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明远接过纸，仔细看了看，十分兴奋：“太好了！都不用去别处找了！光是在上京，长有这种丹凤眼、荷叶边嘴、鹅蛋脸的十七、八岁姑娘，起码逾百人！”
楚娇娆笑而不语。
丹凤眼、荷叶边嘴、鹅蛋脸，是司马玲珑这种北方女子的标配。
梁国上京，地处南方，女子的标配，是像她一样的杏眼、樱桃嘴、瓜子脸。
如果在梁国上京，找杏眼、樱桃嘴、瓜子脸的女子，那就不是“起码逾百人”，而是起码近万人了。
当然，同样的道理，在晋国上京，找杏眼、樱桃嘴、瓜子脸的女子，那也只能是“起码逾百人”。
约莫半个时辰后。
皇宫，明殿。
萧誉成兴致勃勃地拿着、楚娇娆送来的五张人皮面具，一一指出它们对应的人：“这是司马玲珑的大宫女繁霜，这是司马玲珑的小太监罗恒，这是……”
待他说完，楚娇娆很是惊讶地发现，竟没有一个说的不对。
她忍不住赞叹：“父皇都认对了！真是好记性！”
原本，她还以为，父皇不会太重视繁霜、罗恒这些小人物，早上听她说到他们时，只记住个大概，不能将这五张人皮面具，对应的人，全部认清呢。
萧誉成闻言，朗声一笑，转头吩咐严公公：“严仲，太子妃制作人皮面具有功，朕要赏她，你去趟太医院，拿一支年份足的千年人参过来。”
严公公毫不含糊，很快前往太医院。
不过，却是直到逾一柱香，才回来。
回来后，他拿着两个长方形的小银盒，走到楚娇娆跟前，打开盒盖，递给楚娇娆看。
两个小银盒里，下面都垫着黄绸布。
黄绸布上面，分别躺着一支头部约莫三指宽，根茎须约莫一尺长的金黄色人参。
它们散发出浓郁的参香。
参身布满铁线纹，形状似铁线匝扎，又细又密又深，圈圈相对，两不相连。
明显都是年份久远的顶级人参。
楚娇娆粗粗扫了一眼，暗暗满意之余，又有些不解。
指着两株人参，她问严公公：“严公公，父皇是让你拿一支千年人参过来，你为何会拿回两支？”
严公公苦笑着回答：“太子妃娘娘，这是皇后娘娘的意思。”
随后又说：“老奴前往太医院拿千年人参时，皇后娘娘恰好也过来拿。而太医院，只有一支年份足的千年人参。于是，皇后娘娘便让老奴拿一支年份足的，与一支年份稍微不足的，送过来，给你先掌眼，看中哪支拿哪支。”
原来如此！
楚娇娆恍然大悟。
她与皇后素未谋面，没有任何交情。
皇后要是真愿意，将年份足的千年人参让给她，就不会让严公公，还另外拿一支、年份稍微不足的千年人参过来，给她挑选。
她早上是主动跟萧誉成提出，给他打算安插到晋国皇宫的探子，制作人皮面具的，根本没有指望过，会因为这事，得到赏赐。
能得一株千年人参，纯属意外之喜。
至于年份是否足，反而不是那么重要。
只是稍微想了想，她便有了决定：“严公公，既然这样，那么，请你将年份稍微不足的千年人参，留给我，将年份足的千年人参，送去给皇后娘娘吧！”
严公公一脸为难：“太子妃娘娘，老奴并不知道，这两支人参，哪一支年份足，哪一支年份稍微不足。”
行吧，那她自己来！
楚娇娆无奈，只好伸手去拿其中一支人参，打算去数上面的铁线纹。
严公公见状，立刻伸手拦住，提醒楚娇娆：“太子妃娘娘，您不能伸手触碰人参。皇后娘娘在老奴回来时，特意叮嘱过的，你挑选这两支人参，只能用眼睛看。”
这个皇后，这是要闹哪曲？
只能用眼睛看，不能伸手拿起来细数人参上面的铁线纹，又怎么可能知道，这两支人参，哪一支年份足，哪一支年份稍微不足？
楚娇娆本来是打算，将年份足的那支千年人参，让给皇后，这下子，她不高兴了，改主意了。
她直接把皮球推给萧肃成：“父皇，你都听到了。臣媳本来是打算，将年份足的那支千年人参，让给皇后娘娘。但皇后娘娘现在这般安排，臣媳只怕难以如意。不如，还是由你来决定，臣媳该拿哪支人参吧！”
萧肃成正因为听了、她和严公公的对话，神情颇是不愉。
皇后平时看起来，还算懂事。
他没有想到，他不过是给邓氏，奖赏一根年份足的千年人参而已，皇后会突然搞出这么多的事来。
见楚娇娆让他拿主意，他便问严公公：“严仲，你将刚才去太医院拿人参时，为何用了那么久的时间？当时，究竟都发生了些什么？他马上如实跟朕细说一遍！”
严公公看出萧誉成生气了，吓得忙不迭跪倒在地，老老实实回答：“皇上，事情是这样的……”
接下来，他将刚才前往太医院后，所发生的一切，都如实跟萧誉成，细说了一遍。
他原本是比皇后，早一盏茶时间，到太医院的。
太医当时也将一支年份足的千年人参，拿给他了，他准备要走了。
这时，皇后突然带人，匆匆来到太医院，要求拿一支年份足的千年人参。
皇后身边的大宫女，还拦着他的去路，质问他，手里拿的什么，是不是已经知道皇后需要年份足的千年人参，故意来跟皇后抢。
他听出不对劲，主动表态，如果太医院只有一支年份足的千年人参，那么，他给太子妃，拿一支年份不足的千年人参也行。
可是，皇后不同意。
她说君无戏言。
既然皇上明白无误地说了，要赏赐太子妃一支年份足的千年人参，那么，她就是再需要一支年份足的千年人参，也不能落了皇上的脸面。
然后，她便有了让太子妃，从一支年份足的千年人参，与一支年份不足的千年人参之间，挑选一支的决定。
为了保持公平公正，她还在他好奇地询问太医，准备的这两支人参，到底哪一支年份足，哪一支年份不足时，不许太医告诉他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