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咬着牙关,没发出声音。
那人掀开他眼上的黑布。
从牙缝里挤出三个字,“秦、慕、修。”
秦慕修盯着眼前人看了好一会,是个二十五六岁的男人,并不认识。
上辈子也没见过这号小人物。
男人笑了笑,“不认识我?”
秦慕修冷漠道,“你又不是什么要紧的人,我为什么要认识你?”
男人笑意褪去,取而代之的是阴恻,“你现在不认识我不要紧,很快就会认识我了。”
“秦慕修,嘿嘿,有意思,嘿嘿。”
秦慕修看着他领口露出的中衫一片纯白绣红边,双手洁净却又略显粗砺,身上还透着一股淡淡的药香。
嘴角就噙起一抹嘲意十足的笑。
“你笑什么?”
男人平日也是一副温文尔雅的模样,眼下仗着秦慕修不认得他,劣根尽显,眉目狰狞。
“你姓黄,在京中做太医。是泉州黄大夫的儿子。”
黄玉衡整个人就懵了,他、他怎么知道的!
明明与他素未谋面!
秦慕修淡淡道,“你对我家那些医书,还不死心呢?暗偷不得,到了明抢的地步了吗?”
黄玉衡咬牙切齿,“你怎么知道我是谁的?”
“白底红边的中衫,是太医院的制服。泉州郡不会有人这么穿。”
黄玉衡深深吸口气,就凭一件中衫,就被他识破身份?
这个人,未免太可怕。
猛然间,他想起什么似的,“你怎知太医制服长什么样?”
秦慕修并不回答。
黄玉衡又踢他一脚,“问你话呢!”
“你问,我就要答?你以为自己是谁?”
那一脚好像不是踢在秦慕修身上似的,他眉疏目淡,眼底尽是不屑。
黄玉衡被他这副羡慕不来的矜贵模样气狠了,又拳打脚踢一番,才恨恨道,“落架凤凰比鸡贱,你当自己是什么东西!”
秦慕修本以为他是为了赵锦儿那些医书才行了歪路子,对他的虐打无可无不可,想着总是能脱身的。
听到这话,却立刻凛然。
“你说甚么?”
黄玉衡并不知秦慕修乃是重生之人,打量他对自己的身份一无所知。
便道,“骂你命贱,还能说什么。”
对于这种流落民间的贵胄,心底到底带着几分幸灾乐祸。
又哈哈大笑几声,“娶个乡野女子,过着穷困潦倒的乡野生活,你这辈子,注定只能做只草鸡,凤凰,呵呵,你没那个命!”
秦慕修却听出了种种信息。
黄玉衡定然是知晓什么!
要不绝不会这样说话的。
“你不是为了我家的医书。”秦慕修试探道。
黄玉衡目光闪躲,“你管我为了什么,总之你记着,你现在落在我手里,我想搓扁就搓扁,我想捏圆就捏圆!”
“你我无过节,不为书,却要大费周章将我囚禁,你好大的胆子。”
“你没听过一句话吗,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
“你不知道吗,当朝宰相一直派人暗中保护着我,你胆子够大吗?”
秦慕修此言一出,却把黄玉衡吓得够呛。
“你、你这话什么意思?”
秦慕修面无表情,“我是什么身份,凭你,你也敢私下藏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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