你们都低估了齐单心的实力,此人并不是表面看起来那般简单。”那罗说道。
“那兄见过齐单心了?”郭振兴问道。
那罗点点头,接着他看向一旁的郭振兴说道:“郭大少爷,能否让在下与二少爷单独聊一会?”
郭攸升闻言,便看向郭振兴,眼神意思很明显就是让他先回避一下。
郭振兴看了两人一眼,并未抱怨什么便往院子外走去。
丧彪见着郭振兴出来,便准备进院子保护郭攸升,她不知道那罗的底细,因此担心他对郭攸升不利。
郭振兴见状便拦住了她说道:“哎!是攸升让我出来的,他们两似乎有一些重要的事要谈,所以还是不要进去打扰他们了,那兄是燕兄介绍的朋友,所以不会有事的,放心。”
丧彪原本还是想进去的,但听到那罗是韩远介绍来的之后便放下心来,她此时除了郭攸升之外,恐怕最信任的人便是韩远了;她说不上来为什么,也许是因为韩远无所求的帮助,亦或者是韩远那让人敬佩的实力,总之现在只要是韩远说的话,她便义无反顾的相信。
半个小时后,那罗便走出了院子,他见着丧彪后微微颔首,随后便对郭振兴说道:“郭大少爷,你先去将齐家主对你所说之事告诉郭老爷子,晚些时候咱们再一起去秋水楼赴约。”
郭振兴闻言点了点头,接着询问道:“那兄那你现在要去作甚?”
“在下有其他事情需要跟彪哥聊聊。”那罗说道。
郭振兴看了两人一眼,便识趣的点点头走了。
丧彪则疑惑的看着那罗,不知他要跟自己谈什么。
等到郭振兴走后,那罗指了指旁边的石桌说道:“彪哥,坐下说。”
两人走到石桌前坐下后,那罗便开口询问道:“不知彪哥在城门司可有熟悉之人?而且此人要与齐府毫无来往。”
丧彪不清楚那罗为何问这个,但她还是认真的想了一会,随即便摇了摇头;
在她记忆里,她所认识的巡卫,包括城门司里的人员,多多少少都收过郭齐两家的好处,没有一个是两袖清风的,但除了朱仕茂这个领头的;他并不是不知道自己的下属收受了郭齐两家的好处,相反这事还是他暗中示意的,但也仅限于郭齐两家,而且巡卫们收到的好处还会统一上报给朱仕茂,并由专人登记好;
因为蓝洲城的城门司俸禄并不高,而这些巡卫都是战者,且都有家人要养活,因此只要郭齐两家索要的不过分,朱仕茂便乐于见到郭齐两家为他养着巡卫。
于是丧彪便将蓝洲城城门司的大致情况都说给了那罗听。
那罗听完后便沉思了下来,他之前在与郭攸升谈话时也询问过郭攸升,但是郭攸升说问丧彪他们可能更合适一些,因为丧彪与城门司那些巡卫打交道的更多。
片刻后,那罗站起身来抱拳跟丧彪告辞离开了;既然丧彪他们帮不上忙,那他只能另想办法去调查了。
出了郭府,那罗漫无目的的走在街上,心里则在想着该如何调查清楚当年的事情。
察觉到身后一直紧盯着自己的目光,那罗心生一计。
片刻后,跟在那罗身后的那人发现那罗竟然消失在了拐角处,他有些诧异的在周围寻找起来。
“这位道兄是城门司之人吧?”那罗站在此人身后轻声询问道。
监视那罗的人听到背后传来的声音如同见鬼了一样,久久不敢回过身去。
那罗见此,便伸手搭在此人的肩膀上说道:“道友,可否领在下去见朱大人?”
“你.你在说什么?什么朱大人?”此人支支吾吾的说道。
那罗笑了笑,他来蓝洲城这么多天了从未有人跟踪监视他,偏偏今日与朱仕茂见过面之后,他从郭府出来便发现有人一直尾随着他,他实在想不到除了城门司还能有谁会这样做。
“道友请勿惊慌,在下之前刚与朱大人见过面,突然想起有一事未与朱大人说,而且此事恐与前两日在城中行凶的山匪有关,所以还麻烦道友领路,让在下与朱大人见一面。”那罗温和说道。
此人闻言,有些半信半疑的转过身来,见着一脸微笑的那罗,他略微迟疑了一会,随后说道:“当真?没有诓我?”
那罗微微一笑道:“道友你看在下像是会骗人的样子吗?”
这人也是刚入城门司没多久,着实因为郭攸升的死闹的太大,所以盯梢调查的人已经忙不过来了,所以朱仕茂才破例让一些临时工加了进来,否则是城门司的老油条,在那罗开口的第一时间便会远遁逃走了。
“那,那你随我来吧!”此人唏嘘的说道。
最近这几天城门司可谓是人满为患,不仅是增加了许多临时巡卫,而且每日还有许多被带入城门司调查盘问的,所以那罗跟随着这个新来的巡卫进入城门司并未引起旁人的注意。
那罗一直跟随此人来到朱仕茂的所在房间,此人敲了敲门询问道:“朱大人,您在里面吗?”
“说,什么事!”
朱仕茂的声音从房间里传出来。
此人回头看了眼那罗,便向屋里的朱仕茂说道:“属下带回来一人,他说他可能有关于行凶山匪的线索。”
这几天相同的话朱仕茂听的太多了,因此显得并不是很兴奋,因为在他看来这件事绝对是蓄谋已久,而且行凶的山匪修为极高,不可能会被这些百姓发现他的踪迹;
因此朱仕茂淡淡说道:“让他进来吧!”
然而门打开后,朱仕茂见着进来之人居然是下午刚见过的那罗,因此便明白肯定是这个新来的巡卫监视那罗时被发现了,并被那罗要求带他来见自己。
“你先下去吧!自己找队长去领罚去!”朱仕茂对那名巡卫说道。
那名巡卫闻言,沮丧着脸出了门,在关门时还幽怨的看了眼那罗,似乎是在怪那罗害自己要受罚。
那罗看见了巡卫幽怨的眼神,便对朱仕茂笑道:“原来朱大人对下属十分这么严苛。”
朱仕茂站起身招呼那罗坐,并说道:“最近破格收了很多巡卫,都是些不成器的家伙,如果不对他们严苛点,他们还以为城门司是个清闲的差事呢!”
那罗大概能猜到其中的原因,便笑了笑没有说话。
两人坐下后,朱仕茂便问道:“呵呵!不知道罗兄弟来找朱某是有何事?不会是因为派人监视你之事,被你发现了特地来找朱某要个说法吧!”
既然已经被找上门了,朱仕茂也懒得拐弯抹角,便直接询问那罗前来的原因。
那罗淡淡一笑,他摇了摇头说道:“在下十分理解朱大人的安排,并不会因此事而特意前来要个说法;罗某前来确实有要事想得到朱大人的帮忙,且此事就与郭二少爷遇害有关。”
朱仕茂闻言便皱眉看着那罗,他现在还不是很相信那罗,即使已经知道他是一位苦修功运师,但他与郭齐两家走的太近,便是让他生疑的缘由。
思考一番后,朱仕茂还是说道:“你先说说看是何事,如果在本官的能力范围内,并且不触犯原则的情况下,可以酌情考虑为你提供帮助。”
“在下想查阅一下近五年内,蓝洲城的入城人员登记记录,不知道是否方便?”那罗说道。
“五年的入城人员登记记录?你想要做什么?”朱仕茂疑惑的问道。
“在下现在还无法与大人解释清楚,因为这一切都是在下的猜测,等在下查阅完登记记录后再与大人解释缘由。”那罗说道。
朱仕茂看着那罗,他其实很想拒绝,但是奈何已经过去几天了,凶犯的线索毫无头绪,迟迟破不了案,让他极为头疼;因此他思索许久之后说道:“你确定这跟前几日的山匪凶犯有关?”
那罗点点头。
“那好,你在这里稍等片刻,我命人去取来。”朱仕茂说道。
那罗闻言又说道:“朱大人,此事不可张扬,我担心有人将此事透露给幕后之人。”
朱仕茂更加疑惑了,不过就是入城登记记录,有何可担心之处;但他看那罗那认真的眼神,便点点头说道:“知道了,我会让亲信去取,绝不会让此事被人知晓。”
半个小时后,朱仕茂抱着一摞登记档案推开了门走了进来,他将所有的档案放在桌上说道:“你要的全在这里了,你究竟是要找什么?”
那罗走上前开始一本本翻阅起来,并没有回答朱仕茂的问题,而是说道:“麻烦朱大人再帮我拿纸笔来。”
朱仕茂虽然有些不耐烦,但还是给他取来了纸笔。
那罗翻阅的速度很快,没一会便已经看完了一本,不过纸笔却没有派上用场,于是他接着翻开了下一本。
而朱仕茂见此,知道自己这会再怎么询问,那罗也不会告诉他半个字,于是他自觉的走到一旁批阅起其他资料来。
天快黑的时候,郭振兴来到了秋水楼,想必齐单心已经与楼中掌柜交待好了,因此小二看见郭振兴之后便带着他来到三楼一间包间内。
郭振兴进入包间发现里面没人,于是他急忙叫住了准备离开的小二;
“另一位客人还没来吗?”郭振兴问道。
这另一位客人自然就是指的那罗,郭振兴之前在府中询问了丧彪,得知那罗早就离开了郭府,他以为那罗会提前到秋水楼来,但如今天都快黑了,却不见他的身影,这让郭振兴有些不安。
“这小人不清楚,齐老爷当时说宴请朋友,其中就有郭公子您,还有一位叫罗那的公子,但小人并不认识罗公子,楼里也没有见到自称罗公子的到来,想必是还在来的路上吧!”小二回道。
郭振兴闻言,便挥了挥手让小二下去了。
城门司门口,朱时茂亲自将那罗送出了城门司,直到那罗消失在视线里,朱仕茂这才皱着眉转身进了城门司。
回到自己的办公间,朱仕茂坐在椅子上看着刚才那罗抄下来的那几个名字,以及之后那罗说出来的猜测,这让他陷入了深思。
时间往回退一点,朱仕茂见那罗翻阅完了登记档案,并且在纸上写下了四个名字,因此好奇的问道:“这四个人有何不同之处吗?”
那罗看着手中的名字回道:“有,根据他们入城登记时的记录,这几人初身帖上的籍贯都是在大陵西南位置的城池,也就是说明他们的出身地便是在大陵西南位置;不知朱大人可知大陵国的西南有何不同吗?”
初身帖便是如同身份证一样,由籍贯所在地附近城池所颁发;初身帖材质特殊无法仿造,因此进城或是进入其他国家,都会被要求检查初身帖;当初萧筱进京时,递给守卫看的那个小册子,便是初身帖;不过萧筱乃是天道宗之人,因此上面还写了其门派名字。
而韩远此次出门游历也同样带了初身帖,不过他让张圣找人将初身帖上的名字给更改了,就相当于他拿了一张官方给的假身份证;而就是这一张看似简单的假身份证,实则是通过李慕晴批准了才能颁发给韩远的。
朱仕茂闻言,思索片刻后困惑的说道:“大陵的西南?那里似乎并没有什么不同啊?除了一些不上道的养痋人。”
说到这里,朱仕茂诧异的看着那罗问道:“你是说这几个是养痋人?”
“不敢确定他们都是,因为从登记的时间来看,他们都是在不同的时间入的城,也许是巧合;但四人中敢肯定绝对有一人便是养痋人,而且此人之后改头换面一直生活在蓝洲城,并且朱大人也认识他。”那罗说道。
朱仕茂闻言,一脸吃惊的看着那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