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伊曼家族作为最神秘的家族存在已久,它的前身原本只是一个普通的法国贵族家族,真正发迹在十九世纪中叶,
他们在欧洲金融界大肆敛财,家族财富越积越多,可家族成员却越来越隐秘,族人们散布于世界各地,隐姓埋名,但依然没有停止资本的累积,
没有人知道耶伊曼家族到底有多富有,因为没有人想得到也许他们身边某个大人物身上,就流着耶伊曼的血液,
柏莱集团作为在法国银行资本业起着举足轻重地位的大财阀,近两个月恰逢危机,原本可以平安度过,却突然被来自美国的几位风投资本家强行注入资本,掏空了百分之六十的资产,
而其中近百分之二十掌握在肯特家族手里,
柏莱集团对外的总执行者正是诺南面前的女人,柏丽雅耶伊曼,化名珂曼柏莱,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柏丽雅故作镇定,“我来自柏莱家族,”
“哦,是吗,”
诺南的笑容令柏丽雅心慌,仿佛深渊般,摸不透,
能让柏丽雅紧张的至今只有三个人,她父亲,她的姐姐,以及身后的侄子亚瑟文斯特,
也许现在多了一位,诺南肯特,
这个年轻男人,好像皮了一层人皮,天知道背后是什么,
柏丽雅活了四十多年,在阴森的家庭里长大,见识过各种各样稀奇古怪性格的人,
比起大姐奥莉波莉,老三托沃什,她已经很正常了,所以柏丽雅经常在外抛头露面,
但是从来没有人知道她的真实身份,唯一一次玩过火的就是十多年前,她以真名和奥莉波利绑架了艾德琳。(.无弹窗广告)
“你的母亲莉莉丝柏莱,三年前去世,你继承了她的产业,”诺南靠在椅子上。悠闲得很,他叙述着众人皆知的事实,
但突然话锋一转,
“可从来没有人听说过你的父亲,”诺南不想看柏丽雅的眼睛,和亚瑟文斯特真是相似啊,他厌恶的颜色。
“如果外界知道你的父母是堂兄妹关系,事情就很有意思了,不是吗,”诺南的笑得不怀好意,仿佛看戏般,看着柏丽雅变了脸色,
“全然违背伦理的家族,还有存在的必要么。”
柏丽雅猛然睁大了眼,
他怎么可能会知道只有耶伊曼核心成员才接触得到的信息,
根据耶伊曼家训。坚持血液的纯粹,严禁与外族人混杂,柏丽雅的父亲一共有三位妻子,准确的说是三个稳定的床伴,分别是他的堂妹,他的表姐,以及他的亲妹妹,
奥莉波利就是亲兄妹乱伦后的产物,也许她性格古怪原因就是在此,
“是谁告诉的你。”柏丽雅冷下脸,大声叱道,眼色阴沉,这个时候她才真正像极了耶伊曼嫡亲,
一定有人泄露了家族机密,
而且那个人与他们的关系很亲密。
“这重要么,”诺南表现出和柏丽雅截然不同的轻松,“如果我吞并了柏莱集团,耶伊曼会损失多少?”
诺南不是在假设,而是陈述一个既定的事实,计划已经开始了,即使他想停,蒙克洛他们会同意么,
而柏莱是耶伊曼在欧洲三大支柱之一,失去了它,伤到的便不只是元气了,
“你想要什么,”柏丽雅盯着诺南,如果是嗜杀的奥莉波利在此,恐怕已经向诺南举枪了,
“你觉得呢,”诺南轻笑的站起来,走到柏丽雅跟前,一字一句的说,“我就是要看着你们家族身败名裂,两百年的屹立不倒,已经够了,”
诺南的笑声,很动听,可是听在柏丽雅心里发寒,
早闻肯特家族新一任继承人专攻于心计,城府手腕颇深,如今这第一面留给她的印象实在太深刻了,让柏丽雅竟不禁想起她的大姐,
“其实,你只是想报复我,”另一个低沉的男音忽的响起,只见最末那个戴着帽子的男人,慢慢向前走了几步,左腿迟钝些,有些僵,
他走到柏丽雅身边脱帽,淡金色的头发如烟花绽开,引得肯特家的侍从惊诧,在肯特家工作了这么多年,他们头一回见到能与少爷媲美的男人,
亚瑟文的出现,诺南一点也不惊讶,只不过收敛了笑,
“你的胆子真的很大,来自投罗网么,”
亚瑟文低声笑了,不屑亦或者轻蔑,丝毫不把诺南放在眼里,
两个同样出类拔萃的男人对立而视,换在不同的场合,便会有不同的效果,他们单独任何一个便足以引起女人们的兴趣与倾慕,更何况两个呢,
但此刻柏丽雅却有种错觉,他们在动手,那是无形无声的暴力与血腥,
说起来诺南和亚瑟文原本是八竿子打不着,兴许一辈子都不会有交际的两个人,他们总共只见过那么屈指可数的几次面,可次次剑拔弩张,连带着周遭的气氛都降至冰点,
秋琳对王晴说得不错,是她主动招惹了这样两个强势的男人,大概是她私心作祟,在漫长的童年成长里,除了乔恩,便是他们填补了她生活里的空白,
试想如果那时年少的诺南和亚瑟文相遇,也许亚瑟文真的会不顾一切伤害诺南,就像他朝那个可怜的男孩肚子捅进一刀,而且没有任何悔改,
幸好诺南和亚瑟文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都不知道对方的存在,而且亚瑟文的心智终于不再那样糟糕,
情敌到这个份儿上,对夹在中间的女人来说已不再是虚荣的炫耀,而是苦不堪言的痛哭和悲哀,
爱情是两个人的,但秋琳从未给过亚瑟文机会,
可对亚瑟文,她就是他的阳光,当自不量力的小女孩主动向精神崩溃的男孩伸出手时,两人的纠缠便注定了,
“你是指那场可笑的车祸,”亚瑟文的声音依旧沙哑。和诺南的动听是两个巨大的反差,
“对了,凶手不是我么,”亚瑟文笑起来很美。尤其是那双眼睛,剔透无暇,当他紧紧注视一个人时,会给对方一种错觉,他眼中只有他,
诺南此刻亦是这样的感觉,不过那分明是被凶狠的野狼盯上的感觉。
“我要杀你,我策划了整个事故,马丁也是我的人,我都承认了,你满意吗,”
亚瑟文本与诺南同高,但因为左腿的原因,看上去比诺南稍矮一个头尖。(.)可他始终仰着尖瘦的下巴,睥睨着诺南受伤的左手臂,
好像在嘲笑。在讥诮,
而他的话对诺南仿佛没有作用,诺南勾唇笑得淡淡的,“难道不是吗,”
“你们在说什么,”柏丽雅疑惑的问亚瑟文,诺南肯特的车祸闹得沸沸扬扬,柏丽雅当然也有耳闻,但是他的车祸怎么会和亚瑟文扯上关系,
其实警方已经在申请对外调查令。也许一两天后科菲勒或者西西莱娅就会收到了,
亚瑟文没有理会柏丽雅,而是看着诺南说道,“她最讨厌别人骗她,你最好小心,”
“我不会骗她。”诺南很自信,不为亚瑟文所惧怕,他说,“知道吗,是她亲自向警察揭发的你,”
和诺南的城府比,亚瑟文当然望尘莫及,他终于被诺南说到了软肋,刺痛了心,
无数个夜晚,亚瑟文守在空荡荡的房间里,在黑暗中,他可以静下心回忆过去的点点滴滴,艾德琳的声音,她对他的笑容,她抱着他时的提问,她维护他时眼中的坚定,
她明明说过要永远和他在一起,为什么一次又一次违背承诺,
都是他,都是他,……
亚瑟文眼神陡然变得阴狠,看向诺南,简直要剥了他的皮,可一瞬间,他突的笑起来,笑声低又冰凉,
看起来有些癫狂,
但亚瑟文此刻比任何时候都要清醒,他对诺南说,“你真的爱她吗,爱她美丽的外表,爱她的与众不同,”
亚瑟文语速很快,有些咄咄逼人,
诺南皱眉,他不能容忍任何人在这一点上对他的质疑,
没有等诺南开口,亚瑟文又说,
“还是…爱她的灵魂,”
说完,亚瑟文垂下眼,盖住眼中的心思
亚瑟文的话有些莫名其妙,而且他根本不给诺南说话的机会,又继续,
今天他说的话,也许比他这二十五年来所讲的话的总和还要多,
“她真正爱的男人是乔恩,你知道为什么吗,”
“难道你对她过人的智慧从不感到奇怪,”
“还是你真的相信所谓的天才儿童,”
……
一个又一个问题,诺南眉头越皱越深,这些怪异的话,亚瑟文斯特是什么意思,
看见诺南的为难,亚瑟文更加看不起这个男人,他向前了一小步,靠近诺南,压低的声音仿佛是魔鬼的召唤,“有一种诅咒,咒怨无数无辜的人,有一个五岁的可怜小女孩本不该活下来,她早该死在手术台上,但是老天给了她第二次机会,她是一个幸运儿,”
诺南赫然失了镇静,而亚瑟文却笑了,
可笑的男人,肤浅的男人,他根本不了解真正的艾德琳,根本配不上她,
既然诺南肯特占有了艾德琳,现在还妄想对付他,亚瑟文怎么可能束手就擒,他不会让他好过,更不会成全他们,
他要拉着所有人下地狱,
点到为止,
亚瑟文扬手,一位黑衣保镖立刻恭敬的上前,递上手杖,‘噔’的一声,手杖重重的击在地毯上,也打在诺南心里,
亚瑟文迈着平缓的步子,和来时截然不同,他慢慢走在最前面,其他人包括柏丽雅都紧跟其后,
走到门口,亚瑟文停了下来,背对着诺南,他说,“我可以向天发誓,我爱她的灵魂,你敢吗,”
大厅里变得极为安静,诺南站在原地,一动也不动,呆愣的好像傻了似的。
谁能告诉他,亚瑟文斯特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诺南心乱如麻,身上竟冒起了冷汗。
他不是笨蛋,其实他已经想到了,只不过事实超出了他可以接受的范围,
诺南忽的腿一软,险些没站稳,幸好右手即使扶住了桌角,
“少爷。”几个佣人担心道,
诺南摆手表示没事,可他握在桌角的手掌却泛白,骨折的手臂也阴疼起来,他紧紧闭上眼睛,没有人知道他是在害怕,
耳旁却又响起亚瑟文的话,
她早该死在手术台上。早该死在手术台上……
艾德琳已经死了吗,
那现在的她是谁,
亚瑟文一行人刚走出肯特家大门。警车便呼啸而来,停在他们面前,
伦敦警察局局长亲自下车,向领头美丽的男人出示逮捕令,“亚瑟文耶伊曼,你因涉嫌谋杀被捕,”
“什么,”柏丽雅惊叫,“你在说什么笑话,”她站在亚瑟文身前。高高仰起头,禁止警察的靠近,这是耶伊曼家族的高傲,“你们有证据吗,我们有权提出豁免权,”
贵族的确有特权。但这次受害者亦是贵族,并且来头和耶伊曼不相上下,警察自然向着自己国家的公民了,
况且肯特家族还不断的向警方施压,
如此大规模的出警,惊动自然也很大,但中心被警察和警车围住,旁人看不清楚,
只能隐隐约约的看到一个淡金色头发的男人,
柏丽雅还要据理力争,却被身后的亚瑟文轻轻推开了,亚瑟文走到前面,一句话也没有说,任由警察扣上手铐,
他的手杖由另一位警察收起,
“亚瑟,”柏丽雅焦急的叫他,
本要上车的亚瑟文停下了,他转头看着她,也许正午的阳光太大,柏丽雅竟觉得他在笑,笑容很美很安静,
随即他俯身坐进警车,接着警车便如来时一样,呼啸而去,
柏丽雅极力保持平静,她迅速拿出手机,拨通了号码,“大姐,亚瑟被英国警察带走了,”
此时奥莉波利刚从床上起来,她把电话扔给床上赤裸的男人,
“什么,”男人不明所以,
柏丽雅却听到了他的声音,愣住了,
诺南肯特说的很对,他们这个荒唐的家族还有存在的必要么,
她的大姐终于得偿所愿,和老四上床了,
柏丽雅真心为自己的侄子心疼,
艾德琳兰斯洛特,你到底为什么不愿意回头看看他,
“老板,”沈青大声惊叫,
鲜红的血滴一颗一颗的滴在纯白的公文纸上,秋琳茫然的摸了摸自己的鼻子,一手血,
沈青拿着纸巾慌张的帮秋琳擦拭鼻子、嘴唇上的血,
“我怎么会流鼻血,”秋琳诧异,
沈青手里的纸巾都被血水浸透了,看得人心惊,
“火气太旺了吧,这几天天气很热,”
“可能是,”秋琳疑惑难道自己刚回北京没两天就水土不服了,
正巧狄登推门而入,见到桌上一滩红,以及杂乱的纸巾团,饶是他也担心了,“怎么回事,”
“突然流鼻血,估计昨天吃太辣了,”秋琳没放在心上,
但狄登还是不放心,硬带着她大晚上的去医院检查了一番,
的确没有任何毛病,
狄登把她送回住所才离开,
秋琳看了看时钟,已经到了深夜十二点,往常诺南早该给她打电话,秋琳有些奇怪,主动拨通了诺南的电话,
“还没睡么,”
诺南的声音一如平常的温柔,
“没有听到你的声音我睡不着,”
秋琳说的是实话,不是在撒娇,也许这就是习惯成自然,
“今天我很忙,到现在才能够休息,我想你那儿时间也很晚,”
秋琳不疑有他,立刻说,“那你继续工作吧,我睡觉了,”
“晚安,”诺南轻道,“艾德琳,”
直到嘟嘟的忙音传来,他还没有放下电话,眉宇间的疲惫哪里敌得过眼里的复杂,
这个世界怎么可能存在那种事情,亚瑟文斯特是在骗他吧,他见不得他得到艾德琳,所以编造出那些荒谬的话,他一定是为了离间他们,
诺南试图安慰自己,但是……
他捂住自己的额头,不知所措,
其实诺南从中午起就什么也没做,他坐在椅子上,一遍又一遍的想,从遇到艾德琳开始的每一个细节,他都仔细回忆过,
而破绽太多了,
她不是艾德琳,到底是谁,
第二天,一则头条新闻引爆了英国民众,也震惊了贵族圈,
蓄意谋杀诺南肯特的真凶被抓获,而他的真实身份实在错综复杂,他不仅仅是另一个大名鼎鼎的贵族大家的继承人,还是西班牙公主的私生子,
人们也第一次知道他的全名,
亚瑟文斯特耶伊曼,
这下整个上流界都沸腾了,圈子多少年没出过如此大的事件,人们争相议论,兴致盎然,
当年艾德琳兰斯洛特流产的真相虽然未公开,但大家早有流传,不就是某位王室私生子横刀夺爱么,
原来这个男人从未放弃过,现在竟还想除掉诺南肯特,
总归说祸患又是那位神奇小姐惹出来的,她的魅力果然大到惊人,
隐居的耶伊曼家族因此被推到了风头浪尖,
奥莉波利大怒,一个巴掌打得很响,
“我让你去杀了那个孩子,你做了什么,”
碧丽耶的脸肿红了起来,却还在笑,“我很疑惑我到底该听谁的命令,你的,还是亚瑟文斯特的,”
碧丽耶看到科菲勒从楼梯上下来,呵,她的叔叔和她的姑姑,碧丽耶突然想起父亲的警告,她开始后悔为什么自己没有听从。(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