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娇娆听了萧宝珠的话,心里好笑,面上不显,朝萧宝珠摇了摇头:“算了,大皇姐,我不罚她了,还是你的正事要紧。”
她注意到了,萧宝珠刚才踹蓝氏膝盖的那一下,可不是一般的狠。
蓝氏现在应该站起来都成问题,更不用说按照她的要求,跪下了。
至于甩蓝氏耳光,她没有兴趣。
她家两小只可都在她身上看着呢。
不到万不得已,她并不愿意当着他们的面,对人使用暴力,这会影响他们幼小纯洁的心灵的。
萧宝珠听到楚娇娆说她的正事要紧,马上想起,严公公还在找蓝氏问话。
这确实是正事,她立刻在书房里寻了个位置,端正坐好,然后向严公公示意,可以找蓝氏问话了。
严公公见状,便将问翁氏的话,向蓝氏问了一遍。
蓝氏正因为萧宝珠对她又是踹、又是甩耳光,暗暗气恼、怨恨不已。
她从前在大公主手里,就吃过好几次亏,几乎每次都是因为大公主、嫌弃她只是恭王的一个侍妾,却在行使王妃的权力。
这次吃亏,说到底,理由也差不多。
假如她不是恭王的侍妾,而是恭王的王妃,那么,就算她真的怠慢了太子妃和大公主,她们也不能将她怎么样的。
可以说,翁氏的存在,才是让她要承受这么多委屈的主要原因。
听到严公公问她,她佯装认真回忆了一下,才回答:“从昨天下午王爷回来,到今天上午王爷出去,除了王爷以外,这间书房里,只有两个人进出过。一个是王爷的书僮王时先,一个是王妃翁氏。”
这话半真半假,王时先是确实进出过,翁氏没有。
她是故意冤枉翁氏,想要借着这个机会,让翁氏顶替罪名,成为将大公主那、支1132年参龄的千年人参掉包的、罪魁祸首。
皇家是绝无可能,容许一个盗窃御赐之物的贼人,做王妃的。
一旦成功,翁氏的王妃之位,必定不保,到时,她就有机会被王爷扶为正妃了。
翁氏听了蓝氏的回答,大吃一惊:“蓝姨娘,你是不是弄错了?我昨日一整天,都守在我的院子里,根本没有出来!”
又说:“至于今日,原本也一样,是你让人通知我,太子妃和大公主、严公公等人,要来王爷的书房,找东西,而书房钥匙在我身上,必须由我出面接待,我才离开我的院子,来了这里!”
蓝氏一脸惊讶地看翁氏一眼,直摇头:“王妃,你不要狡辩了,昨晚你悄悄离开你的院子,进出书房,你身边的徐妈妈、兰芳丫头等好几个人,都知情,我能够知道这些,就是因为她们今天早上,将这事告诉了我。”
说完,她指着跟在翁氏身边的一个婆子和一个丫头,高声吩咐:“徐妈妈,兰芳,你们两个站出来,将王妃昨晚是如何悄悄离开院子,进出书房的情况,如实告诉严公公。”
她掌管王府多年,除了王爷自己的亲信,这王府里所有其他下人,都对她唯命是从,只要她说黑,就没人敢说白,都会跟着她说黑。
徐妈妈和兰芳,都是她安插在翁氏身边的、她的亲信。
她们应变能力很不错,捏造事实,更是好手,她一点也不担心,她们会在“如实告诉严公公”,翁氏进出书房的情况时,露出什么破绽。
倒是翁氏,听她这么说,着急了。
她转头看着徐妈妈和兰芳,眉间眼梢,带着掩饰不住的忐忑。
这两个人,跟在她身边,已经有三年多了。
她平时待她们,都很不错。
但她们一直似乎有些看不上她这个王妃,当着王爷的面时,显的对她很恭敬,要她们往东,不敢往西。
一旦王爷不在她身边时,她们便会对她阳奉阴违。
楚娇娆在蓝氏刚才和翁氏一起过来时,读取过她们的唇语对话,很清楚蓝氏现在是在说谎。
这世上并不是每一个弱者,都值得人在她们落魄时,帮上一把。
但在力所能及的情况下,面对像蓝氏这样的阴险恶毒者,对翁氏这样的无辜弱者的陷害,她身为来自华夏的、一个有良知的华夏人,那是必须要帮上一把的。
她注意到了,翁氏神情中流露出来的着急样子,连忙冲翁氏招手:“三皇嫂,别怕,有我和大皇姐在,没有人可以陷害得了你,过来,到我的身边来!”
翁氏没想到楚娇娆会突然叫她,有些惊讶。
她犹疑地看楚娇娆一眼。
下一刻,她便注意到了楚娇娆的神情,沉稳而刚毅,看向她的目光,坚定而温暖。
她打心底生出一股子信服与依赖之感,顾不得再去思考,徐妈妈和兰芳等会儿会怎么说她,连忙乖乖走到了楚娇娆的身边。
楚娇娆趁机拉着她的手,轻拍了拍,自己站起身,示意她在自己让出来的座位上,坐下来。
这间书房里座位不多,一共才四张椅子。
萧宝珠坐了一张,庄宣坐了一张,严公公坐了一张,剩下就只有她这张了。
翁氏见状,有些受宠若惊,不好意思落座。
她低声告诉楚娇娆:“五弟妹,过门为客,哪有让你这个客人站着,我这个主人却坐着的道理呢?你让我站在你身边吧,我发现,能站在你身边,就很好了。”
她过来了才发现,哪怕是站在五弟妹的身边,也能莫名就让她感觉胆子壮起来不少,心里对于蓝氏、徐妈妈、兰芳这些人,一下子没那么惧怕和忌惮了。
楚娇娆既然已经决定将座位让给她,自己不会再坐下去。
身为医者,她很清楚。
人在惧怕和焦虑的时候,能够有张座椅坐着,就好似多了一分倚仗一般,更有利于增强定力,恢复信心。
她伸手指了指前胸和后背,笑着摇头:“三皇嫂,我现在怀里抱着一个孩子,背上背着一个孩子,在这种带靠背的座椅上,小坐一下可以,久坐孩子们会不适。你不用跟我客气,只管坐吧!”
说完,她不给翁氏再次婉拒的机会,直接将她给拉到座位上,坐下了,然后,转过头,目光犀利的盯着徐妈妈和兰芳,等着看她们,究竟要如何在严公公面前,编排翁氏昨晚的行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