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胡乱抓间,抓到刚落在床上的帕子。
她的眼神落在帕子上。
那是一方粉色的帕子,帕子中间绣着一朵荷花,边缘绣着一个溪字。
这是她在回京途中闲着无聊时帮姑娘绣的。
姑娘不擅长刺绣,像这种绣功活便由她和赵惜怜来完成。
后来跟去了康府,惜怜负责宁溪医馆的接诊太忙,姑娘所有的衣物帕子都是她绣的。
她轻轻的抚摸那漂亮的溪字,这个溪字是姑娘一笔一划教她写的,那时候在云城,姑娘教她们三个姑娘习字,为了得姑娘一句夸奖,她日日苦练,练得最多的就是这个溪字。
所以每次帮姑娘绣帕子,她都能骄傲的把这个溪字绣上去,因为姑娘瞧见,一定会夸她字写得好。
两颗豆大的眼泪落下,转瞬间已消失在帕子上。
她抓着帕子贴在脸庞,强忍着大哭的冲动,低声呜咽起来。
季府前院,四处张灯结采,来来往往的下人们在收拾酒宴的残桌。
而后院主屋,季星河踩着轻飘飘的步子被扶进了屋子,身后的门被“啪”的一声关上。
他疑惑的回头看了眼那门,虽然半醉,可他还是知道具体步骤的。
难道不闹新房?
不对,也可能是因为香茗不是正妻,所以不需要闹新房。
心里安慰了自己一句,他一步步走前床前,盯着那坐得端庄的新娘子。
他仿佛能想像盖头下那是一张多么娇美的面孔。
拿起喜称,他的手微微颤抖。
经历这么多,两人终于能在一起,他的心里说不出来的开心与满足。
“香茗,能娶你,是我季星河这辈子的福气。”
他低喃一句,称杆一挑,露出新娘惊诧的面孔。
季星河也呆了一下,瞬间酒醒了大半。
竟然是康紫蕊!
“季星河,我不是你的李香茗,你是不是很失望?”
康紫蕊委屈得两眼泪光,咬着唇恨恨的瞪着他。
“那个……我走错房间了。”
季星河转身就要走,身形踉跄差点摔倒,又连忙站好。
康紫蕊猛的站起来,怒声道:“季星河,我才是你的妻!”
季星河正要拉门的手一顿。
一种愧疚感缓缓升起。
他一直求母亲让他娶李香茗,甚至拿离家出走威胁母亲,当母亲最终答应让她进门的那一刻,他开心得忘了所有,甚至忘了还有一位无辜的少女即将要嫁给他。
还记得当初在康府见到这位二小姐时,她便一口承诺要嫁给自己。
当时自己只是当一句戏言。
没想到如今竟然真了真。
放弃开门的动作,他回头看着少女美丽的容颜。
康府二小姐皮肤娇嫩,整个人粉粉嫩嫩的,略显丰润的双颊显得有些娇憨,眼晴里也一如当初在康府瞧见的那般,清沏透底。
这样的女子放在经武朝任何世家少女中,都算是顶尖的。
偏偏嫁给了自己。
“对不起。”
只看一眼,他便低下了头。
“我心里只有李香茗,娶你,也只是为了能让她进门。
所以……如果你想日后改嫁,我会赐你一纸休书。
遇到喜欢的人,我也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