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婵跟众人先是看着我发愣,紧接着陈婵眼眶湿润,一把拉着我说道:“谁爱下谁下,陈哥,我不要你死!收手吧,我愿意跟你一起死!”
“唉,年轻人,她说的是。放手吧,你再撑下去也不可能救得了我们,左右都是死,我们没有理由让你为了保护我们死在前面。”老安公蹲下来,看着我说道。
朱杰看我的眼神最为坚定,他告诉我:“陈哥,够了,真的够了。放手吧。”
非是我不肯放手,只是我就是这么一个倔脾气,绝不肯服输!我抬头看了看天空,阳光并没有下来。算算时间,应该差不多了,难道外面不是晴天?
“陈哥。”叫我的人是辛美,我没想到她也会这样叫我了。“谢谢你做这么多,够了!”
“陈哥,放手吧!”他们所有人异口同声地喊道。
“啊!”我忍不住仰头大喊起来,但是两只手就是不肯放开。
突然,空中那群魑魅像是发现了什么猎物一样,一只接着一只地扑向另外一个方向。没多久几乎所有魑魅都飞离了上空,循着它们飞离的方向看去,在不远的海平面上,这些魑魅竟然纷纷栽进了水里。
非但没有反抗,而且连挣扎一下都没有。眼见着上空终于干净了,我心里的大石头也在这一刻,砰一声放下,砸到了谷底。zuqi.org 葡萄小说网
我浑身都酸疼无比,我以为是我终于松了口气,其实我只是失去了知觉,收掉明王诀后,便倒在了地上。他们好像都在叫着我的名字,但是我听不到,只是觉得好吵,好吵!
最后倒下来之前,我记得依然没等到阳光下来,我也再没有力气去使用光明咒,我失败了吗?
管他呢,好累,我慢慢闭上了眼睛,先睡一觉再说。
从没有过的沉重,感觉这种疲累不是睡觉能缓解的,说白了,我想死,死了就能好好休息。可是我偏偏又没办法死,一直感觉骨头就像是要散架了一样。
而且,我总是做梦,梦见韩勇举着斧头追我们。在梦里,一点反抗力都没有,好几次差点被他砍死。被他抓到之后,这小子一脸坏笑,说要告诉我真话。
然后故意放我跑掉,又来追,一直循环往复。
身心疲惫的我终于忍受不住,在这一天猛地从床上坐了起来,嘴里脱口而出:“别告诉我那些!”
“陈哥,你终于醒了。”在我旁边的是陈婵,她手里端着一碗粥,慌忙放在桌子上,过来看我。
周围的环境显然是在之前我的那个房间,到了还是没能出去。我赶紧问道:“我睡了几天?”
“三天。”陈婵回答道。
“在我倒下之后,阳光一直都没有下来吗?”我继续问她。
陈婵无奈地摇了摇头,我顿感失望,马上掀开了被子,拿过自己的衣服来穿好。
“陈哥,你要去哪里?”陈婵跟在我后面问。
“我去看看传真,想办法再联系一下雨林市那边。”我回答道,死了这么多人,不可能就这么算了。
“陈哥,你先吃点东西。”陈婵端着粥上前来说道。
看了看那碗粥,我摇摇头:“我哪里吃得下?不好意思了,因为我的原因,明明可以回去的,都被我耽误了。”
陈婵一脸凝重地回答:“不是你的错,陈哥,你先多少吃点好吗?我告诉你发生了什么。”
“发生什么事了?”昏迷三天,什么事情都是有可能的。我赶忙问她。“其他人呢?难道出事了?”
“他们没事……”陈婵显得有点吞吞吐吐,“不过,也算有点事吧……”
“到底有事没事?陈婵,你如实告诉我啊。”我接过她手里的粥,已经冷了的,一口喝完。道:“现在可以说了吧?到底怎么了?”
陈婵脸上的凝重才稍微舒缓了一点,让我跟她去。我跟在后面到了她的房间里面,陈婵拿出一张纸给我看,上面写着三个字:认输吧。
“这是?”我皱紧了眉头,所有事情也在一瞬间在我心里有了答案,可我要怎么释怀死了这么多人?
“传真机在你昏迷后发来的。”陈婵的声音很小,可能是担心我因此出点什么状况。
我手里的纸张不自觉脱手落到地上,我摇着脑袋,自言自语地说道:“我早该想到的,船只是野火打造出来囚禁用,上面的东西怎么可能联系得了外界?可能我们的计划,野火早就察觉到了,他一直在看笑话。”
“也不是这个意思,陈哥,这里是野火的地盘,我们受制于人,的确是处处都有不便。但你已经做得很好了,最起码现在船上没有发现什么别的恶灵。”陈婵告诉我,“你可不能因此颓废,连你都倒下,真的就没人了。”
沉默了好一会儿,我才重新开口问:“他们人呢?怎么样了?”
“说好也好,说不好也不好。”陈婵还是有些说得别扭。
我看着她,她一把抓住我的手道:“跟我来。”
老安公在自己的房间里,陈婵说自从那天的事情之后,他一直没出过房间,总是在里面自言自语的。谁劝都不好使,我没打草惊蛇,就在老安公的房间外面听一下动静。
只听得老安公豪迈地在里面说道:“要问老朽我被抓之后,有什么传奇的事情。嘿嘿,你小子可要听好了,坐好了,待会儿吓到了别怪我没提醒你!”
“老安公口中的小子是谁?”我小声问陈婵。
她摇头表示不知道,同时告诉我:“其实房间里就他一个人,我们谁也看不见。”
“那野火想要弄死我,可没这么便宜!”老安公继续在里面说着,“那谁,你手里的饮料给我老头子喝一点,渴死我了。”
我忍不住推开了门,老安公卷着袖口坐在桌子上,手里像是拿着什么一样往嘴里倒,但是手里又什么都没有。我们进来也对他丝毫的影响都没有。
我闭上了眼睛,开启紫灵法眼再睁开。依旧没能看到什么邪祟,事实上周围也没什么不对劲的气息。
“不止老安公,还有两个。”陈婵告诉我。
我跟着她到了朱杰的房间,这家伙坐在房门口的地上,双眼无神,嘴里念念有词。陈婵小声告诉我,他总觉得他的孩子跟妻子没有死,说是现在孩子睡着了,妻子也睡了,不让人打扰。
最后一个是金蓝儿,她站在甲板上,双手搭在护栏上,一直眺望着海平面。据说直到今天,她都在沉默,一个字都没说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